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外一首）

陸壹參

耳邊的聲音少了。似乎也不多。

萬物都回到了家里。有溫暖的壁爐，

食物以及笑臉。

紅色。紅色，還有我，

你不明白，

那條落葉的小路有多么脆弱。

我在忍耐。冬季的，

寒風刺骨。

左手，捂住有限的傷口，

但疼痛卻是無窮的。

這就是冬的作用，

使你的傷口永不結痂。

心中如此寂靜。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默默地流淚，而后平淡地說：

“這是我的冬天。”

悲憤的力量使我進一步向前，

從而抵達世界頗為情緒化的一面。可是，

再無人能為它們稍稍感到惋惜。

四季的順序就像這樣輪替著來——

符合規則，但缺乏心意。

沒人教我們的，那我們自己學習。

能夠預見的，還有很多……

社會是被精心設計過的。

如此而言，傷痛

既符合規則，又充滿心意。

蒼白的遺容也暗示著某種感知上的和諧，

所以它才變得冰冷，變得靜謐。

落入湖中的記憶將會被封存一整個冬季，

積余在鯉魚之夢中。

毫無節制的歡愉最終迎來了枯黃——

我接受世界凋敗的景象。

飛鳥

天空是你的驕傲。你的，不是

我的弧線和你的軌跡交織，是你的

生命，沿時間線浸染未來。

你是飛鳥。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我都見過。

我的生活。你也見過，

冷暖交替表現在我的衣物、我的習慣上。

我只是有時會想，把自由比作飛鳥。

那不是你。

我表示的是某種意識的合集，

只能暫且以你的名字命名——

這似乎缺乏詩意。

我并不時時是位詩人。

愛你是愛世界的倒影。這是我后來才發現的，

在自然中，那些一生只為繁衍的生命身上。

似乎看到了彼此，結局

如此簡單。

一些不可言說的情感必須封存在胸腔中。

飛鳥啊。

飛鳥，我說。也該忘卻了，

我只是，

先長大了，先成為這個社會的一部分，

并不是我不會愛了。

在此告別吧，飛鳥。

我想告訴你的是——

早晨很冷。現在，是十二月了，

我戴上帽子，

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