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味美折耳根

楊少輝

在西南地區，折耳根可謂無人不知。不管是家常便飯，還是賓館酒席，都能看到用折耳根作原料烹飪出來的美味佳肴。

折耳根又名魚腥草，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它長著心形的墨綠色葉片，葉背后呈淡紅色，莖干綠里泛紅，莖節分明。挖開根部的覆土，就會露出像筷子一般粗壯的白色根莖。這些根莖，只要稍微對折就會斷成兩節。

孩提時，有次我捉家里的公雞來斗雞，追得公雞滿寨飛得咯咯叫。我捉了半天也捉不住，氣得抓塊石頭朝公雞砸去，不偏不倚把公雞的腿砸斷了。母親臭罵我一頓后，便在田邊挖來幾根折耳根，然后用擂缽連葉帶根搗爛，接著把搗碎的折耳根泥敷在公雞的傷口上，再用塊布片包扎起來。幾天過后，公雞又可以下地奔跑了。我這才知道，折耳根的消炎效果好，不失為消炎化膿的良藥。

折耳根味辛性寒，可清熱解毒、健胃消食，既是一種味美的食材，又是一味極好的中藥。初次品嘗，有人對它淡淡的魚腥味很不適應。而一旦習慣了，就會像上了癮一樣酷愛它。

折耳根的葉、根、莖均可食用，特別是它的根，更是山中珍品。生活在苗嶺山區的人們尤為鐘愛折耳根。在家家戶戶的餐桌上，經常有涼拌折耳根、清炒折耳根、折耳根炒臘肉、折耳根炒肉絲、折耳根烤魚……如果桌上沒了折耳根，人們覺得這桌菜就像缺少了靈魂一樣。

經過春天的陽光雨露滋養，折耳根一個勁兒地瘋長。進入夏天，折耳根便長成“大姑娘”，頭上綴起了點點白花，花瓣間長著乳白色的花萼，身上發出淡淡的清香。成群的蜜蜂聞香而來，立在花蕊間盡情地吸吮；五彩的蝴蝶也飛過來，扇動著美麗的翅膀，宛如在為折耳根的美麗清香起舞。

過了秋天，家鄉人會抬著竹編的籮筐到地里挖折耳根。當然，挖折耳根的工具也是有講究的。如果用鋤頭去挖，一鋤下去很容易把根挖斷。如果用釘耙挖，根莖不易折斷，且便于清洗和捆綁，在市場上也有“賣相”。挖出來的折耳根，拿到小溪里抖一抖，依附的泥巴被洗得一干二凈，一根根白嫩嫩的折耳根讓人垂涎欲滴。

其實，折耳根一年四季皆可采挖。用家鄉人的話說，折耳根這東西特好“招呼”，市場好就挖出來賣，價格低迷就放在山上，反正它又不吃飯、不喝水、不要人去伺候。因為抗市場風險能力較強的這個特性，折耳根成了苗嶺山區群眾穩定增收致富的特色生態產業。

每天清晨，走進縣城農貿市場，就會看到熱鬧的街面上，種植戶用農用車運來一麻袋又一麻袋的折耳根……走近攤前，打開麻袋，白嫩香脆的折耳根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城里的大伯大媽們像潮水一樣聚攏過來，你抓一把、我裝一袋，不用幾分鐘就把一大麻袋的折耳根搶購一空……

如今，折耳根憑著那濃濃的魚腥味與清香，不僅成為云、貴、川、渝城鄉居民餐桌上不可缺少的美味佳肴，還逐漸被北上廣及江浙一帶的人們所接受。折耳根正從大山走進大都市的超市里，從路邊的野草化身綠色食品，在大江南北的餐桌上獨放異彩。

編輯|龍軻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