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的制度創新效果評估

摘 要：當前，自貿試驗區建設在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和加快金融開放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基于此，本文首先分析了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的制度創新的重要意義，并介紹了指標設定與數據來源。其次，構建實證模型對我國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的制度創新效果進行評估。最后，文章提出正確認識建設自貿試驗區的真實價值、立足國際化環境，通過靈活多樣的方式激發自貿試驗區的內在動力，通過制度創新構建開放的健康市場生態，破解不良“光環效應”、推動貿易開放的轉型升級等政策建議，以供參考。

關鍵詞：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高質量發展；制度創新；貿易開放轉型升級

本文索引：張青永.<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4）：-016.

中圖分類號：F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2（b）--04

1 我國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的制度創新

“十四五”規劃明確指出，要構建更深層次的多邊合作關系，實現更大范圍的經貿往來，打造更寬領域的雙向開放新格局。我國金融開放主要從“經濟快速崛起期”轉變為反映“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戰略要求”的“全面開放新格局時期”（周宇，2021），可謂前景無限。與此同時，國內外學者對金融開放相關問題進行了諸多探討，結果表明金融開放通過“制度性開放”改變國內外微觀生產要素的流動，提高資源配置效率與生產要素使用效率，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在我國著力優化國內國際市場布局，完善內外貿一體化建設，驅動中國經濟轉換發展動能的關鍵時期，將目光聚焦金融開放與區域產業結構優化的內在關系與相互影響，有助于合理規劃我國當前的金融開放進程，有效配置生產要素在全國范圍內流動，構建國土空間開發保護新格局，打造各區域之間協同發展的網絡體系，并最終實現雙循環的發展格局。

在世界經濟發展進程中，全球自由貿易區 （Free Trade Zone，FTZ）已演變成推動各國貿易發展與要素流動的重要平臺。2013年開始，我國對外開放的步伐越邁越大，先后設立了22個自貿試驗區。例如，上海自貿試驗區在推進資本項目可兌換、人民幣跨境使用、外匯管理體制改革、金融業開放等金融開放創新領域成效顯著，為提升人民幣國際化水平、提高金融監管的科學性及推動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做出重要貢獻。

“以開放促改革”思想是我國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一直貫穿的“頂層設計”，自貿試驗區的設立通過“制度性開放”對這一思想進行了深化升級。從政策來看，中共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指出“加快發展現代產業體系，推動經濟體系優化升級”，再次重申了產業結構升級對我國當前發展階段的重要性。從實踐意義來看，自貿試驗區的設立不但可以對對外開放和區域拓展有重要意義，而且對產業結構升級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金融開放作為“對外開放”國策的重要內容，在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實現“雙循環”等方面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在“引進來”方面，金融開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資本管制，將國際資本吸引至東道國之內，并有效提高跨境資本流動的便利性（Chinn & Ito，2016）。在“走出去”方面，董驥和李增剛（2019）利用空間杜賓模型研究86個國家的金融開放進程后發現，提升一個國家的金融開放水平會借助空間溢出效應改善其他國家的經濟發展狀況，有可能實現金融開放的“互惠效應”。此外，有學者認為，“金融開放”對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產生負面影響，甚至引發金融風險。國際經驗表明，一些新興經濟體國家未慎重對待資本賬戶開放問題，即開放速度過快，導致其出現了較為嚴重的金融風險（Mishkin，2009；Hwang et al，2021）。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雖然國民經濟出現了快速發展，但產業結構不合理，仍需優化的問題較為明顯。從資源配置的角度來看，Krugman（1979）、Melitz（2003）認為，自由貿易可以減少生產要素的流動障礙，使生產要素更加順暢地流向收益較高的部門，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進而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從技術進步的角度來看，Trip（2005）認為，知識溢出效應可以積極推進地區產業升級。陳昊等（2016）實證研究發現，增加對發達國家的OFDI可以對本國產生逆向技術溢出效應。蔡海亞等（2017）認為，提高貿易開放度可以通過促進技術進步的方式來加速產業升級。從競爭效應的角度來看，周茂（2016）研究發現，貿易自由化通過提高市場活力與競爭效應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從產業集聚的角度來看，Helpman 等（1985）認為，自貿試驗區的設立后可以擴大產業規模，發揮規模經濟作用。王勝今等（2017）指出，自貿試驗區設立可以通過促進產業集聚、細化企業分工來提高生產效率。柳慶勇等（2017）認為，自貿試驗區建立能夠增加企業之間的交流與信息共享，進而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

在自貿試驗區的所有金融制度創新中，金融開放政策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最大、提升效果最明顯，可以通過提高區域資源要素的流動性、推動利率市場化、促進資本集聚等對自貿試驗區所在城市及周邊區域的經濟發展形成輻射作用（王麗婭等，2021）。但是通過對現有文獻的梳理發現，一些學者對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的效果評估方法或特征存在一定的爭議，需要本文進行實證檢驗。

2 模型構建

2.1 上海自貿試驗區的設立對金融開放的影響

金融制度型開放有利于提升金融對外開放水平，有利于優化金融資源配置，有利于促進國內金融體制改革，有利于我國金融業更好地融入全球金融體系。Feils等（2008）認為，自貿試驗區可以吸引外商直接投資，增加與國外的貿易往來，而外商直接投資和國際貿易的增加可以推動產業結構高級化。方云龍（2020）使用滬津閩粵四個自貿試驗區的省級面板數據實證研究發現，自貿試驗區設立是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核心要素，具體到不同的自貿試驗區，由于金融開放的力度和步驟不同，因此存在的問題也不同。

