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的具象表征、實踐邏輯與推進策略

［摘要］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是促進產教布局高度匹配、服務高效對接、支撐全行業發展的產教融合新型組織形態。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具有運行方式合作化、團體屬性多重化、建設任務具體化的特征。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應基于人才培養邏輯、產業發展邏輯和教育內生邏輯。通過規范搭建產教融合共同體領導架構，夯實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決策基礎；合理設置產教融合共同體工作組織，保證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有序開展；建立健全產教融合共同體運行機制，保障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規范有序；科學設計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任務，奠定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工作目標；全面優化產教融合共同體運行環境，加固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社會支撐等策略提升運行效果。

［關鍵詞］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具象表征；實踐邏輯；提升策略

［作者簡介］胡新崗（1974- ），男，安徽碭山人，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教授；黃銀云（1977- ），女，江蘇姜堰人，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教授；李瑩（1989- ），女，江蘇洪澤人，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助理研究員。（江蘇" 泰州" 225300）

［基金項目］本文系中華職業教育社第二屆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研究規劃重點課題“黃炎培大職業教育觀視域下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研究”（項目編號：ZJS2024ZN044）、2023年度江蘇省教育科學規劃重點課題“基于產教科協同的高職院校創新型拔尖技術人才培養機制研究”（項目編號：B/2023/02/86）和2023年江蘇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立項重中之重課題“高質量發展背景下高職創新型復合型拔尖技術人才培養研究”（項目編號：2023JSJG03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中圖分類號］G71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4-3985（2024）07-0078-07

產教融合是職業教育的本質特征。深化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為路徑，統籌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協同創新，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切實提升職業學校關鍵能力，提高職業教育質量和適應性，是黨中央國務院基于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戰略和技能型社會、創新型國家建設對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提出的政治要求。2023年6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等部門印發《職業教育產教融合賦能提升行動實施方案（2023—2025年）》，要求在重點行業和領域打造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通過打造產教融合新型載體，發揮職教集團（聯盟）、市域產教融合聯合體、產教融合共同體作用，提升人才培養質量，促進高質量就業。同年7月，教育部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快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重點任務的通知》及《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指南》（以下簡稱《指南》），將打造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作為構建政行校企協同的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新機制的重點任務之一予以部署，并要求建立健全實體化運行機制。作為匯聚行業組織、企業、普通高校、職業學校的多元化產教融合新型組織，其科學高效的實體化運行是破解校企合作不緊、產教融合不深、職普融通不暢、科教融匯不實的關鍵抓手［1］。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簡稱共同體）屬于新生事物，明晰其實體化運行的具象表征，認識其實體化運行的實踐邏輯，并在此基礎上把握其實體化運行的提升策略，對于全國數百家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避虛就實”，推動產教由“融”到“合”具有重要指導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的具象表征

（一）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運行方式合作化

《指南》指出，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是由龍頭企業和高水平高等學校、職業學校牽頭，聯合行業組織、學校、科研機構、上下游企業等共同組建的，跨區域匯聚產教資源，能夠有效促進產教布局高度匹配、服務高效對接、支撐全行業發展的產教融合新型組織形態。該定義表明，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在運行方式上凸顯了成員單位有組織人才培養、科技創新、社會服務的合作化特點：一是推動共同體成員單位挖掘自身潛力，合作促進行業發展。強化企業的人才培養責任，發揮企業的重要辦學主體作用，推動企業深度參與職業教育，同時鼓勵高等院校發揮自身科技、人才優勢，推動共同體成員單位開放自身優勢資源，實現資源共建共享，保證共同體成員單位各得所需、共生共長。二是以共同體成員單位的機構融入、業務融匯、人才融聚、發展融合實現高效合作，進而匯聚行業產業與教育資源，推動行業產教全要素融合，促進職業教育、普通高等教育與產業需求高度匹配、企業生產經營與學校教學科研深度融合，提高學校人才培養、企業員工培訓與繼續教育水平。三是企業與學校合作共建技術創新中心、重點實驗室、工程研究中心、企業技術中心、創新創業中心等創新平臺，開展協同創新，促使高等學校、職業學校在服務行業企業技術改造、工藝改進和產品升級方面的針對性更強、實效性更高，以科教融匯有效服務高端企業提升能級和地方中小微企業的可持續創新發展。

