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智庫研究的信息分析方法

趙至江 陳功

摘要：[目的/意義]本文旨在闡明安邦智庫（ANBOUND）為信息分析概念構建的基本模型，探討其在公共政策研究和智庫領域中的應用價值。［方法/過程］本文先對信息分析概念進行梳理，再對具體分析工作相關的系統、范式和流程進行總結，重點介紹安邦分析模型，提供支持公共政策和智庫工作的思維方式。[結果/結論] 安邦分析模型使用結構化的方式，清晰構建了信息分析、批判性思維和系統思維之間的關系，形成一個有效而完整的模型，成為可供智庫和公共政策研究機構提升智庫研究質量的方法。

關鍵詞：信息分析? 系統思維? 公共政策? 安邦分析模型

分類號：N289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4.02.05

1? 引言

信息分析是將搜集的資料整理加工成為可驗證、具有新價值和前瞻性成果的科學方法。隨著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來臨，信息正成為人類生產活動與社會發展的重要資源，信息分析在多個行業領域被廣泛運用。和政府、學術及商務咨詢領域一樣，智庫和公共政策領域也在運用這一方法來支撐研究工作。需要指出的是，國內學術界對信息分析的解釋尚未統一。很多專業的定義是通過獨特的方法體系形成的，但信息分析大多是引進的方法，所以定義起來并非容易。安邦智庫（ANBOUND）創始人陳功認為，現在的一些定義方法，沒有辦法覆蓋信息分析的全部應用以及主要的宏觀意義和微觀意義。

在對過往定義進行比較和研究后，我們認為，信息分析必須是一種鏈接信息分析思維與系統思維，且可以進行反復驗證的研究過程。基于此，我們構建“安邦分析模型”，嘗試為智庫的研究人員提供一種便捷有效的研究方法。

本文從綜述信息分析的概念發展歷程開始，逐步引入并詳細介紹信息分析的定義，以及安邦分析模型；結合對具體分析工作有關的系統、范式和流程的總結和梳理，論述該模型可以支撐智庫研究工作的價值。

2? 國內外對信息分析的探討

2.1? 美國和日本對信息分析的研究

二戰結束之后，美國為了加快國防安全、原子能科學、農業、教育及醫療健康等領域的技術發展，在全國各地建設了信息分析中心（Information Analysis Center）[1]。按照美國科學技術信息委員會（The Committee on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的解釋，信息分析中心“旨在以最可靠、及時、有效的方式為同行和管理人員編撰、歸納、整理、重組、顯示適合的信息或數據，是為了某個明確指定的專門領域，或者為了與特定任務相適應的大量信息的收集、選擇、存儲、檢索、評價、分析、綜合而特別建立的正式組織機構”[2]。蘇聯情報學家亞歷山大·米哈伊洛夫（Alexander Mikhailov）通過對美國信息分析中心的研究指出，這是科學研究組織或部門的一個獨立部門，與一般的信息中心存在本質上的區別。這個區別指的是，普通的信息中心僅限于匯編收集資料，而信息分析中心會將資料與其他相關內容進行比較和研究，并采用科學研究分析的方法對資料進行再定義，是具有創造性的勞動[3]。

隨著社會信息化進程的加快，信息分析中心采用的研究思維方式也在美國的政府信息機構、商業咨詢機構和智庫等領域蓬勃發展。智庫是否具備信息分析能力決定了研究人員，以及整個機構的水平和成就。著名的蘭德公司（RAND）和喬治城大學2019年成立的安全和新興技術中心（Center for Security and Emerging Technology）善于從開源信息中萃取秘密信息并做出前瞻性預測。因此，其研究成果深受美國政府和相關產業界的重視。

同美國相似，日本的信息分析研究也是先從科學技術領域開始，然后向智庫和行業情報調查機構擴展的。值得一提的是，日語漢字將“信息分析”一詞表示為“情報分析”。日本情報學專家、慶應義塾大學名譽教授高山正在其所著的《情報分析·生產論》中對“情報分析”的解釋如下：情報分析廣義上包括了信息的收集、選擇、存儲、檢索、評級、分析、綜合、提供諸功能；狹義上包括評價、分析、綜合的功能[3]。二戰以后的日本政商界十分重視信息搜集和利用，這為其迅速復蘇與經濟擴張做出了不少貢獻。而在智庫領域，前身是野村證券公司調查部的野村綜合研究所（Nomura Research Institute）就是一個以信息分析實力突出而聞名的高端思想庫。