中國（上海）自貿試驗區開展了三年開放服務業（包括金融服務）向外國公司開放的試驗，金融服務試驗包括取消對銀行業離岸服務的禁令及放寬對證券業和證券界跨境投資的監管。中外金融機構已開始在上海自貿試驗區開展業務，我國政府將此視為長期努力（Sekine，2014）。

陜西自貿試驗區金融創新開放應進一步融合“一帶一路”倡議形成的政策合力，統籌發展傳統金融與新興金融；引進充裕資本激發市場活力，加快本土企業上市進程，完善創新開放的市場體系；正確處理市場和政府之間的關系，通過改革和創新推動要素在市場自由流動；發揮政府調控的主動性、前瞻性，搭建經濟金融風險動態監測系統，實現信息共享；圍繞政府管理、綠色發展等，多層次深化自貿試驗區建設（李文樂，2020）。隨著監管意見和實施細則的逐步落地，福建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的部分試驗任務得到落實推進，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就已有的制度安排來看，部分開放措施已在全國范圍內不同程度地推開，加之監管層面的謹慎性和福建自貿試驗區基礎條件的限制，金融開放制度紅利并未得到充分釋放。與此同時，隨著國內外宏觀環境的變化，境內外資金價格差扭轉，國內地區間跨境資金通道的競爭日趨激烈等都是福建自貿試驗區金融開放面臨的新問題（俞姍，2016）。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實證的基本思路如下：以上海為實驗組，即將設立上海自貿試驗區作為準自然實驗，將距離上海400公里以內的其他城市設為控制組，基準回歸模型如下：

（１）

其中，i、t分別表示城市和年份。本文規定為設立上海自貿試驗區的年份，在時，取值為1；否則，，其系數有效評估了上海自貿試驗區的設立對金融開放的影響效果。表示上海自貿試驗區的金融開放度；代表模型中的控制變量；代表模型中的城市固定效應；代表模型中的年份固定效應；代表模型中的隨機誤差項。只有符合平行趨勢假設，才能進行模型估計，為了控制潛在因素對平行趨勢假設造成的不良影響，使估計結果更加準確，本文參考Li等（2016）的思路，對模型進行改進：

（2）

其中，P（t）表示時間趨勢t的多階線性函數，即t、t2。為取得更好的實證結果，本文采用更為靈活的時間趨勢假定，即控制變量與時間趨勢變量的1次方和2次方交乘項。

2.2 空間權重矩陣的設定

為檢驗模型中變量的空間效應，本文分別構建四種矩陣：第一種矩陣可以稱為試驗區矩陣（w1），運用上海周邊150km的空間為區間進行衡量。在研究過程中，本文將城市i和城市j相鄰的值設定為1；否則，設定為0。第二種是常見的鄰接權重矩陣（w2），主要依據兩個城市在地理上是否相鄰進行設定。第三種矩陣可以稱為地理距離權重矩陣（w3），該矩陣中，元素wij表示i地區與j地區之間距離平方的倒數。第四種矩陣是經濟嵌套矩陣（w4），該矩陣中，元素的計算方法為：首先，計算出在各地區GDP年均值中，i地區GDP年均值的占比；其次，與w3矩陣相乘。

3 實證結果與分析

在實證研究中，使用多期倍差法的前提是符合平行趨勢假設。本文參考王金杰和盛玉雪（2020）的研究方法，以上海自貿試驗區未設立時期（2003—2012年）作為樣本，運用式（２）進行回歸，結果如表1列[1]所示。由表1列[1]可知，平行趨勢假設交互項的系數估計值為0.0366，不顯著，即可以進行多期倍差法估計。

表1的回歸結果表明，無論空間權重矩陣的類型如何，fo的系數都是顯著的正數，說明金融開放政策將對上海周邊區域的產業結構優化起到正向推動作用。從實踐效果來看，上海自貿試驗區有效促進了周邊地區的經濟快速發展、產業結構持續優化。

4 穩健性檢驗

如表2所示，本文參考盛丹和李蕾蕾（2018）的設定，通過構建虛假實驗組，運用式（２）進行安慰劑檢驗（見表2列[1]），從反面證明上述結論成立。同時，本文考慮了潛在序列相關的兩期倍差法，即以2013年設立上海自貿試驗區為分界線，劃分為2003—2012時期和2013—2017時期，運用模型（2）對每期各變量的均值進行估計（見表2列[2]），檢驗結果均支持上述結論。

5 結語

5.1 模型的主要結論

本文分析了自貿試驗區對上海周邊區域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機制。具體而言，本文使用2003—2017年的數據研究發現：上海自貿試驗區的設立顯著提升了當地的金融開放水平，且一系列的穩健性檢驗均已證明。金融開放顯著促進了區域產業結構優化，且社會經濟特征是影響區域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因素。

5.2 研究啟示

上海自貿試驗區的金融開放政策能夠對周邊城市產生正向輻射作用，可能是因為在自貿試驗區設立初期，上海自貿試驗區作為中心區的資本邊際回報率較高，資本、資源、周邊城市的人才向上海自貿試驗區轉移，即中心城市的集聚效應在短時間內促進了上海自貿試驗區的發展。但長期來看，隨著上海自貿試驗區的貿易發展和產業升級，其資金轉移到周邊地區的產業包括高資本附加值產業和價值鏈中游產業或高新技術產業等價值鏈中較高層次的產業，對周邊城市的正向經濟輻射效應更為明顯。因此，上海自貿試驗區應正確認識建設自貿試驗區的真實價值，立足國際化環境，通過靈活多樣的方式激發自貿試驗區的內在動力，通過制度創新構建開放的健康市場生態，破解不良“光環效應”，推動貿易開放的轉型升級，并為周邊城市的產業結構優化帶來正向輻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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