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煉成鋼是此身”

邱笑雯

吳玉章作為我國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教育家、歷史學家和語言學家，是德高望重的“延安五老”之一。謝覺哉由衷地贊譽他：“心神俊逸絕飛塵，百煉成鋼是此身。”這是吳玉章一生探尋真理的真實寫照。在探索中華民族救亡圖存的道路上，吳玉章以馬克思主義為堅定信仰，一生都在追求真理、揭示真理、篤行真理，是積極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自覺者、捍衛者和探索者。

追求真理的自覺者

吳玉章1878年出生于四川榮縣雙石鄉蔡家堰，其成長歲月恰逢中國近代社會巨大變革的歷史時期。在民主革命中，吳玉章積累了豐富的斗爭經驗，對科學的、先進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有自覺的接受和敏銳的預見。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愛國主義精神為吳玉章探索救國道路提供了強大的精神內核。吳玉章從小接受傳統的忠孝節義思想教育，在中華傳統文化的熏陶中培養了愛國主義精神，樹立了遠大的報國志向。吳玉章幼年喪父，少年喪母，由兄嫂撫養成人，家人寄托成才厚望。他自幼熟讀《通鑒輯覽》《天（啟）崇（禎）百篇》等書文，喜讀岳飛《滿江紅》、文天祥《正氣歌》等忠義慷慨之作。吳玉章的長兄吳永桪，號匡時，曾參加八一南昌起義，于1937年逝世。吳玉章的仲兄吳永錕，號紫光，于1912年“二次革命”失敗后，憤而自縊身亡。愛國主義精神深深植入吳玉章的心中，引導他一生不懈探索，尋覓救國道路。

內憂外患的民族危機與西學東漸的思想風潮為吳玉章的馬克思主義觀形成提供了時代契機。一方面，面對船堅炮利的資本主義國家的侵略與擴張，中國被迫打開國門，接受資本主義經濟與文化的沖擊變革；另一方面，有志之士主張學習西方技術，以中華文化為載體，謀求救國之路。吳玉章受西學東漸的時代風潮影響，在實踐中對各個思潮進行深入思考和橫向比較，集百家之長尋找救國良方。

面對洋務運動、戊戌變法等一系列救亡運動失敗帶來的迷茫局面，吳玉章并沒有意志消沉：“甲午戰爭的失敗，更激發了我的救國熱忱，我需要尋找一條救亡圖存的道路。”1905年，吳玉章追隨孫中山鬧革命，成為中國同盟會的重要成員，積極投身辛亥革命。在參加鐵路風潮、榮縣起義、武昌起義、內江起義等革命運動的過程中，吳玉章感受到了群眾力量的偉大，也深刻認識到資產階級的軟弱性與組織渙散。隨著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和五四運動爆發，吳玉章漸漸從舊民主主義者轉變為新民主主義者。

吳玉章不斷反思總結革命教訓，最終踏上信仰馬克思主義之路。他認識到革命必須依靠工人階級、群眾力量，必須建立像布爾什維克那樣的政黨來領導武裝斗爭。1919年10月，吳玉章回到四川后，一邊積極借助“自治運動”等工人農民運動向群眾進行共產主義宣傳教育，一邊秘密組織中國青年共產黨（“中國YC團”）領導革命斗爭，“團結勞動者為革命軍”，并主辦發行《赤心評論》來宣傳馬克思主義。吳玉章到北京對中國共產黨有了更全面的了解之后，提出解散中國青年共產黨，并于1925年經趙世炎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堅定地沿著無產階級革命道路前進。

揭示真理的捍衛者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吳玉章通過撰文辦報等文化宣傳活動積極傳播馬克思主義理論，堅決捍衛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正確方向。

一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1924年，吳玉章以《共產黨宣言》作為理論指導創立中國青年共產黨以及社會主義研究會，發表《馬克思派社會主義勢力》的長篇演講并刊登在《赤心評論》“追悼列寧紀念號”上，撰寫《人類生活問題當如何解決》的文章闡述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1935年，吳玉章在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上作長篇發言，對黨的政策以及依靠馬克思主義指導蘇區斗爭和長征勝利進行宣傳；1942年，吳玉章參加延安整風運動，次年7月在《解放日報》發表《共產黨改造了我的思想》，將馬克思主義對自身的影響進行了總結。

二是堅持不斷學習先進思想。1924年，吳玉章大力支持和創辦《赤心評論》，此時主要以廣泛傳播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以及蘇聯建設經驗成就為內容；1935年吳玉章主辦海外華文機關報刊《救國時報》，與抗戰時期黨的統一戰線思想緊密結合，在海內外產生廣泛影響；解放戰爭時期，吳玉章指導《新華日報》，著重報道解放區的勝利和國統區的反內戰運動，反擊敵人迫害，鼓舞革命士氣。

