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木槿一朵花開，說給你聽（組詩）

一株木槿一朵花開，說給你聽

走近雨花湖，我將回憶你

心靈的秘密是黑暗，可光明藏在你的內心

成為美的本身，一株木槿一朵花開

你寧靜的感情，倚身藍色的天空

湖水與你

一邊是水的綠，一邊是花的白

一邊是鏡子里的春光，一邊是長裙外的盛夏

后來是一股清風，湖面泛起波瀾

好像逝去許多個青春，發出一聲聲嘆息

——花還是原來的樣子

八月到來，你是花的傳音者

大地的風景沉默無語，你說起遺憾

站在那兒，靠近雨花湖

每一片花瓣仿佛都在說話，全是大地的話

——就說給你聽吧

一只只麻雀，漸漸飛遠

一開始，有很多麻雀從草叢飛出

包容所有它們的，是藍色的天空

我透過映著碎花的玻璃瓶看天空下的大地

那里沒有平原的豁達，沒有高山的宏偉

矮山只能藏下委頓與苦悶，何況山無盡頭

我想象著佩索阿的愛情與伍爾夫的燈塔

想象著一張白紙寫上無限鯨魚的歌聲

卻無法叫麻雀有亮麗的羽毛和深邃的思想

無法叫它們中更漂亮的一些落在我的手上

從不同的角度，在不同的細節

無法做到的事情始終嚴絲合縫

麻雀仍在天空翻飛，絮語開始混沌

在藍的一片底色里變為高塔

塔尖匯聚無數奢想和對天空有限性的抗議

空中的云，空中的風

我站在苦難面前，窺向智慧的霞光，看到

一只只的它們，漸漸飛遠

此刻，雨夜道說心靈

清爽的雨夜，群山斂翼

此刻，雨夜道說心靈

在黑的孤寂中漫進我軀體的，是平和

在山之外，我是被打垮的乞丐，這里

風，吹著孤勇的魂，打馬馳騁于天地之間

平和的是一間木屋和一座理想的綠城

平和的是椿樹的繁花綠衣，清純的嗓音屬于活力

平和的是太陽的杰作，云上的涓涓綠水

平和的是雨溫柔的淺笑與低調的綠歌

是從厚土里喊我綠的名字，如蚊細吟

是那個夏末的夜晚，洱海的風帶來陣陣綠的遺憾

在這片綠海里，我向身后瞥了一眼

雨夜如常，遂帶著平和走入八月的深夜

出海之說

他在黃昏時刻出海，一只灰狗跟隨

船下的浪花從天空落下，他看見

一群霧里翻飛的黑色燕鷗，將眼睛放至高空

——渴望太陽的傘，它們眼里的光像刺一樣

他站立船頭，展開雙臂

海把他全部的理想遠送宇宙，與星星同輝

星星映照夜空，夜空安棲鯨魚的腳

他擁有一種非凡的本領，仿佛鳥張開翅膀

激浪描繪他和海面共謀的影子，巨大而威武

他在天空如大鵬一般遨游

踢翻鯊魚的餐桌，攪亂深海的寧靜

并偷空看了一眼霞的微笑

可越是遠離海面，接近天空的過程越無聊乏味

就越能感受到，生的真實與脆弱

夢在早晨消失，他在中午返航

有一片海，始終看不見

我在滇池邊一處不知名的角落站著

指著燈光的姹紫嫣紅，做斷壁殘垣的夢

有一片海，在高聳的海岬下

始終看不見——城市的死亡和眼淚

當我對著鏡子畫臉，看到背影在竊笑

能擁有的是如海的夜

月亮，紅綠燈，爛尾樓，雨花湖和車碾過路的噪音

一個寓言，一譜現代曲，或者一道倏閃的影

面對黑暗，我和我的影子都不會

在光明里作勢逃跑

作者簡介：王世燦（1999-），男，筆名允川，云南文山人，文山州作家協會會員。云南民族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在讀，作品散見于《青春》《滇池》《中國詩歌》《春城晚報》《美塑》等文學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