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絲綢之路”建設視角下中俄貿易路徑

周 靜

（黑龍江東方學院，哈爾濱 150066）

一、背景

“冰上絲綢之路”是國家規劃的“海上絲綢之路”的三條藍色通道之一，其航運價值和安全價值顯著，被譽為“國際海運新命脈”。[1]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北極地區的海冰日益消融，北極航道的適航時間逐漸拉長，使得這條航道將改變全球航運格局。從地緣經濟層面看，北極的影響已經超越地理范疇，北極的開發和利用對國際航運、自然生態、能源資源和旅游科研等領域的影響逐漸提升。而在全球貿易中，中國和俄羅斯是重要的新興市場國家和貿易大國，因此“冰上絲綢之路”對于這兩個國家來說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二、“冰上絲綢之路”的意義

（一）促進中國與北極國家之間的貿易合作

北極地區擁有重要的地緣戰略、豐富的資源和巨大的航運價值，因此吸引了世界各國的關注。中國作為一個能源需求量大和外貿運輸量多的經濟大國，積極參與北極事務，通過“冰上絲綢之路”促進與北極國家之間的雙方貿易往來，不僅有助于進一步推進中北歐經濟走廊的建設，還有助于提升中國在北極地區的影響力，推動中國與北極國家之間的全面合作。

（二）拓展中國的貿易通道

由于氣候條件的變化，北極航線所在的海域，夏秋兩季冰雪消融趨勢已達到每十年10%－15%，未來甚至有可能實現全面通航，這使得北極航道的貿易運輸潛力不斷增強。[2]傳統的“絲綢之路”大多經過陸路，而“冰上絲綢之路”則是通過北極海航道進行貿易和物流運輸的通道，為中國拓展貿易通道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共建“冰上絲綢之路”為中國企業帶來實實在在的效益，更是有助于港口發展并緩解我國能源緊張局面。

（三）促進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

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積極推動“冰上絲綢之路”的建設，加強與沿線國家的合作，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發展。這與韓國提出“新北方政策”和“九橋戰略”、北歐國家提出的“北極走廊”計劃不謀而合。這條航道有助于推動中國東北與俄羅斯遠東的聯動發展，還將促進朝鮮半島、日本乃至歐洲地區的互聯互通與經貿合作，開辟亞歐合作的新捷徑。有助于增加“一帶一路”的沿線國家在天然氣、鐵路、港灣、電力、旅游、造船、農業、水產、工業園區等領域的貿易通道和合作機會，促進地區的經濟繁榮和人民的福祉。

三、“冰上絲綢之路”對中俄貿易往來的影響

（一）縮短運輸時間和降低成本

雖然我國的遠洋航線不少，但通往歐洲的航線還是有限的，并且面臨著各種成本、安全、耗時費力等問題。相較于馬六甲海峽－印度洋－蘇伊士運河這條傳統航線，北極海航道已成為連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最短航線之一，使通往歐洲的航線減少五千海里左右，相當于縮短了九千多公里。[3]北極航線能夠縮短三分之一的路程，是東亞連接北歐、東歐以及西港最短的路程。傳統的航道不僅路程遙遠，而且運轉和補給效率低，甚至還有載量限制相比，中俄兩國之間的貿易往來可以通過北極航道縮短時間30%到40%，同時也意味著航運的耗油成本降低，運輸成本也可以降低20%到30%。[3]

（二）提高貿易往來的安全性

北極航道相對于傳統航線來說，可以避免傳統的陸路和海運通道對于貿易往來的安全隱患。目前我國通往歐洲的傳統航線，需要途徑東南亞、南亞、西亞等地區，而這一地區包含的種族、宗教等問題非常復雜，恐怖主義、極端事件頻繁發生，因此對航運安全有很大的威脅。而北極航道的沿線國家比較單一，基本都在俄羅斯的北部區內，可以有效地避免這些安全問題。同時也避開了很多印度洋和南海、特別是南非好望角這些夏季容易發生風暴風險的地區。

（三）促進中俄兩國經貿合作的不斷深化發展

中俄合作在貿易、投資、能源等領域取得了一系列的成果，“冰上絲綢之路”為中俄之間的貿易往來提供了新的路徑。作為北極沿岸國家，俄羅斯的北極地區擁有豐富的石油、天然氣等資源，而中國則是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費國之一。因此，“冰上絲綢之路”將推動中俄之間在能源領域有更深入的合作。中俄兩國可以通過北極航道的貿易往來，提高了相互的貿易便利化程度，增強了貿易往來的互信程度，為中俄兩國之間的經貿合作注入了新的動力。