（二）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團體屬性多重化

作為教育與產業深度互動的新型載體，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具有專業性社會團體的多重屬性。一是行業性。產教融合共同體由行業龍頭企業牽頭組建，共同體的行業屬性由牽頭企業所屬行業決定。二是跨域性。產教融合共同體的成員單位來源多元，具有跨區域的特性，目前成立的全國性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均從形式上滿足了教育部要求的產教融合共同體跨區域性組建要求，跨區域廣泛吸收相關行業組織、學校、科研機構、上下游企業等參與建設。三是協同性。根據教育部印發的《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申報書》建設項目指標，共同體成員單位要聯合開展人才培養、協同開展技術攻關、合作開發教學資源等，體現了共同體的協同性屬性。四是自組性。即共同體是牽頭單位自發組建、成員單位均為自愿參與的群眾性、團體式、會員化的非官方非法人的自我管理、自我服務、可動態優化調整的“項目團隊”。五是互利性。共同體內學校要面向行業企業員工開展崗前培訓、崗位培訓和繼續教育，高等學校要招收職業學校畢業生和企業員工，攻讀本科、專業學位研究生，提升學歷（學位），共同體內企業招工要向共同體內的學校傾斜等系列規定均表明共同體成員單位間具有互利性。六是廣泛性。即共同體應吸收包括行業協會（學會）、高水平高等學校、職業學校、科研機構、上下游企業等單位的參與共建。

（三）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任務具體化

在《指南》中，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的建設任務包括建立健全實體化運行機制、構建產教供需對接機制、聯合開展人才培養、協同開展技術攻關、有組織開發教學資源和強化支持保障力度六項任務。建立健全實體化運行機制與強化支持保障力度兩項任務是為加強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保障其他四項任務高效完成而設定的非產出性任務，其他四項任務為產出性任務，其中構建產教供需對接機制是其他三項任務的基礎性、前置性任務；同時，聯合開展人才培養、協同開展技術攻關、有組織開發教學資源是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的核心關鍵任務，是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的初衷。聯合開展人才培養包括職業學校技術技能人才培養、企業員工培訓與繼續教育以及職校畢業生和企業員工的學歷提升三個維度。協同開展技術攻關包括行校企共建技術創新與研發平臺、聯建科研攻關團隊、共同投入經費、健全創新協同機制，提升前沿領域創新成果在產業升級中的轉化應用水平。有組織開發教學資源包括組建高水平教科研隊伍，開發專業核心課程、實踐能力項目和研制推廣應用優質教學裝備。

二、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的實踐邏輯

（一）人才培養邏輯

人才是經濟社會發展的第一資源，是最具活力的發展要素，任何事業的發展都離不開人才的支撐。2012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加快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意見》，明確提出“加快高素質創新人才隊伍建設”。2016年，中共中央印發《關于深化人才發展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指出，統籌產業發展和人才培養開發規劃，加強產業人才需求預測，加快培育重點行業、重要領域、戰略性新興產業人才。注重人才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培養，完善產學研用結合的協同育人模式，建立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技術技能人才培養模式，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深化技術技能人才培養體制改革，加強統籌協調，形成工作合力。2017年7月，國務院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要求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構筑知識群、技術群、產業群互動融合和人才、制度、文化相互支撐的生態系統。2018年10月，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關于實施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計劃2.0的意見》，要求深入實施科教結合協同育人計劃，搭建高校與科研院所深度合作的戰略平臺，選拔培養一批拔尖創新人才。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要加強體制機制創新，激發教育、科技、人才各要素活力，扎實推進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建設。創新型人才培養需要企業、普通高校、職業學校和科研機構形成合力，將發展科技、培養人才、增強創新融合開展。

（二）產業發展邏輯

2016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指出我國許多產業仍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一些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我國支撐產業升級、引領未來發展的科學技術儲備亟待加強，適應創新驅動的體制機制亟待建立健全，企業創新動力不足，創新體系整體效能不高。2017年1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創新管理優化服務培育壯大經濟發展新動能加快新舊動能接續轉換的意見》指出，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呈現技術更迭快、業態多元化、產業融合化、組織網絡化、發展個性化、要素成果分享化等新特征，在經濟發展新動能加快壯大的同時，技術創新供給不足、制度創新供給不夠等制約因素凸顯，迫切需要加快制度創新，營造支持創業創新和推動傳統產業提質增效的制度環境，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促進制度創新與技術創新的融合互動，實現供給與需求的有效銜接。2021年4月，全國職業教育大會提出構建服務全產業鏈的職業教育體系。教育系統不僅是科技和人才的聚集地，還是科技創新和人才培養的基礎設施。高校和科研機構擁有知識、人才和技術的多重優勢，是產業創新驅動發展的關鍵支持力量。產業的發展需要產業界貫徹落實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為提升質量和核心競爭力，產業界與教育界、科技界致力于構建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通過充分利用教育界、科技界的智慧和資源優勢［2］，改造和提升傳統產業。進一步推動產業界采用訂單、委培、學徒制等方式與學校協同培養滿足產業需求的具有創新素質、研發能力以及先進技術技能的復合型、應用型、創新型人才，推動產業向中高端升級和轉型，推動產業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