2.2? 國內對信息分析的探討與定義

1956年，中國科學院科學情報研究所成立，我國開始展開信息分析研究。雖然相應的研究工作一度中斷，但20世紀70年代之后，開設信息分析專業的院校和關于信息分析理論的研究成果如雨后春筍般涌現。例如，我國出現了專門的情報學會；武漢大學率先設立情報學專業。20世紀80年代以來，國內外信息分析領域的學術交流也變得活躍起來。值得注意的是，20世紀90年代后，相比“情報”而言，“信息”一詞更為大眾接受。“信息分析”一詞的廣泛性，部分取代了以前“情報研究”和“情報分析”的說法[4]。

在重要的發展時期，學者對信息分析的定義和解釋層出不窮，爭論不休。著名的情報學專家包昌火曾經指出，信息分析在科學技術中主要是起傳播知識、開闊眼界、提供情況、啟發思路的作用，即偵察和參謀作用。但是他也提到，由于研究者在信息分析的內涵和外延的理解上存在根本分歧，對于何謂信息情報，也尚未有定論[5]。

有關信息分析的概念，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教授鄒志仁認為，它是針對某個課題，從大量文獻資料和其他各種有關情報中，經過分析、綜合、研究，系統地提出有情況、有對比、有分析、有觀點、有預測的情報研究成果，以供用戶參考使用[3]。華東師范大學研究員陳序則提出要把信息當作研究對象，根據“擬解決的特定問題的需要，收集與之有關的信息進行分析研究，旨在得出有助于解決問題的新信息”[3]。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教授查先進表示：“信息分析是一種典型的信息深加工處理和情報提煉活動，其基本任務是運用科學的理論、方法和手段，在對大量、甚至海量（通常是零散且雜亂無章）的信息進行搜集、加工整理和價值評價的基礎上，透過由各種關系織構而成的錯綜復雜的表面現象，把握其內容本質，提煉出有價值的情報，為管理、決策等活動服務。[4]”

綜合而言，這些有關信息分析的定義都提到：信息分析通常強調針對并服務于有特定需要的用戶；信息分析是一個有加工性質的思考研究過程；信息分析強調產生新的產品與成果；信息分析的目的是解決問題，為決策服務及其他需求做出預測性的判斷。

2.3? 信息分析是可以驗證的系統過程

在過往學者對信息分析的定義基礎之上，本研究認為，信息分析必須是一個“可以驗證”的過程。這個解釋突出了實證主義科學的可驗證性。值得注意的是，以往對信息分析的解釋里沒有這種說法。沒有“可以驗證”，研究過程可能被理解為一條直線。一端是開始，另一端是結束。加入了驗證這一環節后，信息分析的思維活動及其過程，就具有了明確的系統性，構成一個循環反復的系統過程。本研究對信息分析的研究參考了數學家諾伯特·維納（Norbert Wiener）的控制論思想。控制論以控制為目的，把研究對象看作一個信息系統，通過分析系統的信息流程來把握事物規律。控制論里的流程，強調的是系統的流程化屬性，凡是系統，就應該有輸入和輸出，就有反饋、校驗和循環的產生[6]。其中的“校驗”與“循環”明顯與信息分析的“可驗證性”相得益彰，具有一脈相承的關系。一個邏輯上經不起反復推敲，事實證據可以被證偽，經不起時間檢驗的研究成果，難以起到服務公共政策、解決問題、預測宏觀趨勢的作用。所以真正的信息分析，一定會如實證主義哲學要求的那樣，是可以被檢驗和驗證的，并且一定是建立在真實的事實證據基礎之上的。

3? 信息分析與安邦分析模型

3.1? 安邦分析模型

目前，與信息分析有關的定義很多，但相關的模型很少。包昌火和岳劍波等學者均提到過信息分析的研究流程，但這些學術嘗試比較初步和簡單，模型的邏輯關系及相關定義尚未達到完整模型的程度[6]。此外，盧泰宏、李國秋和呂斌也嘗試建立完整的信息分析模型，但在這些模型中，其結構并沒有形成要素覆蓋到整個過程，而且結構關系上缺乏結果的可驗證性分析，因而實際結構并不完整[3]。在這個背景下，安邦分析模型不僅突出強調了循環驗證在信息分析中的必要性，還顯示了信息分析在分析研究活動中是一個嚴謹而必然的系統。

