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欣 邱倩茹 陳思源
短視頻高速發展,微短劇借助短視頻平臺嶄露頭角并迅速吸引人們的眼球。2023年,由自媒體博主“煎餅果仔”和“夏天妹妹”自制的微短劇《逃出大英博物館》火爆出圈。該短劇講述了一只化為人形的中國玉壺出逃大英博物館,在途中偶遇一名海外工作的華人記者,在其幫助下順利歸國的故事。《逃出大英博物館》的火爆成功喚醒了中國人對流失海外的文物的關注,也成功喚醒了中國人對這段文物流失海外的歷史記憶。
第52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3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10.79億人,短視頻用戶規模達到10.26億人。①從某種程度上說,短視頻承擔起了互聯網用戶接觸社會、認識社會的重要責任,同時也為人們提供了一種新的媒介記憶渠道。本文以《逃出大英博物館》為例,主要分析數字化時代微短劇對人們媒介記憶的建構,以及微短劇如何塑造人們的集體記憶和文化認同,同時深入考察微短劇的發展特征,研究其在建構記憶的過程中暴露出的問題及解決策略。
在數字化與智能化結合的快節奏生活時代,依附于短視頻平臺的微短劇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并迅速發展。從2012 年國內微短劇的初展身手,到2018 年愛奇藝推出豎屏短劇《生活對我下手了》,再到2020 年微短劇的大爆發,如今微短劇的勢頭已經快要蓋過騰訊、愛奇藝、優酷等平臺的長劇播放。②正是因為微短劇順應了如今人們的碎片化觀看習慣,以及娛樂化、輕松化、互動化的審美趨勢,越來越多的人傾向于觀看簡短輕松的短劇視頻。
網絡微短劇與傳統電視劇最大的不同之一便是擁有互動性的觀看體驗,通過邊觀看、邊分享、邊評論,觀眾可以得到與傳統媒介不一樣的沉浸式交互性體驗。尤其是像B 站這類視頻平臺,彈幕的影響甚至大于視頻本身。這類彈幕視頻是將實時評論文字位移至屏幕上方并覆蓋的視頻③,人們在觀看視頻時,通過尋找與自己觀點一致的彈幕內容,增強集體歸屬感和認同感。
微短劇這種互動式分享模式更能增加觀眾的沉浸式體驗,使其在觀看視頻的同時可以了解實時觀看人群的評價和看法,增強面對面交流的真實感。在《逃出大英博物館》中,視頻彈幕與評論一遍遍重復那些震撼人心的臺詞,如“是盞,是中華纏枝紋薄胎玉壺”“下一站是,瑰葭路”等等。④這些著重重復與強調的話語更是增強了人們對文化記憶的認同感與集體榮譽感,而評論區對臺詞的解讀與分析更是拉近了觀眾與故事之間的距離。
在同質化、復制化泛濫的短視頻制作環境下,依附短視頻平臺生存的微短劇也暴露出扁平化、同質化、低俗化等問題,精致優良的內容創作就顯得格外重要。微短劇創作門檻雖然較低,但是故事創作具有一定的挑戰性,在短視頻內容同質化泛濫的當下,如果想要打造爆款視頻,就需要“創新+深耕”,增強敘事邏輯,在創作中注入新的元素,使作品展現出獨特的創造力。⑤
網絡微短劇雖然與傳統的影視作品在觀看渠道和觀看方式上有所區別,但核心元素仍是“劇”,依舊符合電視劇的表現形式,這就要求在“劇”的內核下顯示出敘事邏輯,體現出敘事的場景化。“場景”一詞是指在特定時空內發生的行動,或因人物關系構成的具體畫面,是通過人物行動表現劇情的一個特定過程。⑥微短劇通常會運用“場景化”的形式展現出重要劇情和人物關系,例如在《逃出大英博物館》中,男女主相遇的情節是通過人物之間的碰撞而產生聯系,這樣一個強烈肢體沖突的情節能快速將觀眾帶入劇情。