（三）教育內生邏輯

教育是“為黨育人、為國育才”的主渠道，學校是人才培養的主陣地。在教育強國戰略、科教興國戰略、技能型社會建設、創新型社會建設以及教育數字化轉型等時代背景下，普通高等教育和高水平職業教育都應當準確把握經濟社會發展對教育系統深層次改革的需求。堅持教育、科技、人才三者融為一體，進行學科專業布局的優化，調整創新型人才、應用型人才、技術技能人才的培養結構。同時，深化校企合作和產教融合，培養真正滿足產業發展、企業經營和社會進步需求的人才，以教育的高質量發展回饋經濟社會的發展。

長期以來，我國職業教育存在適應性不足、吸引力不強、內涵質量不高、關鍵辦學能力相對偏低的問題。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國家修訂施行了新職業教育法，出臺了一系列旨在推動職業教育改革、提高職業教育質量、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的政策文件。這些文件的核心目標是優化職業教育發展環境，發展適應新技術和產業變革需要的職業教育。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作為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重要抓手，其實體化運行能夠有效推動職業學校提升關鍵辦學能力、提高內涵質量，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使其能夠融入企業、適應產業，實現高質量就業。同時吸引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發展。

高等學校服務社會經濟的根本在于科技創新。在國家科技自立自強和高質量發展的戰略布局中，高等學校需要最大限度地匯聚來自行業、產業、企業、科研機構、職業學校的優勢資源；掌握產業發展前沿動態和產業關鍵性的技術問題，準確把握基礎研究方向和戰略目標。同時，瞄準應用研究著力點，主動變革科研范式，布局集成優勢平臺，發揮學科人才及科研的優勢，提升源頭創新能力［3］。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可以及時為高校提供產業前沿動態、企業技術難題清單、科技項目“中試車間”、創新成果轉化應用土壤等方面的信息，推動教育組織形態從相對封閉向系統性、綜合性、開放性轉變，推動高校科技創新社會化。

三、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的提升策略

（一）規范搭建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領導架構，夯實共同體實體化運行決策基礎

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是一個成員廣泛、來源分散、合作緊密的實體化運行組織，規范建立領導小組（理事會或董事會）是建立健全其實體化運行機制的前提和基礎。

第一，作為最高權力機構的理事會或董事會，其建立應有助于提高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的有效性［4］。依據《指南》對牽頭單位的規定，共同體理事會或董事會的第一責任人（第一理事長或董事長）應當是牽頭企業的法人代表，而牽頭單位中的高水平高等學校和職業學校的法人代表則應是第二共同責任人（第二共同理事長或董事長）。因此，共同體的理事長單位應為三家牽頭單位，理事長或董事長設立三個，并分別由三家牽頭單位的法人代表擔任。

第二，對于副理事長單位的設立，需要綜合考慮成員單位的同比綜合實力、在行業的影響力、所具備的資源優勢、科技研發與協同創新能力、實質性參與共同體建設潛力以及政策層面的支持保障能力等因素。

第三，對企業而言，需要考慮其技術技能先進性、人力資源儲備與發展需求、實習實訓及就業崗位接納能力、產教資源開發能力、校企聯合招生培養能力、校企師資互聘能力以及接收共同體內學校畢業生就業能力等因素。

第四，對普通本科高校而言，需要考慮其面向行業企業員工培訓教育的能力以及錄取職業學校畢業生和企業員工提升學歷（學位）的能力。吸收理事單位除了參考上述共性因素外，還要考量其產教資源開發能力、協同創新能力、人才培養能力及保障培養人才對口就業能力。

（二）合理設置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工作組織，保證共同體實體化運行有序開展

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在運行過程中，只有在共同體理事會或董事會架構的基礎上，合理組建工作組織并明確其職責分工，推動理事會或董事會決策得以有效執行，并將共同體建設任務落實落細，做到成員單位機構融入、業務融匯、人才融聚、資源融通和發展融合，才能實現產教融合由“融”到“合”。

