王西平
竹葉跳動,模擬宋人時光
山谷有所回應,但并非“黃山谷”
師者遠去,那些被人遺棄的句子
和墨跡,無須
交給這個村子的人打理
在這寂寂無名的山谷
人們都是無所擔當的書寫者
是需細細拼寫,卻成喂不飽的虛洞
是需細細聆聽,唯有溪水
無深無淺地空流
好在這份愉悅永遠不落
一棵嵌入了閑心的樹,就是當下
即使水蛭剝光了所有石頭的敘述
故而將出山的執念隱于山體
也是當下
飛鳥驚擾,沖破峽口時亮出戒心
現在,比遙遠更值得警惕的上空
歷史縮小成一個球體
仿佛一團暴力造化著黑白
卻不允許你抬頭
這拳頭并非空空如也
保持這般富有,面向陽光交待
暴力的陰影,他們雙手否認
那細思的禁閉,仿佛花朵沒什么可去尋找的
也不需要創造美好
誠然,活著
手持深秋之鎖,轉動冰冷的銅形
絲毫沒有減弱空寂,存在便是多余
沒有一只動物開口說話
碩大的佛性如陰云碾壓
這般輪回消耗鳥鳴,人與畜
從一端到另一端,從厚實到輕佻
最終似碑文一哄而散。歷史
在細枝升起的地方,伸出脖頸
依舊含不住,欲將走失的風
冬天適宜背叛
適宜看云,從上而下,讓君子的羽毛
沾染上敵意,讓呼吸枯瘦,令米袋著急
是該交互彼此么,卻如車輪相望一眼
遠方,不會結伴而來,不會踩著積雪
不會扶著微光坐起
生與死,浮上了風
浮上兩個孿生坡度,抱恨,如抱長長的幽谷
遺恨如遺暫別之虹
抑或從明到暗,物物通靈
鏡與花枝就是為了遇見,因此變得異樣
在記憶的末梢,突然反轉
春天也應空空
芬芳終將一哄而散,活著的缺憾:
不知道與誰琴吼,與誰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