微短劇以短小精悍為最大特點,在“小體量、快節奏”的呈現方式中,如果沒有高密度、強情緒的創作情節輸出,作品是很難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內吸引到觀眾的。《逃出大英博物館》在短短3集的內容中呈現出高密度的與歷史文物相關的文化記憶,同時在第3集的結尾處達到最高潮,即由女主人公拿著書信來到河南博物院面對各種各樣的文物進行強情緒的輸出,通過書信對白的形式喚醒觀眾內心深處對歷史文物的記憶,以及對追回流失海外文物的強烈責任感和文化認同。
微短劇的簡短性特征極大地順應了如今人們碎片化觀看的生活習性,在快節奏的生活方式的影響下,數字化產品更大程度上需要符合娛樂性、輕松性的特質,微短劇以其淺層表述、短小形式,極快地打造了一部部適合人們觀看的“下飯劇”。但僅僅能“下飯”是不夠的,還需要在短小和速成的基礎上輸入具有強烈牽動人們情緒的劇情內容,需要“有梗”的劇情節點,只有這樣才能吸引人們看下去。
“記憶即媒介,文化即傳播。沒有媒介記憶的民族是可悲的,沒有媒介記憶的國家是淺薄的。”⑦記憶的延續促使人類文化得以傳承,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與變革,人類的生活已然離不開媒介,媒介對人們的生活、工作乃至記憶的儲存方式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2005年,美國學者卡羅琳·凱奇在《過去的頁面:美國雜志的歷史和記憶》中提出媒介記憶的概念,她認為媒介記憶是媒介研究和記憶研究的交叉領域,媒介記憶成為連接社會記憶和個人記憶的紐帶。⑧當下,媒介記憶與個人記憶、集體記憶、社會記憶緊密結合,而媒介技術的發展影響著媒介記憶的存儲方式。
短視頻興起的時代,“人人都是電視機”的微傳播方式極大地改變了人們的媒介記憶儲存渠道,人們開始從依賴傳統媒體記錄的視角轉變到由短視頻承擔起記錄與保存記憶的方式,可以說,如今短視頻為人們提供了一種新的媒介記憶存儲方式。而微短劇的出現便有了對儲存媒介記憶新的價值,這種方式從短時間、高效率等方面為觀眾對抗遺忘提供了可能。《逃出大英博物館》這部只有3 集、總共不到15 分鐘的微短劇,通過擬人化的手法介紹流落在外的中國文物。擬人化的呈現方式降低了人們觀看視頻的門檻,而微短劇本身的輕量化、碎片化也極大地節省了人們觀看的時間成本。在短時間內高效率、高強度、趣味性地獲得大量關于歷史文物的信息,對于增強習慣碎片化的觀看模式、低文化水平的觀眾的媒介記憶和集體記憶是極大的優勢。微短劇的出現提供了一種新的承載媒介記憶的渠道,它將歷史記憶、文化記憶、集體記憶以短小精悍、趣味性的形式存儲到互聯網中,成為人們對抗遺忘的有力工具。
1925年,莫里斯·哈布瓦赫在《記憶的社會框架》中首次提出集體記憶的概念,他認為集體記憶是“一個特定社會群體之成員共享往事的過程和結果”⑨。集體記憶概念強調,人類記憶只能在一個集體背景下發揮作用,并且不同群體的人擁有著不同的集體記憶,而集體記憶又會產生不同的行為模式。媒介的發展與演變,在一定程度上也會重構人們的集體記憶。
集體記憶的建構意味著時代背景框架內的文化重塑。在短視頻快速發展的當下,新一代青年的集體記憶建構已從傳統媒體建構轉為短視頻記憶建構,這實際上打破了以往傳統集體記憶建構的傳播方式與語境,是對傳統集體共享模式和傳統意義交流的一種新突破。從《逃出大英博物館》中就可以看出,微短劇讓觀眾在更短的時間內實現了對集體宏觀記憶的了解,短時間內喚醒了其對流失海外文物的集體記憶,從而加深了新一代青年對久遠歷史文物的歷史情懷。該短劇爆火后,與大英博物館相關的內容頻頻登上熱搜,如“文物被盜”“館長辭職”等。《逃出大英博物館》在價值認同和內容輸出兩個層面促進與觀眾的交流互動,同時通過社交媒體搭建的平臺,更深入地推動網友形成與大英博物館相關的共同記憶,即“想象共同體”的構建,從而促進人們關于那段歷史片段的記憶重塑。
