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AI 對數字傳播及數字新聞敘事的重構

魏 蘭

（中國農業大學，北京 100080）

0 引言

生成式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指基于人工智能技術而自動生成內容的新生產方式，是訓練法、大算力和大模型等多種技術突破的結果，極大地提高了內容生產的多樣化、高效率和高質量，是提升數字生產力的重要驅動力量。其在傳播領域的應用加速了媒介傳播的變革，以其超高的自主學習能力、超強的迭代性實現了文本生成范式的升級和優化。生成式AI 的適用范圍較廣，使新聞內容生成實現了多領域、多場景化，驅動著數字新聞生產的變革，重構了數字傳播形態和敘事模式，賦予了數字傳播新的活力。本研究針對生成式AI 技術對數字傳播及其敘事的影響展開討論，以期為數字新聞新樣態建構提供參考。

1 生成式AI 帶來數字傳播的新模式

1.1 AI 人機交互技術的數字傳播模式

隨著網絡的普及，社會交往實踐已經進入了虛擬空間，網絡已經成為人們生活和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人機交互將成為重構計算機和人類之間信息交流的重要媒介[1]。此重構形成了網絡社會的新秩序與新形態，且包含有知識體系的變遷。也正是網絡技術對社會的重構，賦予社會形成了全新的操作系統，能夠生產新的交往方式，即人機交互方式，自然會給媒介實踐帶來新傳播模式。虛擬現實交互的語音識別、合成技術、圖形化界面和文本交互以及社交無障礙等，都發生了深層次變革，廣泛應用于不同的設備和系統中。其中，人機交互技術傳播模式如圖1 所示。

圖1 AI 人機交互技術數字傳播模式

圖1 人機交互技術模式中，用戶能夠直接應用軟件，以一對一方式進行人機交互式傳播。在新聞生產和傳播方面，生產式AI 賦能人機交互，使其擁有超人際傳播的巨大能量[2]。由此可見，生成式AI對數字媒體具有深遠的影響，其以人機互動方式再次升級了人類的交往實踐，數字傳播僅是交往傳播的延伸。

1.2 生成式AI 賦能下的數字媒介傳播新價值

在算法技術的不斷變革中，AI 在功能的可供性上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尤其是物理性功能、可感知功能、關系性功能等可供性的不斷完善，能夠在信任感的制造、內容評判、歸檔等方面為用戶提供便利。由于技術的可供性能夠無限拓展，使得交往行動能夠等同乃至超越現實空間。當然，技術也為界面的可供性呈現出較為寬廣的前景，如移動界面便是能夠匯聚萬千條線的樞紐，將人類交往的各種功能進行架構并四處拓展。在此過程中，生成式AI發揮了促進作用，使此新型傳播正在顛覆傳統媒體的形態和價值，帶領其邁入一個跨次元、虛擬與現實無縫對接 “元宇宙” 世界。

2 生成式AI 對數字新聞敘事的影響

2.1 AI 技術提升了數字新聞敘事能力

生成式AI 技術的發展，進一步塑造了數字新聞業。該技術能夠利用對神經網絡結構及其學習范式進行深度迭代和優化，從而可以更加真實、靈活且智能化地進行內容生產。對于不同的要素與場景，生成式AI 技術能夠提供各種技術界面對用戶接受接口的需求情況進行反饋?？梢哉f，該技術具有較強的可調適性和可控性。這就意味著，數字技術已經成為新聞敘事的關鍵能力與方向。

生成式AI 具有可供性。此可供性重塑了數字新聞內容生產規則，提升了數字新聞的敘事能力。在此技術語境下，人工智能算力與算法能夠對敘事進行歸因和舉證，調取各敘事要素進行場景化的大規模訓練，為敘事內容的生成提供技術支撐[3]。但不同技術界面承擔的敘事功能也不同，如GPT 新聞網站為數字新聞敘事提供了較為充分的智能化生態，在此生態中，可以自動面向全球讀取新聞來源，轉譯、分析新聞素材，在訓練學習中立足于大模型而形成新聞核查，進而創建新聞報道。此技術還塑造出了虛擬編輯部，能夠規范新聞敘事流程及規范，既搭建了整套的推動敘事和貫穿敘事的界面，發揮了中介作用，也實現了新聞敘事的價值生產。

2.2 生成式AI 技術拓展了新聞敘事模式

生成式AI 技術實現了新聞敘事資源的開源化，其數據庫能夠無限擴容，且深度參與數字新聞的敘事創新與整合，從而實現對新聞敘事內容的重構。AI 技術能夠搭建各種形態和功能的內容文本界面，在知識發現、調取和組織路徑中實現內容的讀取、學習和對話，在內容生成各流程的交互中完成用戶對新聞敘事的確認，延伸了內容生產界面。此內容生產界面的延伸能夠拓展新聞文本承載力，且以多模態化的敘事呈現新聞內容。AI 技術的發展路徑如表1 所示。

表1 AI 技術路徑

AI 技術通過學習式AI 和生成式AI 路徑進行內容創作、人機交互、新聞短視頻制作剪輯，在新聞傳播領域有廣泛應用。例如，央視新聞在兩會期間以生成式AI 技術打造了系列融媒體新聞，利用AI創造平臺、數字人等技術，形成了多模態和批量化、長階段的敘事生成模式，對我國在數字、能源及農業等方面的變化進行全面描繪，打造出了敘事形態更加豐富和敘事規模更加龐大的數字新聞。由此不難發現，生成式AI 技術能夠提供無限量的多模態敘事，其也離不開各種性質及數量的內容界面去傳達和組織這些敘事成果，而新聞用戶也能夠通過此內容界面去選擇和接受個性化的新聞敘事。