四、“冰上絲綢之路”面臨的挑戰

（一）技術限制

1.航道開發技術

航道開發的航行設備數量及技術不足，給北方海航道建設帶來了一定的阻力。目前，俄羅斯破冰船破冰后所形成的通行道一般在30 米左右，而國際貿易貨船的通行寬度一般要在40 米以上。為了保障大型國際貨運船通行需求，中俄兩國要探尋更高效的破冰船技術。

2.船舶設計和技術難度

在北極地區航行的船舶需要具備一定的技術水平，要求具有較高的動力性能、耐凍性能、抗壓能力等，以保護船舶人員的安全性。

3.通信和導航技術

通過在用電低谷時期儲蓄冷負荷能源是空調蓄冷系統實現能源消耗降低、發揮節能減排作用的主要方式。為確保空調系統正常運作，需要對其系統工作模式進行科學規劃，而且規劃過程中要遵循以下幾點原則：

由于北極地區的地理位置特殊，沿途的補給點很少，基建的種種問題接踵而來。北極地區電磁干擾、極光等因素對通信和導航設備的精度和穩定性要求較高，而目前北極地區的通信和導航技術等基礎設施明顯薄弱和滯后。

（二）環境地形阻力

1.氣候惡劣

北極地區的氣候惡劣，常年維持在-40℃到-20 ℃之間，氣候變化不確定性較大，極光、暴風雪、低溫等自然環境都會對航道的使用和運營造成影響。由于北方海航道的相關航行經驗、水文資料等可靠的航行信息獲取較為困難，對北極的認知仍較薄弱。加之長期得不到開發，沿途的營商成本“導航費”價格不菲，北極海圖測繪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

2.海冰和冰山

航道建設和船舶運營需要考慮海冰和冰山的形態、規模、位置等因素。北極地區不僅有厚厚的冰層，還有著大量的浮冰和冰山。海冰的形成和消融時間、冰層厚度等因素都給航道建設和船舶運行帶來巨大的障礙。

3.地形復雜

北極地區的地形復雜，地勢高低不平，有時還會受到冰川、凍土等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都會對航道的建設和使用產生影響。同時，航道的開發和運營可能會對當地生態環境產生影響。因此，在北極航道的開發建設中，需要注重環境和生態保護。

五、中俄經貿合作的新路徑

（一）加強政治層面的溝通與協調

中俄兩國應當加強開發北極航道的相互溝通和協調，充分利用北極航線優越的通行條件，實現各自在航道建設、檢修和運營管理等方面的資源調配和經驗共享。兩國企業和政府應該加強合作，完善聯合清理冰塊、合作打撈船舶等方面的緊急救援體系，確保對冰上絲綢之路的順暢運營、安全保障和環境保護。中俄兩國應加強雙方高層的政治互信，定期舉行定向戰略對話，擴大雙方在國際組織中的合作，深化合作機制。這將有助于加強戰略互信，推動合作向更為廣泛、深入的領域拓展，推動中俄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建立。

（二）以高水平貿易投資協定為契機，拓展貿易領域新空間

1.經濟貿易

隨著世界經濟進入新時代，中俄貿易有著巨大的增長潛力。2022 年，中俄貿易總額為1902.72 億美元，同比增長29.3%。其中，中國對俄出口761.23億美元，增長12.8%；中國自俄進口1141.49 億美元，增長43.4%。[4]總體來看，2022 年中俄貿易保持穩步增長，雙邊貿易額再創新高。兩國可以以簽署高水平貿易投資協定為契機，大力推動兩國之間的服務貿易和對外投資合作。

2.貨幣結算

未來，人民幣貿易份額將在中俄貿易中的比重將不斷提高，“冰上絲綢之路”可以成為促進中俄經貿合作的新載體。雙方可以共同發揮冰上航道的優勢，完善北極港口基礎設施，加強旅游和貨物貿易等領域的合作，增進相互依賴的程度。因此，中俄兩國可以探索建立獨立的貿易結算機制，加快兩國跨境貿易結算進程，降低貿易成本，提高效率，這有利于雙方在貿易互惠的基礎上深入發展經濟合作。