社交媒體衍生之際,短視頻平臺拓寬了一種新的承載記憶的有力渠道,微短劇便是由其短小精悍、低門檻、強情緒的輸出為媒介記憶的建構提供新的方式。微短劇首先從內容方面為人們對抗遺忘提供了可能。《逃出大英博物館》講的是逃出大英博物館的中國文物的故事,創作者用擬人化的手法介紹流落在海外的中國文物,突破了以往傳統媒體“居于廟堂之上”的宏大敘述。這種親民化的敘述手段降低了人們的觀看門檻,增加了作品被廣大觀眾看到的可能。同時,微短劇自身的輕量化、碎片化也極大地節省了人們觀看的時間成本,讓更多人僅在幾分鐘的時間內就能了解到以往需要花費1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了解的完整歷史故事。
同時,以往傳統的媒介記憶建構者更多聚焦宏大敘事,從歷史事件本身入手去塑造一個對普通觀眾來說既陌生又遙遠的存在。而微短劇所建構的媒介記憶由過去宏大角色轉變為微小的個體,這種轉變彌補了專業傳統媒體所忽視的記憶書寫,是對傳統記憶建構的一種補充和完善。《逃出大英博物館》拍攝的起因很簡單,一個網友留言拍攝思路和靈感,博主回復一句“等我”后就開始創作。創作者們為了一部免費的微短劇,停更3 個月,創作了逃出大英博物館的中國文物拼命回家的故事。這種從微小個體出發進行拍攝的創作讓更多觀眾感同身受,也是這樣一個通俗易懂的故事,替專業媒體書寫了人們記憶里缺失的角落。
集體記憶是建構社會的一個過程,通過對過去記憶的塑造獲得現實意義,形成當下的共同價值。《逃出大英博物館》激起了中國人對文物的關注與熱情,評論里充滿著希望文物早日回國的愿望,通過“大英博物館”“文物”“出逃”等字眼喚醒中國人獨有的那段深刻的集體記憶。集體記憶是構成國家認同的關鍵要素,記憶的另一面是“失憶”,而當我們談到“博物館”“文物”的時候,這些字眼凝結成了國人集體記憶的具體載體,是國人情感價值的深化和延續。
媒介記憶需要與記憶通道相配合。記憶通道是指將歷史與現實打通的介質,它可以是虛擬的時間節點,也可以是舊物或遺址。公眾借此穿梭于歷史與現實之間,通過具體的“物”將歷史上發生的“他者”記憶,轉化成當代人的共同情感和集體記憶。⑩《逃出大英博物館》的火爆既引發了人們的記憶,又進行著記憶的建構,將人們過去的記憶和當下結合起來,視頻中的彈幕和評論等互聯網社交極大促進了網友的參與。相較于莊嚴的紀念日,這種行動是一種更加積極自主的記憶喚醒,通過觀看、評論進行一次簡單的追憶儀式,在一次次的回憶和追溯中,凝結了更多的情感連接,利用人們對過去集體記憶的追溯達成情感價值的延續和文化認同。
文化記憶是關于一個社會所有知識的總體概念,在一個特定的互動框架內支配著人類的行為和體驗。?20 世紀80 年代,揚·阿斯曼和阿萊達·阿斯曼夫婦正式提出文化記憶理論。他們認為文化記憶從時間的角度關注到了文化的歷時性,提出記憶具有重建與存儲兩大功能;從空間的角度延續對記憶共識性的研究,構建“共通的意義空間”喚醒和激活文化記憶,如博物館、紀念館、影像館、文物等載體,承載文化記憶以對抗遺忘。無論是文物還是戲曲、工藝等文化形式,文化記憶作為歷史記憶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人類記憶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而互聯網時代,對于文化記憶的描述與文化傳承不再單單是從傳統媒介的視角,互聯網的實時性、參與性和互動性等特點,影響了文化記憶的書寫、傳承和建構,使其呈現出網狀式結構特點。
