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韶瑋 張劍峰 楊元軍 遲勝起



關鍵詞:馬鈴薯野生近緣種;馬鈴薯Y病毒;病毒抗性;分子標記輔助選擇
馬鈴薯是茄科一年生草本雙子葉植物,起源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脈、加勒比地區及北美洲南部的墨西哥],是重要的糧菜兼用作物。生產中馬鈴薯以無性繁殖為主,易造成種薯病毒積累而導致種性退化,而且當季病毒侵染亦可造成產量損失和品質變劣。研究表明病毒病可引起馬鈴薯減產30%~60%,復合侵染可減產80%。馬鈴薯易感多種病毒,其中馬鈴薯Y病毒(potato vi-rus Y,PVY)導致經濟損失最大且毒株繁雜多變,自1931年首次報道至今,已有PVY0、PVYC、PVYN、PVYNTN、PVYNN、PVYN:0等多種變異或重組株系。莖尖脫毒可有效緩解病毒導致的馬鈴薯種性退化問題,但脫毒種薯培育程序繁瑣,成本居高不下,而且若病毒檢測不到位,則難以保證質量,還易被再次侵染。選育和種植抗病毒品種是防治馬鈴薯病毒病最經濟有效的途徑。
馬鈴薯四倍體(2n= 4x=48)普通栽培種(So-lanum tuberosum L.)中PVY抗源相對匱乏,但其野生近緣種中含有多種來源的PVY抗性基因Ry,如果將Ry基因轉入普通栽培種中,則可以有效提高栽培種的PVY抗性。目前已經報道的Ry基因主要有Ry dg、Ry和Ry其中,Ry來源于馬鈴薯栽培種安第斯亞種(S.tuberosumssp. andigena),與之連鎖的分子標記為RY-SC3源自葡枝薯(S.stoloniferumSchlechtdal),與之連鎖的分子標記為YES3-3A;Ry源自恰柯薯(S.chacoense Bitter),與之連鎖的分子標記為Ry364。為有效利用PVY抗源,本研究應用上述3個Ry基因的分子標記對56份馬鈴薯野生近緣種進行篩選,獲得了含有PVY抗性分子標記的種質資源,可用于抗PVY馬鈴薯品種的選育。
1材料與方法
1.1試驗材料
供試植物材料為56份馬鈴薯野生近緣種的試管苗。這56份近緣種來自14個種,其中二倍體(2n=2x=24)種質資源23份,四倍體(2n=4x=48)種質資源14份,六倍體(2n=6x=72)種質資源15份,未確定倍性的種質資源4份(表1)。這些種質資源主要來自南美洲安第斯山區及墨西哥等馬鈴薯起源地,少數來自荷蘭、美國、俄羅斯,以及山東省農業科學院蔬菜研究所利用野生種創制的新種質材料。
1.2試驗方法
1.2.1試管苗擴繁與保存 將帶有一個腋芽的馬鈴薯野生近緣種試管苗莖段接種至含有MS培養基的試管中,于培養室中2000lx、22~25℃、光/暗周期為14h/10h條件下培養。
1.2.2DNA提取與檢測參考Edwards等的方法,稍加改動。用鑷子取0.1g馬鈴薯試管苗莖葉至1.5mL無菌Eppendorf離心管中,加入400uL提取液(200mmol/L、pH 7.5的Tris-HCl,250mmol/LNaCl, 25mmol/L EDTA, 0.5%SDS),用研棒充分研磨至糊狀,漩渦振蕩5s,室溫靜置1~2h;Eppendorf Centrifuge 5810R‘離心機13000×g離心1min;取300uL上清至新的無菌離心管中,加入300uL異丙醇,室溫靜置2min;13000xg離心5min,棄上清,將沉淀室溫干燥后溶解在100uL1xTE溶液中,-20℃冰箱保存。提取的DNA用1%瓊脂糖凝膠電泳、BIO-RAD Gel Doc EZ Im-ager凝膠成像系統檢測質量。
1.2.3分子標記輔助篩選抗PVY種質資源選擇3個不同來源的PVY抗性基因Ry和Ry及其分子標記(RYSC3、YES3-3A和Ry364)進行抗性種質資源篩選(表2)。PCR反應體系按照EasyTaq
DNA Polymerase for PAGE試齊0盒操作指南進行。PCR擴增產物用1%瓊脂糖凝膠電泳進行檢測。
2結果與分析
2.1攜帶Ry基因分子標記RYSC3的種質資源篩選
對56份材料進行PCR篩選,結果(表3、圖1)表明,含有Ry抗性基因連鎖標記RYSC3的材料有13份,占比23.21%,包括二倍體材料3份,四倍體材料6份,六倍體材料4份。其中來自玻利維亞的二倍體腺毛薯(S.berthaultii Hawkes)莖葉生有毛狀腺體,對蚜蟲等介體傳播馬鈴薯病毒兼具物理抵御作用。
2.2攜帶基因分子標記YES3-3A的種質資源篩選