2.3 使情感敘事成為重要的敘事方向

在新聞敘事中，生成式AI 技術的應用使情感能夠成為穩定和發展人機關系的重要條件，給用戶感知數字新聞敘事帶來深刻影響[4]。這是因為生成式AI 技術功能更加接近 “人” ，在一定程度上具備了人的解釋能力、理解能力及學習能力，通過技術手段強化數字新聞的情感連接，能使數字新聞敘事更具溫度、更動人。這也是生成式AI 技術發展的重要方向。

3 生成式AI 技術環境下數字新聞敘事的重構

生成式AI 使得數字新聞生產結構更加豐富，參與主體更多，敘事結構也更加豐富。高情感和動態化的敘事特征打造出了全新的數字新聞敘事邏輯與結構。

3.1 數字新聞敘事的內在機理

在敘事層面，生成式AI 技術改變了新聞敘事的傳統模式，使得新聞敘事更加靈活多樣，通過 “對話” 方式、 “對話” 場景去實現新聞與受眾的交流對話體系，并擁有較強的可控性。而人與智能機器間豐富的操作接口促使此對話資源不斷下沉，強化了數字新聞內容生產及傳播的社會性。生成式AI 技術對新聞敘事內在機理的顛覆，為智媒體的發展提供關鍵支撐點。如一些虛擬數字人記者、主持人的出現，不但打破了新聞傳播的時間及效率局限性，其24 h 持續播報使新聞的趣味性與傳播效率都得到提升。隨著生成式AI 技術算力及算法精細度的不斷提升，人機對話框架將會更加完善，而此對話框架在數字新聞敘事中的應用，能打造出具有超強連接關系的敘事空間，使人機對話效果更佳。

在生成式AI 技術環境中，數字新聞敘事的關鍵機制是各敘事空間及技術的連接，利用技術連接新聞用戶，為數字新聞敘事提供了重要的生產條件[4]。生成式AI 技術能夠對內容進行充分理解，并打造出孿生性的數字內容，擬真程度較高；以虛擬技術營造在場感，并通過人與技術的雙向連接去建構技術情境，如果用戶在問答反思中得到技術所創設的敘事表達，技術也會通過用戶間的大量對話去學習，且結合算法調適，使其更接近人的反應。這種深度雙向連接實現了數字新聞敘事的準確性和人性化。

當然，技術同其他敘事的連接是數字新聞闡述新聞價值的重要路徑。生成式AI 技術介入后，數字新聞的敘事文本發生轉變，由單向敘事變成多種敘事，相應的連接方式也從單向轉為全向。敘事在完成情感、關系和技術、內容的融合連接的過程中對新聞價值進行詮釋。例如，技術和內容的融合連接，能夠更加有效地分析和推理新聞事實[5]，而技術與 “關系” 間的連接則能夠更好地對新聞事實進行核驗和校準，其同情感的連接與融合能夠提高數字新聞的可信度。AI 主播開展的對話式新聞就是對此 “連接” 關系的應用與探索，通過其他敘事和技術的連接窗口實現合成主播，只需輸入問題，用戶便能得到人格化的傳達和回答。

3.2 以超強連接機制強化敘事效能

生成式AI 技術的應用，為數字新聞敘事打造了強力的技術連接機制。這種連接機制既解放了數字新聞的生產力，又增強了其敘事效能，能夠為用戶打造出更好的敘事體驗，形成了相應的法則[6]。正是此敘事體驗及法則邏輯與精度的提高，促進了其敘事效能的提升。

在內容層面，生成式AI 技術通過多種連接構建敘事機制，利用內容連續輸出的敘事成果隨時向用戶提供新聞敘事，用戶也隨時接受此敘事。生成式AI 技術的深度算法與學習則可以對敘事進行自我調教，用戶敘事也成為內容的重要組成，且同技術相連接共同重構數字新聞敘事。同時，內容和新聞敘事各參與主體的連接也是其重要的響應路徑。比如，新聞工作者與內容生成的連接可以催生出更多新的算法編輯，從而滿足新的敘事要求。新聞工作者只需對算法偏向進行判斷就能創造出新的算法編輯。

3.3 生成式AI 技術的風險類型及防范

生成式AI 技術打造的這種內容連接會使該連接出現集聚的問題，因為關系和內容的交互能夠使響應更加高效和精細，內容則能夠持續生成大量敘事資源，使得新聞敘事更加豐富、更加多樣，這必然會加大敘事整合的難度。因此，生成式AI 技術在給人們的生產生活帶來巨大變革的同時，會衍生出各種各樣的風險，包括法律風險、社會風險、思想道德風險等，進而造成 “技術性” 社會問題[7]。比如，在生成式AI 的算法中，流量入口指標就是通過算法的方式充分連接內容生成，控制著內容生成的多樣性與隨機性。在語料庫中，入口檢索次數規定了語料的排序與使用頻率，且參數值越大，其所響應的AI 新聞敘事表達就更豐富，不排除涉及隱私和侵權。有關部門需要不斷通過法律規范、自主應用等手段加強對智能生成式新聞的應用風險的治理和預防。

4 結語

生成式AI 技術以其全新的理念和人機交互方式打破了數字新聞生產格局，通過 “類人反應” 等不斷理解、認識和感知人的 “心智” ，以虛擬化方式實現真正的人機交往，在內容、情感、技術和關系等層面決定著數字新聞生產的敘事意義，并由此再造數字新聞的敘事結構，以人機耦合為目標，以 “連接” 為其敘事機制，以 “情感” 為敘事的語法構成，打造適合數字新聞發展的新敘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