值得一提的是，對于信息分析，眾多學者對有關“系統”的認知和解釋，實際上并無明顯的、結構化的相關性，往往系統是系統，思維邏輯是思維邏輯，明顯存在各說各話的“兩張皮”現象[7]。安邦分析模型首次使用結構化的方式，清晰地構建了信息分析和系統思維的關系，并且定義和引入了各種有效而成熟的思維活動工具，并將之明確而有序地整合到了一起，成為一個有效而完整的模型。

3.2? 安邦分析模型的結構路徑

如圖1所示，安邦分析模型遵循從開始的輸入，到結論的形成，再到最后的輸出這樣的過程。“輸入”指的是對信息資源的認知，也就是包括人類大腦在內的認知進程，接受并開始消化信息資源的內容。經過了加工、整合和分析，形成了結論，“輸出”是從原始資源轉化成的知識、智慧結晶。這個認識過程可以為決策者提供解決問題的思路，

甚至可以用來預測未來的趨勢。該模型的邏輯關系顯示，與輸入的原始信息資源相比，輸出的結果同樣也是信息，還必須是新的信息，并且可以作為信息資源再次輸入系統，經歷信息分析的全過程循環，再次形成新的結果。簡言之，這是一個動態的，強調“推陳出新”的循環過程。需要指出的是，所有輸出結果必須是可驗證的，這意味著其必須要經得起邏輯“拷問”，經得起實踐的檢驗和再確定。

3.3? 安邦分析模型與時間線的邏輯關系

智庫機構所面對的事件，并非僅僅是單一的碎片信息，往往具有循環和時間長度，有時甚至還因為信息的發散以及樹狀伸展，會形成具有一定“厚度”的3D（三維）信息集合。面對這樣復雜的信息事件集合，時間線工具是極為重要的分析工具。安邦分析模型提供了一種根本性的要求，一定要把時間線包括在分析進程里，做好跟蹤研究的工作，對一些重大問題、重要事件保持長期的追蹤，收集盡可能多、盡可能全面的材料和證據。因為按照安邦分析模型來處理和分析信息集合，不僅會成為做研究、出觀點的基礎，也是確保可驗證性的必然要求。

以安邦智庫對烏克蘭危機進行的追蹤研究為例，烏克蘭危機從2022年2月24日爆發至今，發生過大量的事件，各種似是而非，甚至完全胡編亂造的故事滿天飛，大量信息以信息碎片的形態到處流傳。如果僅僅是看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往往會以訛傳訛，難以辨識真假。為了避免這種錯誤的出現，安邦智庫從烏克蘭危機開始就對危機進程保持了認真的追蹤，在同一主題之下，集結了3.5萬余條信息，并且全部按照時間線進行了整序。這樣一來，所有發生的實時事件都可按照時間線提供有效而真實的背景，清楚呈現前因后果及相關邏輯，從而保持了分析理性，避免了所謂“點評”造成的人為主觀判斷的不足[8]。

安邦分析模型的進程要求，能夠使復雜的預測工作變得客觀，而且相對容易。因為在模型的循環過程中，隨著循環的重復進行，真相也在逐漸逼近，這種逼近會形成趨勢，而一旦形成可驗證的趨勢，將會非常順利地導出預測結果。所以，預測也是安邦分析模型的一種自然應用和結果。智庫從事的正是前瞻性和趨勢性的研究，不僅僅是對現狀的評估，更要著眼于未來的挑戰，只有這樣才能體現智庫的價值。

3.4? 安邦分析模型的進程思維

安邦分析模型除了實證主義哲學的特點突出，具有結構性的特點之外，還非常強調進程。該模型認為，任何現代事物在客觀形態上都是某一種動態，在這個動態的過程中，事件本身將會顯現出一種進程的特質。進程是指眼下、現在、實時的事情。因此，進程分析，實際都具有一個特定的前提條件，那就是針對眼下、現在，以及實時發生的事情的線性邏輯分析。很顯然，這是一種研究、分析和處理中的現在進行時狀態的過程性內容。根據該模型，在現實環境中，凡是主觀性很強的言論，無論看似多么“有道理”，也一定要知道，那僅僅是發言者對現實問題的一種“點評”，實際截取的僅僅是一件事情的片段并進行的線性評論，絕非可以等同于系統分析和系統研究。

所以面對任何客觀事物，根據安邦分析模型都需要按照進程來進行處理，即按照客觀的規律進行循環定義，而在單次循環過程中的進程將會成為安邦分析模型的核心組成，這是進程思維的主體部分。根據安邦分析模型，在這樣的進程思維中，存在兩個息息相關的重點，第一個重點是邏輯清洗，第二個重點是系統定義與再定義。兩個重點作為一個整體，共同構成了安邦分析模型針對主要進程的主體認識部分。