三是堅守話語權陣地。在吳玉章等革命志士的努力下，《赤心評論》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以及巴黎中國書報社、東京丸善書局設立分售處，擴大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宣傳陣地。1935年，吳玉章參加“八一宣言”的起草和討論，宣傳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在海外宣傳陣地上，吳玉章進行了《中國能戰勝日本》《中國抗日戰爭的新階段》等一系列抗戰演說，同時聯合多家報社宣傳散發。這一系列宣傳活動堅定了世界各國人民團結一心，推動結成反法西斯聯盟，以及增強中國人民抗戰必勝的信心，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爭取輿論支持。

四是發揚革命樂觀主義精神。1935年，吳玉章到法國巴黎擴大發行正在出版的《救國報》，11月在當地遭到停刊后，吳玉章與其他同志商量將其改為《救國時報》，仍然較好地完成了中國共產黨的國際宣傳工作。在與國民黨斗爭期間，敵人搗毀《新華日報》營業部，妄圖封閉報社。1947年《新華日報》九周年時，吳玉章為其題詞“千萬人民的正義呼聲，勝過獨裁者的百萬雄兵”。大大鼓舞了報社同志的革命信心和斗爭決心。吳玉章在開展廣泛的文化宣傳活動中，始終堅持和發揚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百折不撓，為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傳播作出重要貢獻。

篤行真理的探索者

吳玉章潛心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傳遞革命薪火，不斷探索新型高等教育之路，為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培養了大批棟梁之才。

一是基本理論探索。吳玉章堅定無產階級立場，他的學術指向與國家命運相聯系，尤其對近代中國的國情現實以及中國革命的對象和目標進行系統闡述。對于近代中國政治、經濟、國情狀況，吳玉章在《馬克思派社會主義勢力》一文中指出，近代中國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性質，新民主主義的革命對象正是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兩座大山。對于近代中國文化發展，吳玉章認為“文明進化是后勝于前，不是一成不變的”。吳玉章批判了歷史虛無主義，認為批判繼承傳統文化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同時不可全盤西化，否定中國傳統；另外，不可讓馬列主義走入主觀主義和形式主義的誤區。

二是文化教育事業探索。吳玉章認為藝為人民方有用，主張文化教育應從國家需要出發，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在魯迅藝術學院執教期間，吳玉章組織師生開展反法西斯宣傳活動，演出“傻子打游擊”“工人之家”等話劇，在廣大群眾中產生強大的號召力、感染力。在1941年延安大學執教期間，吳玉章在第一年開學典禮上宣布學校教育方針：“本校以

適應日益發展的西北形勢需要，實施新型正規化的新民主主義教育，大量培養為人民服務的各項專業干部及普通干部為目的”，注重提高學生專業技能與政治方面的素養，形成良好的學習風尚。吳玉章在華北大學執教期間，繼承陜北公學宗旨，為全民族抗日的需要，開展政治教育、國防教育，明確提出要“以馬列主義的理論與中國革命實踐之統一的思想——毛澤東思想為教學總方針”。在擔任中國人民大學校長期間，吳玉章強調要辦成新型的社會主義性質的大學，鼓勵發展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為指導，培育成為掌握最新科學成就的專家。

三是語言文字改革探索。語言文字的改革方便了漢字的書寫，對宣傳革命思想和普及教育，提高大眾文化素質和文化認同具有重要意義。吳玉章在蘇聯研究文字改革的基礎上，嘗試在中國文字改革方向上設計新方案，撰寫《拉丁化中國字初學教本》《中國漢字發展史》《中國文字的源流及其改革的方案》《中國新文字的新文法》等著作。在延安擔任陜甘寧邊區新文字協會會長期間，吳玉章領導協會辦《新文字報》，領導出版《新文字發音方法》《新文字叢書》等讀物，發表《文學革命與文字革命》《新文字與新文化運動》等著作，為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廣泛宣傳減少文化阻力。新中國成立后，吳玉章擔任中國文字改革協會會長和中國文字改革委員會主任，發表了《文字必須在一定條件下加以改革》《關于漢字簡化問題》《關于漢語拼音方案（草案）》《利用拼音字母幫助掃盲和推廣普通話》等一系列論文，后由中國人民大學語言文字研究所編成《文字改革文集》于1978年出版。

吳玉章始終以馬克思主義為堅定信仰，一方面，他堅持真理，堅持理論自信和科學態度，完善馬克思主義史學的發展，用馬克思主義理論闡釋革命勝利的必然性，引領革命事業的思想建設；另一方面，他實事求是，立足于中國革命的偉大實踐，扎根于革命組織，通過創建群團組織、創辦宣傳報刊，指導高校工作等多種方式，堅定捍衛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先進成果。吳玉章在四十余年的革命生涯中，成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積極推動者，為促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發展與進步不懈奮斗，作出重要貢獻。

（作者系北京體育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科研助理）

責任編輯/黃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