微短劇依托短視頻平臺的便捷性迅速發展,其文化傳播的覆蓋范圍已經普及到互聯網大部分網民,天然的微敘事優勢、強情緒渲染和集體的聚集讓記憶的建構都更為容易。《逃出大英博物館》的創意并非來源于博主本人,而是某位網友的一次偶然提議,這樣的一次“協作”帶來該短劇的火爆,也從側面反映出當代文化書寫的主體多元化轉向。依托互聯網天然的網狀傳播結構,從《逃出大英博物館》的火爆到對“大英博物館歸還中國文物”的全網討論,構成了由主流媒體引導、意見領袖引流、網民自發傳播的多元主體共同建構文化記憶的盛況,通過微短劇短小精悍的特點,在極短時間內凝聚成情感共同體,達成文化記憶的再書寫和再建構。
從符號學和符號敘事角度來看文化記憶,正如學者康澄所說的“象征是文化記憶的存在方式”,分析文化記憶的符號特征,揭示其保存、創造和遺忘信息的內在機制。?符號是對物質特性的高度概括,也是對社會現實的規范化標識。符號作為認識事物的標準化概括,是載體的感知與這個感知攜帶的意義之間的關系。?符號往往通過意義詮釋的形式達成“共同的意義空間”,彰顯其獨有的文化屬性。文化記憶的構建離不開文化符號的價值表達,將具象化的符號進行象征化的表達,讓人們在“感知”符號的同時理解其象征意義,這在文化記憶的構建中是不可或缺的過程。在此過程中,文化符號實現了文化價值和情感表達。
《逃出大英博物館》從一開始就以擬人化的形式進行故事敘述,這種象征形式就是文化記憶的符號化特征。該短劇通過象征符號的表現手法向人們傳遞對文化的一種情感表達,從細節處為觀眾的集體記憶提供一種情緒“機關”,如:“臟兮兮的小玉壺”妝發暗示大英博物館中的中國文物并沒有被好好保存;短劇中的臺詞“這么大的柜子只住兩個人啊”隱喻大英博物館中文物的位置很擁擠;短劇中女主角去超市買了很多茶葉,而茶葉是中國的文化符號之一……短劇中這些符號都作為一種可觀、可視、可感的文化載體,具有溝通傳播、文化交流、文化傳承等功能,向人們傳遞著文化價值和情感價值。
加拿大社會學家歐文·戈夫曼提出的“互動儀式”,后來由美國社會學家蘭德爾·柯林斯在其基礎上提出互動儀式鏈理論,該理論被用來解釋互聯網上用戶的社會心理及交往互動模式。?該理論的核心是人們之間高度互相關注,而微短劇天然的社交屬性,使用戶在網上的互動儀式得到滿足,但微短劇自身的缺點也為媒介記憶建構的完整性和連貫性帶來困難,只有提出對應解決方法才能找到其記憶建構的出路。
互聯網時代,短視頻成為媒介傳播的重要手段和表達形式,依托短視頻平臺發展起來的微短劇成為社交媒體平臺和各視頻網站參與的新模式。在短視頻平臺發展的微短劇契合新時代人們觀看視頻的習慣,以更加碎片化、快速、短小精悍的特點逐漸贏得網友的喜愛,同時在繼承傳統長劇的創作傳播特點外,其觀看時的評論、轉發等行為成為微短劇獨有的優勢。在自我表達意識強烈的社交媒體環境里,微短劇的社交屬性使人們實現自我表達、社交互動的意愿。
微短劇在社交互動方面雖遙遙領先于傳統劇集帶來的冗長記憶,但也因為其時間、篇幅的限制而顯得過于碎片化。這就要求微短劇應營造一種沉浸式的觀看體驗,以此來彌補碎片化的敘事邏輯帶來的劇情割裂感,通過沉浸式的交互體驗增強其記憶建構的逼真程度。目前的微短劇以豎屏為主,畫面變窄后作品大多采用小景別拍攝,讓觀眾在觀看時更近距離地“接觸”劇中人物,營造出一種虛擬空間的“在場感”,通過沉浸式的社交體驗,完成人們記憶建構的真實性和完整性。