第一，理事會或董事會通常下設秘書處，作為其日常辦事機構。盡管共同體是由龍頭企業牽頭并聯合“一高校一職校”兩所學校共同建設的，但是，從共同體建設是為了加快構建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新機制、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初衷來看，共同體秘書處應設在牽頭職業學校并由牽頭職業學校的分管教學副校長擔任第一秘書長。同時，根據《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申報書》建設項目指標要求，牽頭企業由人力資源部門負責人、普通高校由招生就業部門負責人共同擔任秘書長更有利于實現共同體的目標。對于副秘書長的任命，應兼顧各副理事長單位中的教務處長、企業的人力資源主管，以及這些單位在工作方面的表現，如此更有助于工作的有序推進。同時，秘書處需發揮其組織、協調、統籌、考核、評價、經費收支監管等職能。

第二，建立承擔具體事務組織與管理的理事會或董事會分委員會，分類開展共同體建設任務。根據共同體建設任務的思路，堅持建設主體平等原則，設立項目化任務組織，包括學校主導、企業參與的產教供需對接研究委員會、專業建設與課程開發委員會、人才培養與師資建設委員會、教學資源開發與教學裝備研制委員會、企業員工培訓與繼續教育委員會、技術協同創新與服務委員會、對外交流與合作委員會等。同時，根據產業發展的思路，成立企業主導、學校及科研機構參與的產業發展委員會。例如，在現代畜牧業產教融合共同體中，可以設置包括家禽產業、豬產業、牛羊產業、飼料產業、獸藥產業、養殖裝備產業等多個委員會，分產業方向開展共同體建設更有利于產教需求對接。

第三，成立“以研促建、以研促融、以研促合”行業產教融合研究院，以推動共同體運行研究并提供學術指導。圍繞創新產教融合發展模式、產教融合協同推進機制、產教融合各主體作用發揮、產教全要素融合路徑、產教供需對接機制、產業高質量發展動力機制、共同體組織化與內部治理、行業發展分析報告、行業人才需求預測報告等開展問題導向的針對性課題研究，破解制約產教深度融合的理論性及實踐性障礙，推動人才鏈、教育鏈、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和融合，推動共同體成員間的教育資源、科研資源與產業資源有效配置和優勢相融。

（三）建立健全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運行機制，保障共同體實體化運行規范有序

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成立后，要根據章程和運行情況，建立健全共同體運行機制，并隨著教育、科技、產業的動態發展予以不斷優化和完善，對于促進共同體創新合作方式、拓寬合作領域、持續深入合作并取得切實成效具有重要保障作用。

第一， 完善共同體成員參與集體決策的監督與激勵機制，強化共同體成員參與決策的責任意識，調動其參與集體事務的積極性，增強成員之間的協同性。例如，章程的制定、修訂要經過理事長會議的審議，章程草案則需廣泛征求成員單位意見和建議并提交理事大會集中審議，最終三分之二以上成員表決通過后方可公布實施。

第二，規范建立共同體建設主體的利益共享機制［5］。該機制應充分考慮各參與主體的利益，明晰責權分配，保障各方權益，減少各參與主體之間的沖突，提高各參與主體之間的協同意愿，確保各參與主體在共同體中的平等地位，并能夠共享共同體發展所帶來的實際利益。

第三，建立共同體建設主體責任與風險分擔機制［6］。每年的建設任務應由成員單位自下而上征集，經過集體研究確定后自上而下進行分工，同時明確建設單位為完成任務應投入經費的最低限度。這有助于增強共同體建設主體對責任與風險的認識，確保任務目標的實現。

第四，建立共同體建設主體工作考核評價與獎懲激勵機制。以創新、質量、貢獻為核心，以產教供需對接清單質量、人才培養數量成效、技術攻關平臺建設質量、創新成果產出質量、教學資源與教學裝備開發數量與質量、經費投入與保障政策制定等維度為評價指標，合理制定評價標準，并明確評價結果應用與獎懲辦法，對共同體成員單位實施評價并兌現獎懲。

第五，建立常態化產教供需對接與信息共享機制。這有助于保證行業人才需求及技術需求預測準確、行業人才供給清單及行業技術供給清單真實可靠、各項調研數據科學合理，使共同體發布的行業發展分析報告、行業人才需求預測報告能夠真正指導行業發展。

第六，建立校企研協同創新與成果交易機制。可以探索通過政府采購產教融合創新成果的方式，提供穩定的產品交易市場，降低行業企業參與產教融合的風險，樹立其信心。也可以通過契約的方式在共同體內規定協同創新方式與成果交易規則，保障各方權益。

