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河
舊臺歷又被時光咬掉一頁
恍然間 已是立秋
漫長的雨季依舊
半顆蘋果在身上制造出青霉
待宰的雞鴨 還在水灘里洗腳
魚跳到街上
聽著到處傳唱的《羅剎海市》
生活已經夠荒誕了
有人用虛無叩問我
我答之以禪宗式的沉默
就這樣活吧
饅頭蘸醬 然后讀蘇東坡
看陽臺上的玫瑰 一朵朵熄滅
我想起那夜——
“我們在滂沱大雨里相愛
卻似乎并不知道愛為何物”*
*該句化用胡弦的詩句
午后的雨
這一切變化
要從午后的一場雨說起
染上復古色調的建筑
沉入深淺不一的積水里
雨滴與鯉魚的區別
從它落入湖水之時抹除
濃綠黏在模糊的玻璃表面
而我感覺到——
記憶里試圖遺忘的
總在物是人非的時候熠熠生輝
途經水果店 那成熟的葡萄
似乎潛藏著七月的滋味
麻雀落滿寺廟門前的石獅
靜寂的 過去與現在
仿佛是兩個互相對抗的夢境
一朵花或者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去觸碰 一種茫然的虛無
夏天 要從一次雨中的流浪開始
走著走著 雨停了
少女從咖啡館里走出
手中拈著的香煙還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