在互聯網海量短視頻的沖擊下,網絡用戶難以分辨作品內容質量的好壞,魚龍混雜的信息逐漸使人們喪失辨別能力,“審丑文化”便由此誕生。?微短劇為了迎合現代觀眾碎片化的觀看習慣,往往制作成本低、故事情節簡單,而且為了追求“眼球經濟”,往往存在娛樂化、土味化的共性問題。演員夸張的表演、“下飯劇”的無腦劇情等審丑元素加重了微短劇的娛樂化性質,使其在本質上難以承擔起建構人們媒介記憶的重任。
這就要求微短劇在劇本的內容創作上多下功夫,從源頭把控內容品質,使其雖篇幅“微小”,但內容并不“微小”。好的故事和劇本,首先應避免同質化的問題。微短劇的創作雖然簡單,但為了精細優化達到優秀,卻不比傳統電視劇來得容易。在進行微短劇的創作時,創作者應該始終以內容為王,做到小而精、精而美、輕量化和品質化,只有這樣,才能有能力達成建構人們媒介記憶的目標。
擁有一個好劇本,才能講好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故事,不論是傳統劇集的故事還是微短劇的故事,都應該具備最基本的敘事能力,這樣才能講好一個故事。但如今微短劇普遍存在的一個問題就是敘事能力不足,導致許多觀眾還是更傾向于觀看觀賞效果更好的傳統長劇集。微短劇淺層的敘事效果導致故事結構不嚴密,情節劇情過度跳躍,從而對人們的記憶難以產生連續性的建構效果。正如《逃出大英博物館》每集結尾和下一集的開頭并沒有恰當的情節銜接,容易令觀眾產生“我是不是跳了一集”的錯覺,這對于整部劇集的記憶框架建構的連續性是不利的。
這就要求微短劇在敘事邏輯方面不僅需要加快敘事節奏,還需要利用其天然優勢進行互動創新,豐富敘事形式。微短劇因其劇集和時間的限制,每集內容有限,所以更需要在短時間內將完整故事概略敘事呈現給觀眾,避免劇情的分散和拖沓。?同時,還需要通過后臺評論區和視頻彈幕補充故事背景和細節提要,加深觀眾對故事的理解,也增強與觀眾的互動性,達成增強劇情的敘事邏輯和最終觀賞效果。
2020年8月,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將微短劇定義為網絡影視劇中單集時長不足10 分鐘的劇集作品。2022年,微短劇進入了2.0時代,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創作作品的分類更加垂直和細化,微短劇的品質從同質化、娛樂化走向精品化和細分化。
在《逃出大英博物館》評論區中,不少人感慨該短劇的制作水平優良,甚至超過了那些聲稱大制作卻粗制濫造、缺少精神內核的影視作品。如今,微短劇的火爆讓短視頻承載媒介記憶成為可能,其短小精悍、碎片化、低門檻等特點為人們提供了新的媒介記憶的延續工具。同時,微短劇的出現也在極大程度上彌補了專業媒體在集體記憶書寫中的缺失,讓歷史記憶、文化記憶低門檻地延續成為可實現的基礎。與傳統電視劇集不同,微短劇的文化書寫和傳承,拋棄了以往傳統、嚴肅、宏大的敘述角度,轉而聚焦小人物,用擬人化等象征符號書寫文化記憶和情感價值,同時多元主體轉向讓微短劇擁有了更多創新角度和主題新意,也讓微短劇在構建媒介記憶方面具有獨特的優勢。
未來,微短劇在構建媒介記憶方面應更加注重沉浸式的交互體驗,充分利用微短劇互動的特性,以及豎屏傳播、小景別拍攝的優勢,打造近距離接觸的沉浸式觀看體驗,這是微短劇相較于傳統電視劇集的優勢所在。微短劇依托短視頻平臺發展,在未來的創作和創新中更應該將目光放在劇情內容的互動體驗上,利用視頻彈幕、評論、分享、轉發等互動形式打造更為沉浸式的交互劇情,這一存儲記憶的形式也為人們對抗遺忘、構建媒介記憶提供了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