3.5? 批判性思維對于安邦分析模型的重要性

根據安邦分析模型的進程思維，所有的邏輯性信息資源，在輸入端之后，都需要進行邏輯清洗，必須優先審視一下，邏輯是否正確，是否有效，是否客觀，存在明確的可信度，這就是邏輯清洗。邏輯清洗主要由批判性思維的工具和方法實現。換句話說，批判性思維并非是獨立的方法論，而是安邦分析模型實現邏輯正確和有效的基本方法工具。

批判性思維是西方教育的精髓之一，在西方知識界被視為是理性的源泉。在西方教育和知識體系當中，被視為是一種獨立的工具性思維，屬于一種獨特的方法論。安邦分析模型抽象和提煉了批判性思維的精髓，將之融合于信息分析的理論體系當中，使其成為信息分析的主要方法工具。

那么作為方法工具，它為什么要強調批判性思維？公共政策的研究范式顯示，對信息資源產生主張和觀點是第一步，判斷這個觀點有沒有邏輯性是第二步，梳理出邏輯之后，才是證明的環節[8]。信息分析的步驟也是如此，信息分析里的證明不是只依靠數據或者其他資料，還與邏輯有關，甚至是更加強調邏輯。正如離開了邏輯的觀點容易被推翻，離開了邏輯的數據同樣經不起考驗。這就要用到批判性思維。安邦分析模型中提到的證偽、演繹、假設、歸納和比較都是批判性思維中最基本、最常用的方法。這些方法的存在作用就是邏輯清洗，澄清邏輯中的是非對錯等。

當然，這些通常都是非常有挑戰性的工作，比搜集和整理資料要難得多，但也有趣得多；分析和研究的價值點，通常就集中在這些工作中，價值的高低也取決于這些工作。在整合與梳理邏輯的基礎上做推導和判斷，一方面可以發現與判斷謬誤，另一方面可以進行演繹推理，形成下一步的結論。進程思維就是在研究中通過層層推演，集中思路，形成邏輯鏈條和信息鏈條并向前推進。這樣的方法體系非常有助于研究者更有效率地分析問題。

3.6? 系統認知與系統方法在安邦分析模型中的應用

但是，正如安邦分析模型的結構顯示的那樣，僅靠批判性思維還不足以實現進程思維，進程思維的真正實現還要依靠系統認識和系統方法。信息分析思維要求懂得駕馭系統，了解單一事件與不同系統之間的關系。這樣得到的結果，更加先進，更加有意義。批判性思維畢竟是一種線性發展思維，即便強調思維的深入，也僅僅是平面上的延展。而信息分析思維是一種系統性的認識，追求跨界，講究“廣博”。

從系統的角度來看，“博”實際就是在相關性的基礎上，以系統動力性為原則，鏈接相關的各個系統的認知方法。這樣一來，研究者就得以用更為博大寬廣的視野去分析問題。就此而言，安邦分析模型的一大特點，就是強調要走出線性思維的局限，以便做出可證明、符合邏輯的研究。值得注意的是，在當今這個復雜的時代，廣度也是一種深度！經濟學領域的研究人員可能要懂政治知識，城市規劃領域的研究人員可能要懂宗教知識，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人員可能也要懂一些哲學知識。在當今這個復雜的世界，知識孤島正在一個個沉沒，建設連接孤島的橋梁，是挽救孤島的方法之一。

打破系統之間的邊界，意味著系統的再定義。系統認識中的再定義，突破了線性思維的局限，才可能獲得新的認識成果，達成信息分析的輸出。突破僵化的認知是一切創新的開始，是系統認識的方法性和工具性的輸出。

3.7? 安邦分析模型必須保證結果“可以驗證”

安邦分析模型著重強調的可以驗證的循環過程，同樣建立在系統概念的基礎之上。沒有系統，就沒有循環；沒有循環，就沒有可驗證性；沒有可驗證性，偽科學、偽知識、偽概念就會“肆意橫行”。這樣的事情在當今的網絡世界不勝枚舉。

