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愛上淅川（外一首）

林秀美

一

如果把記憶展開

那時的丹江口??那時的渠首

那時淅川的村莊和人群

像是一塊塊嶄新的詞

有盤旋而上的夢

有咆哮而下的淅川水

丹江水邊??青草的影子閃爍不定

誰在感嘆著無言的力量

都落在了范蠡的額頭

這個春天??秦嶺吹來的風

持續到今天

吹過狹長的山谷

吹皺一汪丹江水??芳草起伏

香花小辣椒般的熱情喧囂

正涌向遙遠的天際

二

陽光暗紅??一點一點地沉默???漫過山野

紅石榴一個一個排列整齊

在黃昏靜立

我們這一行詩人??或站或坐

走走停停??有些人似曾相識

有些人一見如故

在這??天空??湖水??大雁

一些知名和不知名的草木

和我們一樣正在成為知己

丹江水里潛藏著被遺忘的抒情

一些來自遠方的人

曾在水中傾聽河流的脈動

真實和虛構的故事倒伏于江水的縫隙

湖面的寂靜

欲言又止的悲傷和歡樂

從未被打斷

那么多善意的撫摸

仿佛愛在匯集??用來完成這個季節的挽留

三

現在??我和你在丹江口??愛湖水

愛輕晃的荷葉

愛天空??愛淅川的生動

比微塵更輕

比起贊美

比起贊美?我更熱衷于執著

以一個詩人固有的姿勢

從一條河向另一條河

奔波???從此??生命完成一種形態

更多的時候??還原具象

傾聽開閘放水??渠首

被定義?被凝視

被關注??被洶涌成

一道耀眼的光芒越過四月??越過

活色生香的淅川

在湖水的內核收割歷史

來自福建的我

祖上自河南遷徙到福建的我

比干的后裔第一次踏上河南淅川的我

在南水北調的中轉站里

此刻??站在湖邊

在一面長滿龍須草坡地上

與眼前的湖水長時間地對視

我原本豐盈??寧靜的心

突然變得慌亂

那一汪清澈的湖水??遼闊

倒映出藍天和白云的

深邃??為我所不具備

淅川的年輪??在宏大的敘事里蕩漾

淅川的湖水

自渠首傾泄而下??一路北上

隱身的事物將一一重現

在遠方??浩浩又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