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勞動的收獲

文／趙奕涵

周末氣溫驟降。我停下手中的作業，踱出書房，想活動一下不知是因坐得太久還是被凍得麻木的腿腳。剛出房門，媽媽隨手扔給我一塊抹布：“去，把樓道里的扶手擦干凈。”

什么？我難以置信地抬頭抗議：“媽，我還要寫作業呢！”我將抹布丟在桌子上，慶幸給自己找了一個“正當”的逃避理由。正當我得意地往房間跑時，卻被媽媽一把按住，她的表情十分嚴肅：“別找借口，你也該做點事了。”

母命不敢違，站在樓道中，我心中十分不滿。寒風中，我手里的濕抹布涼得刺骨，像冰針一樣往手上扎，直扎到了我心里。我伸頭向下望，扶手如蛇一般盤旋而下，五層樓竟有這么高！望著一旁用來洗抹布的水桶，想到要提著它一層一層地擦干凈這積灰的扶手，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沒辦法，我抓著抹布向那扶手一抹，隨著厚得像一層顏料般的灰塵被抹下，我忍不住嫌惡地叫出聲來。扶手被抹過的部分像從茅屋里走出的小姑娘，露出臟兮兮的透著點紅暈的臉。我看著抹布上一塊一塊的黑斑，強忍著惡心將它扔進水桶里，再伸出兩指捏住，輕輕拎出一角，然后用力搖晃。看那一塊塊黑斑脫落，我才將抹布提出水面，并將臟的一面卷起，狠下心，用雙手去擰干。

冰水浸著我的手，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噩夢”。可奇怪的是，明明想潦草收尾，當我俯身瞥見扶手下方也是一片灰塵時，手卻不自覺地伸出，皺著眉將其也擦干凈。就這樣，20 分鐘后，我才擦了一層樓的扶手。我想就此結束“大業”，內心卻有個聲音告訴我：既然做了，就要一絲不茍，這不是你一直要求自己的嗎？于是，我手中的抹布又開始忙碌起來。漸漸地，我竟也感覺不到抹布的冰冷了。又往下擦了一層樓，我脫下了外套。此刻，原本是深褐色中帶一點紅的樓梯扶手被擦拭出一絲光澤，如同家里總是干干凈凈的紅木桌，我看著看著，覺得心里也熱了起來。

看了一眼樓下灰蒙蒙的扶手，我竟高興地甩著抹布走下去。抹布上的水被甩到了白亮的墻上，留下歡快的印跡。我卻嚇得一吐舌頭，趕緊收回手。

洗抹布的水一會兒就渾了，我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將裝滿臟水的笨重的桶提上去，又唱著歌將清澈的水拎下來。風挾著陽光，透過樓道的窗戶吹進來，我竟感到一些涼爽。

剛上一年級的小姑娘牽著媽媽的手從四樓下來，經過我身邊時，她甜甜地叫了聲“姐姐”，并指著我的臉說：“姐姐，你的臉花了。”我愉快地沖她做了一個鬼臉。出來扔垃圾的鄰居從門里探出頭，見到我先是一愣，又打量著我手中的抹布，笑著打趣道：“挺厲害的嘛！”我回以甜甜的微笑。他進了家門，門還未掩上，便向家人夸道：“五樓那個孩子真能干，把我們整個單元的扶手都給擦干凈了呢！”我神色如常，心里卻舒服極了。

回到家，我一口氣喝完了媽媽遞給我的溫水。此刻，我覺得頭腦特別清醒，趕緊回到書房寫作業。

學習間隙，我忽然有所感悟：學習不是逃避勞動的借口。為自己勞動，可以獲得鍛煉；為大家勞動，可以收獲樂趣。不對，學習也是勞動。在勞動中，我們收獲成長。

點評

小作者用樸實的語言記錄了一次樸實的勞動，不僅體會到了勞動的快樂，更明白了勞動能使自己身心愉悅，能將快樂分享給別人。文中并沒有過多描寫自己勞動的場景，而是從心理變化和對扶手變化的描寫，以及鄰居的反應，側面烘托“我”勞動的認真，體現勞動的快樂。最后的“學習也是勞動”則是神來之筆，升華了文章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