（三）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增強能源合作新途徑

在“冰上絲綢之路”框架下，中俄兩國應在基礎設施建設領域開展一系列重大項目。尤其是在能源領域具有廣泛的合作前景，此方面有三大利益點：一是對于中國能源需求的增加，俄羅斯豐富的能源資源可以為中國提供巨大的發展動力；二是中國的先進技術，可以幫助俄羅斯更好地開發北極地區的油氣資源，如中遠海運集團的15 艘船舶共完成19個航次的北極航道航行任務，提升了對“冰上絲綢之路”環境和氣候變化的科學認知；三是中俄聯合開發新的能源形式，如風能和太陽能等，將有助于共同打造可持續發展的綠色能源結構。中俄以航道開發為基礎在北極合作開展特大型能源合作項目，既能增加俄羅斯液化天然氣在亞太市場相對于美國頁巖氣的競爭優勢，同時也能使中國獲得穩定的綠色能源供應，符合能源進口多元化需求。

（四）以互聯網技術合作為突破口推進科技創新

近年來，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中俄科技創新領域的合作也在不斷深化。例如，中俄合作發射了一顆海洋觀測衛星，建立了制造互聯網路由器的工廠，共同研發5G 技術等。第一，雙方應在互聯網、智能制造、新能源、人工智能等方面不斷擴大合作。兩國科技界可在水平相當的人工智能領域上開展合作，共同打造多語言、多模態智能交互科學平臺，推進技術創新。第二，需探索新型商業模式、開發新的理念，引進數字化技術，實現智慧互聯，強化“一帶一路”建設與“歐亞經濟聯盟”對接，實現兩國多元化共同發展戰略。這些合作不僅加強了兩國之間的科技交流，也有助于經貿合作的深入發展。第三，北極冰層的融化將導致北極地區生態環境和資源的變化，這也將更加重視環境保護和創新研究工作。中俄應加強科技類合作，探索環境保護和資源利用等科技元素，并采取有效的技術措施，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同時，雙方還應在環境監測、環保標準等領域開展合作，以保護北極、世界和人類的可持續發展。

（五）推動地方合作擴大相互合作的領域

1.能源工業產業合作

要從推動東北海洋經濟一體化出發，契合黑龍江、吉林兩省海洋經濟發展需求，打破行政壁壘，按照國家產業政策和市場規律培育海洋經濟要素市場，促進資源跨區域自由流動，實現優勢互補和合理分工。積極規劃和參與中俄海洋經濟走廊建設，以琿春和綏芬河口岸為平臺，積極與俄羅斯開展產能合作，加快境外經貿合作區和海外產業園建設，推動裝備、技術、標準、服務“走出去”。[5]按照比較優勢原則，推動新舊動能轉換，過剩產能轉移，獲得優質的水產品以及礦產、石油、天然氣等資源，通過跨區域資源有效配置，推進國際國內經濟雙循環。

2.文化旅游產業合作

充分利用中、俄、日、朝、韓沿海旅游資源，創新旅游合作模式，提升旅游產品和服務質量，培育旅游產業集群。積極培育郵輪旅游客源，開辟俄羅斯遠東（扎魯比諾、海參崴）、中國（大連）和朝鮮（羅津）近岸航線，適時開辟環日本海五國郵輪旅游線路。積極優化北極旅游資源，打造東北亞—北極跨境陸海冰旅游項目。

（六）拓寬人文交流領域，深化兩國文化互鑒

中俄兩國擁有博大精深的文化遺產，歷史文化都可以成為合作的切入點。中俄兩國人民的交流，也是促進雙方經貿合作的關鍵。雙方應推動中俄符號注釋的翻譯和研究等多種形式，加強人文交流，推動兩國文化藝術、歷史和人才智慧的融合，增加兩國之間的文化和人文層面的相互了解，共創“一帶一路”和“北極經濟圈”的文化發展。同時，中俄的高校、科研機構和專家應該深入合作，通過學生交換計劃、青年志愿者培訓計劃以及互聯網文化外交等形式為推動中俄兩國互信，共同拓展研究領域，培養中外人才，更好地支持中俄兩國跨文化和跨國合作，為中俄關系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和動力。

綜上所述，中俄聯合推進“冰上絲綢之路”合作，將有助于加深兩國經貿合作，推進雙方創新創業，打造雙贏局面。雙方應該共同推動相關領域建設，加強對北極地區的科研考察，完善聯合處理突發事件的機制，促進冰上絲綢之路的智能化、綠色化和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