含有抗性基因分子標記YES3-3A的材料有4份,占比7.14%(表3)。其中,二倍體材料1份,為球栗薯(S.bulbocastanum Dunal);四倍體材料2份,分別為葡枝薯和無莖薯(S.acaule Bit-ter);染色體倍性末確定材料1份,為葡枝薯。
2.3攜帶Ry基因分子標記Ry364的種質資源篩選
含有Ry抗性基因連鎖標記Ry364的種質資源23份,占比41.07%,包括二倍體材料6份,四倍體材料4份,六倍體材料12份,染色體倍性未知材料1份(表3、圖2)。其中,二倍體S.com-mersonii Dunal、四倍體S.acaule Bitter、六倍體S.albicans Ochoa的一些種質資源攜帶抗寒基因,六倍體S.demissum Lindley的一些種質資源含有晚疫病抗性基因,為選育同時具有PVY抗性和這些優良性狀的優良品種提供了種質材料。
綜合來看,含有RYSC3、YES3-3A、Ry364中兩種及以上標記的材料共有7份,占比12.5%,其中,二倍體材料2份,四倍體材料1份,六倍體材料4份,且僅四倍體材料OCH 14180a(S.stolo-niferum Schlechtdal)含有3種標記(表3)。
3討論與結論
生產中馬鈴薯以無性繁殖為主,多季種植造成塊莖中病毒大量累積,導致馬鈴薯種性退化、脫毒種薯不合格。莖尖脫毒技術可有效降低病毒病的危害,但近年來利用該技術生產的脫毒種薯的繁殖代數越來越少,已由原來的5~6代縮短至1~2代,造成這一現狀的主要原因就是病毒再侵染造成的種薯退化。鑒于此,選育和栽培抗病毒品種是馬鈴薯抗病毒病最經濟有效的途徑。目前馬鈴薯抗病毒育種的首要目標是抗PVY,野生資源中含有豐富的抗性基因,利用分子標記從野生近緣種中篩選出抗PVY的種質資源,可以拓寬馬鈴薯的遺傳背景,為抗性育種提供適宜的抗源,提高抗病毒育種的精準度。
馬鈴薯染色體倍性復雜,目前全球除起源地外,生產上種植的主要為四倍體,但種質資源中從單倍體(monoploid)到七倍體(hepta-ploid)均有存在,常見的有二倍體、四倍體和六倍體。高倍性的四倍體、六倍體種質資源基因組高度雜合,在有性雜交過程中不良基因難以去除。二倍體的遺傳背景則相對簡單,如果能克服自交不親和引起的衰退問題,就可以同其他二倍體茄科作物一樣,利用二倍體馬鈴薯通過多代自交剔除有害基因獲得優良自交系,進行雜種優勢育種,然后用二倍體實生種子有性繁殖代替四倍體塊莖無性繁殖,節約種薯儲藏和運輸成本,避免種薯攜帶病毒:也可通過2n配子將優良基因滲入到四倍體栽培種中,在四倍體水平育種:還可以將四倍體降為二倍體,或者誘導二倍體獲得單倍體,再加倍獲得純合二倍體,從而在二倍體水平上進行優良性狀聚合育種,也可作為轉基因或基因編輯受體材料,用于基因功能鑒定及種質創新。本試驗引進的野生近緣種主要來自南美安第斯山區,其中部分二倍體經過起源地多年的自然選擇,實生苗未觀察到明顯的表型分離,顯示這些種質資源可以自交結籽且遺傳背景純合度大為提高,在純合二倍體稀缺的情況下,這些二倍體種質資源為進一步人工自交提高純合度提供了便利。
本試驗利用PVY抗性分子標記RYSC3(連鎖Ry)、YES3-3A(連鎖Ry)和Ry364(連鎖Ry),對56份馬鈴薯野生近緣種進行篩選,從中選出含有標記RYSC3的種質資源13份,含有標記YES3-3A的種質資源4份,含有標記Ry364的種質資源23份,包括物理防御蚜蟲傳播病毒的二倍體腺毛薯(S. berthaultii Hawkes)、耐霜凍的二倍體S.commersonii Dunal以及攜帶晚疫病抗性基因的六倍體S.demissum Lindley;其中,有7份種質材料含有2種標記,有1份種質材料即四倍體葡枝薯OCH 14180a含有3種標記。這些種質資源可用于馬鈴薯抗PVY育種及抗性基因挖掘。
篩選出攜帶PVY抗性分子標記的種質資源,還需對其后代繼續進行分子標記輔助選擇及病毒抗性鑒定。通過雜交獲得實生籽家系,在鑒定單株PVY抗性過程中,除檢測分子標記外,還需結合接種病毒對單株病毒抗性進一步篩選。在抗PVY后代中,有些單株可以檢測到分子標記,但田間仍然表現PVY感染的癥狀,推測可能是染色體片段發生了交換,致使原來連鎖的標記和抗性基因發生了分離。另外,可能存在分子標記無法檢測到的新PVY抗源。本試驗選用的種質資源中有些檢測不到RYSC3、YES3-3A和Ry364分子標記,但植株在接種病毒或田間開放條件下仍然表現出抗PVY的特性,需要進一步深入分析其原因,明確是因為攜帶新的PVY抗性基因,還是累積了病毒但未表現出典型的PVY感病癥狀,如果是后者則需剔除,避免成為傳播PVY的毒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