例如，2023年7月下旬，一些韓國科研人員宣稱發現了全球首個室溫超導材料LK-99，一度引發了全世界的學術機構乃至業余愛好者的關注，出現了“復現實驗”的狂潮[9]。然而，國際科學期刊《自然》（Nature）在2023年8月16日的一篇文章[9]指出，LK-99根本不是室溫超導體。該文章表示，近期各大權威機構的研究證據都在證偽LK-99是超導材料。文章援引北京大學、中國科學院物理研究所、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和德國馬普研究所等團隊和多位物理化學專家的實驗結果，表示LK-99可能僅僅是絕緣體。韓國團隊判斷LK-99為超導體的兩個依據邏輯存有缺陷，很容易被化學實驗攻破。刊載于《自然》的這篇文章指出，許多研究人員正在反思其從這次超導風波中可以得到的經驗。有的學者認為，LK-99的事件體現了科學研究中可驗證性的模范。按照安邦分析模型提供的認知規律，任何研究結果都要經得起循環驗證的檢驗。一個無法復現的實驗，99%的可能是造假。韓國室溫超導論文充滿了數據和邏輯上的缺陷，經不起推敲與驗證。

為公共政策做出的建議與預測更要經得起邏輯驗證與時間的檢驗。只有這樣，才能把智庫咨詢置于決策之前、納入決策之中，將決策咨詢納入公共政策部門的采用范圍，提升公共政策部門決策的科學化水平[10]。

4? 安邦分析模型的意義

社會突發事件和公共事件由于涉及面廣，往往是謠言和虛假信息滋生的平臺，這對公共政策的研究和推進十分不利。保持客觀和獨立性非常重要。安邦分析模型體現的就是此時所需的理性，一種信息實證精神。它強調在信息的洪流中捕捉理性，在混亂和無序的環境中找到邏輯。2014年馬航MH370航班失聯事件發生，由于官方權威信息發布混亂，相關部門對信息判斷失誤，陰謀論和虛假信息的干擾阻礙了全球搜救力量。安邦智庫運用信息分析的方法，結合安邦分析模型里提到的所有要素，以大量事實信息為基礎，進行了追蹤研究。在極短時間內，安邦智庫在建立時間線、整合信息與甄別虛假信息和建立邏輯鏈后做出預測，建議將搜索區域鎖定在南印度洋。這個建議比馬來西亞方面宣布調整搜尋方向為南印度洋還要早兩天。安邦智庫的研究人員來自不同的領域，并非航空業、飛機失事方面的專家，但是他們將不同知識系統結合起來，產生了新的思路，在關鍵時候推出了具有價值的判斷[11]。對于經常接觸類似航班失聯這種黑箱作業問題的智庫研究機構而言，事實和邏輯就代表著理性，這是信息分析的基本原則。

5? 結語

綜上所述，安邦分析模型不僅僅解決了信息分析的定義問題，也讓理論與實踐產生了統一。這個首次呈現的模型采用了結構語言，解釋并且定義了信息分析的概念認知和結構秩序，著重指出了信息分析思維、批判性思維、系統思維這些要素的關系及其秩序。結構是功能的基礎，功能是結構的表現。有了鏈接邏輯思辨和系統思想的安邦分析模型，研究者處理信息資源將會更加有效率、更加精確、更加有效。

公共政策和智庫領域面向的都是復雜的公共問題。信息爆炸、信息的孤島和噪聲同時存在。這種情況下，智庫學者的分析必須要適應這種復雜的信息環境，所以信息分析便是智庫學者的基本功。掌握安邦分析模型方法也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這是安邦智庫首提的方法，有助于推動智庫研究機構產出更高質量的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實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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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說明：

趙至江：負責確定選題、查找資料與撰寫論文；

陳? 功：負責整體思路把關與論文修改。

An Information Analysis Method to Support Think Tank Research： The Construction and Application of ANBOUND Analysis Model

Zhao Zhijiang? Chen Gong

ANBOUND Beijing 100176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This paper aims to deeply explore and discuss the basic model constructed by ANBOUND think tank for the concept of information， and the model's application value in the fields of public policy research and think tanks. [Method/Process] This article first reviews the concept of information analysis， and then summarizes the meanings of systems， paradigms and processes related to information analysis work. Finally， the close examination of ANBOUNDs analysis model offers methods that can support public policy and think tank work. [Result/Conclusion] The ANBOUND analysis model uses a structured approach to clearly establis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formation analysis， critical thinking and systems thinking， forming an effective and complete model that can be used by think tanks and public policy research organization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think tank research.

Keywords： information analysis? ? system thinking? ? public policy? ? ANBOUND analysis model

收稿日期：2023-11-07? ? ? 修回日期：2024-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