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殿二和丁一米

楊曉劍

墻南村自古有之。漢獻帝被廢黜后稱山陽公，謫居山陽邑，就是現在的墻南村。在這座古城的北城墻一直到南城墻外，自北向南依次排列著9個小自然村，總稱為墻南村。

故事發生在20世紀40年代。墻南村出了兩個特殊的人物。一個是牛巷左殿二，另一個是丁巷丁一米。

左殿二，身高兩米，18歲那年，他的舅舅蔡賢達蓋房，他去幫忙。上梁的那天晌午，主家突然發現剛蒸的一籮筐白饃不見了。時任保長的蔡賢達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泄了氣的皮球。他老婆雙手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哭喊起來。他們認為，蓋房上梁的黃道吉日，白饃饃卻不翼而飛，當屬不祥之兆。況且，這白饃饃實在金貴得很，不是上梁日，誰舍得吃？

“舅舅，”左殿二滿面羞愧地說，“饃，我吃了！”

“啪！”一耳光打過去，蔡賢達罵道，“你才干多少活，卻把十幾口人的飯都吃了？”“這四架梁可咋上呀！”蔡賢達老婆哭嚎起來。“我上！”左殿二說?！皦δ洗宓呐６冀心泯攲O吹死了！”蔡賢達恨恨地繼續罵。

十幾名工匠有的笑，有的跟著罵，有的緊緊腰帶繼續瞧稀罕。只見左殿二臉色鐵青，脖一擰，走近那四駕梁，蹲下，肩掛斜梁，右胳膊掏過去，與左胳膊合抱大梁，“嘿”地一聲，走進當屋的高處。一炷香的工夫，四駕大梁齊整整地放在3米多高的屋墻上。

大家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呆若木雞。等醒悟過來后大喊“神了！神了！”然而，第二年天下災荒，民不聊生。左殿二倒下時瘦如一束干柴。

丁一米，身材矮小瘦弱，貌不驚人，但有一雙“飛毛腿”。人稱“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皾L荒年”時，丁一米才14歲。其父丁黑片偷盜成性，屢教不改，被警察局捉拿，即日開斬，其母丁原氏讓丁一米速去請洛陽警察局任職的墻南籍名士原淵。

丁一米早上踩露而去，下午太陽高懸即歸。沿途，丁一米還“收拾”了5只雞做禮品，帶去叩拜原淵，懇請回鄉救命。原淵念及鄉情，回來周旋，使丁黑片免于一死。

丁氏家人千恩萬謝時，原淵對丁黑片說：“墻南村一再出奇人，真是厚土??！讓孩子跟我去洛陽做事吧。”丁黑片應允并讓丁一米跪拜。然而，好景不長，僅兩個月，原淵丟官還鄉。丁一米也只得回鄉。

丁一米回家后，為生活所迫，只好“子承父業”。1943年初夏，古懷洲一帶農戶澆麥抗旱的十幾臺水車一夜之間不翼而飛。人們心急如焚，水車主戶便想辦法對付盜賊。

第三天夜里，水車旁的陷井里落下一個人，憤怒的農戶不問青紅皂白，痛打落井的盜賊。等天放亮借光一看，已氣絕的盜賊還是稚氣未脫孩子樣。大家疑惑：小毛孩，咋會一夜之間拆拆卸卸、盜走十幾臺水車呢？

當時，原淵對鄉親們說，漢獻帝死于咱們村上千年，天地有靈，應再有王運，先伴生兩個保駕之人，出了“力拔山”的左殿二，又出了“飛毛腿”的丁一米，這兩個有用之人，都正值青春年少，卻早逝，還不能善終，時運不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