（四）科學設計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任務，確立共同體實體化運行工作目標

圍繞《指南》科學設計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任務，確立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的工作目標，并在此基礎上明確責任分工，以保證共同體實體化運行能夠有序開展。

第一，聯合開發教學資源。共同體要組建由行業管理專家、企業技術專家、專業骨干教師、科研機構研究人員等組成的跨單位混編式高水平教科研隊伍，將行業技術規范、行業前沿技術、產業生產標準、產業工作流程、企業產品工藝、企業技改項目、企業研發項目、學校縱橫向課題、科技創新項目等與學校專業教學、學生實驗實踐及創新能力培養、企業員工培訓需求相結合，并將這些資源轉化成富含行業、產業、生產、科研元素的教學資源，融入教學實踐。此過程中，將科研試驗項目、企業核心生產項目轉化成教學實驗項目和能力實踐項目，以此為基礎對標教育部公布的專業教學標準開發專業核心課程，編制專業核心課程標準、編寫項目化模塊化任務化新型教材，并建設精品在線開放課程。共同體成員單位要通過多元協同，充分發揮各自的優勢，跟蹤行業新技術、新工藝、新方法、新標準，開發教學裝備并推廣使用，實現資源、標準、教材、課程的共建共享。

第二，發揮高水平大學的學科、師資、科研、平臺等優勢和牽頭企業的資源技術優勢。共同體成員單位應聯合構建實習實訓場景、課程、平臺，建設企業員工培訓進修基地、師生研修基地和社會科普體驗實踐基地，并以此為載體開展技能人才培養、科研培訓、社會服務、文化傳承、職業培訓等，推動共同體實體化建設。

第三，聯合開展人才培養。通過聯合招生、共建共享互兼互聘師資、加大實習就業崗位供給等舉措，依托委托培養、訂單培養、學徒制培養及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模式，提升職業學校人才培養質量。通過開展企業員工崗前培訓、崗位培訓和繼續教育，接收職校畢業生和優秀企業員工提升學歷，暢通技術技能人才成長通道。

第四，高水平普通高校聯合科研實力較強的職業學校和具有技術以及產品研發資源優勢的骨干企業共建科研攻關團隊與創新實踐平臺。校企協同開展問題導向的、針對性的、系統性的創新研究，將前沿領域的創新成果賦能產業，進而推動行業產業鏈的整體升級。

（五）全面優化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運行環境，加固共同體實體化運行社會支撐

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由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八部門聯合發文決定，各級政府應按照新修訂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的要求，將推動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與推動發展方式轉變、產業結構調整、技術優化升級等整體部署、統籌實施。在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過程中，政府應發揮管理、支持與引導作用，為產教融合共同體實體化運行創造有利條件和環境，并夯實社會支撐。具體而言：

第一，各地政府應建立健全“金融+財政+土地+信用”組合式激勵機制和實施措施，以支持并扶持本地產教融合型企業積極參與共同體建設。此外，鼓勵以產教融合為引領的城市建設，以推動產教協同發展。

第二，政府應鼓勵銀行機構按照“風險可控、商業可持續性”的原則，支持產教融合項目和產教融合型企業的發展，推動保險機構開發與產教融合相關的保險產品，支持符合條件的產教融合型企業上市融資，允許符合條件的企業發行社會領域產業專項債券，以重點支持實訓基地建設。

第三，政府稅務主管部門應協助共同體解決成員單位會費收取開票難的問題。在實際建設過程中，共同體成員會費一般由牽頭企業負責收取，但牽頭企業一般不具備開具“會費”內容發票的資質，開具的大多是“會議費”，而“會議費”發票不被學校認可，從而出現繳費難和收費難問題。

第四，政府科技部門應協調教育部門和學校推進科技體制機制改革，形成有利于學科交叉、團隊協同、項目合作的資源開放共享機制，建立以學術貢獻和創新價值為核心的科研評價體系，優化科研評價考核機制，為共同體建立更高水平的校地校企創新聯合體，開展跨單位有組織科研，更好地激發人才創新活力，為共同體科技協同創新創造良好的工作環境。

第五，政府教育部門應搭建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監測平臺［7］，形成常態化監管預警機制。提倡探索建立共同體建設年審制度，以促使共同體建設實體化運行并取得實際效果，推動其實體化運行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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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許世杰，崔發周，張帥.構建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 服務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全國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工作研討推進會綜述［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3（30）：5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