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TikTok剝離法案

姜奇平

當地時間2024年3月13日上午，美國眾議院對TikTok拆分法案全員投票，以352票支持、65票反對的絕對優勢獲得通過。這項法案要求字節跳動公司剝離對旗下海外短視頻應用TikTok的控制權，否則TikTok將被禁止進入美國的手機應用商店和網絡托管平臺。法案最后通過還需要走美國參議院、美國總統兩道程序。

這項主要針對TikTok的法案，全名為“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應用程序侵害法”。法案支持者打出的名義是TikTok“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嚴重威脅”，但這顯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僅僅因為TikTok母公司位于中國，因此懷疑“被用來影響美國輿論或監控美國人的個人信息”。正如斯坦福大學法律、科學和技術項目主任萊姆利所言，“沒有真正的證據”證明TikTok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威脅，事件根源在于美國國會對任何來自中國的科技企業都采取敵視態度。

盡管美國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聯邦調查局等機構都對該法案的提出有所助力，但據美媒報道，美聯邦官員從始至終都沒能提供中國收集美國人數據或更改推薦算法的證據。美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試圖強調TikTok風險時，也只能表示對該應用算法的任何調整都是“我們不會輕易檢測到的”。這甚至令人聯想到，美國說華為手機不安全，很可能只是因為它太安全了，以致無法拿來監聽默克爾那樣的重要人物。

民主、共和兩黨這次在TikTok的問題上少有地一致，即便是特朗普發聲反對，也蓋不過對TikTok的打壓勢頭。美國政治家們大多認為支持針對中國的政策能帶來政治上的好處，都渴望在大選年表現出對華強硬的姿態。這也反映了一個令人擔憂的勢態，這就是美國對中國競爭心態的一步步加強與合作心態的一步步走弱。

從美國對TikTok的打壓中，可以看出一些不好的苗頭。

一是美國政客心態正在變老。那些老政客讓人覺得不是在強調互聯網安全，而是把未知事物當作恐懼對象，流露出互聯網處處不安全的感覺，力圖用舊的權力控制自己不理解的事情發生。他們不想適應，只是怕失控，不自覺流露出對現代化的不安全感。正如反對“剝離法案”的一位議員所言，美國需要的是探索一套適用于所有社交網絡平臺的完整的個人信息保護立法，而不是針對一家企業的狹隘禁令。對新事物，要適應，不要逆行。

二是美國人的競爭心態出現問題。美國人從前以崇尚自由市場競爭著稱，近年來卻越來越濫用“國家安全”概念，打壓他國具有競爭力的企業。2017年后，TikTok的下載量迅速超過了臉書、YouTube等美國社交軟件。市場上打不過，就以安全為由出盤外招。有意思的是，美國反對市場經濟，開始形成美國特色“政治”經濟學。用安全這個政治來搞經濟，弄不好會把經濟搞死，眼見著6G將會結出競爭力下降的惡果。

三是美國開始“自虐”。表面上看，推出TikTok剝離法案這種事情，是在虐待別人，但換個角度看，何嘗不是在虐待自己。其一，這是美國老人在虐待美國小孩。美國議員湯姆·科頓在國會上“麥卡錫式”質詢周受資，虐待的是一個新加坡人，但如果毀了TikTok，虐待的將是1億美國小孩；其二，美國人居然用貿易作為懲罰手段，想出用貿易保護來虐待中國人，殊不知，貿易的本質是互利，傷人必然反傷，重商主義真正虐待的是美國人自己，因為給自己無端提高一大截成本。

總之，這三個方面都損人不利己。過了頭，會反噬美國自身。當然，美國反噬自己，中國也不會因此好受。我們希望美國人發過這段神經后，自己早點明白過來，盡可能恢復正常。而中國人以適應見長，總會找到條條道路通向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