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序曲

□楊人豪

剛剛進入臘月，大街小巷里便有了春節的氣氛。一夜之間，路邊店鋪里的音響開始播放《恭喜發財》《好運來》等耳熟能詳的春節歌曲，商場里紅色的元素也越來越多，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超市里也開始售賣春聯窗花。無論身在哪里，似乎都在提醒著你，過年啦！

老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這天早早起來熬了一鍋臘八粥，每家臘八粥都沒有明確的菜譜，但無外乎是黃米紅豆薏米蓮子花生等五谷雜糧，喝下這一碗熱乎乎的臘八粥，也是對新一年的日子里送上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的祝福。除了臘八粥，還要準備臘八蒜，將剝去蒜衣的紫皮大蒜放到米醋里密封浸泡二十二天，隨著年關將至，翠綠色的蒜頭緩緩展現，就像春節后的柳樹抽芽、芳草露尖，萬物起始，一切更生。

春節前的煙火氣息最濃郁的地方就要屬早市了，很多市民早早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年貨，早市大集上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采購的人流涌動絡繹不絕。這邊幾位美女圍繞在瓜果糖茶的攤位前，這自然是過年時家中必不可少的小吃，無論是消遣打發時間抑或是招待客人都是極好的。那邊幾個壯漢聚攏在豬羊牛雞鴨鵝攤位前，豬手招財進寶，雞翅飛黃騰達，這些都是年夜飯桌上不可或缺的“硬菜”，一家人團團圓圓圍繞在餐桌許下對新的一年期望。老人孩子則集中在春聯窗花的攤位邊，欣賞書法大師揮毫潑墨，手工藝人神工鬼斧，現場不時有圍觀者的叫好聲，些許銀兩就可以將福運財氣吉祥如意帶回家，為節日增添一抹新春喜慶的紅色。

民謠中，“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來到二十三小年夜，在這天家里會擺一些灶糖，習俗中是用于祭灶神的。傳說臘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于是便用香甜的糖瓜粘住灶神的嘴，和玉帝稟報的便都是甜言蜜語的好事情，這是古人對新的一年風調雨順家庭平安的祈盼，現在桌上的糖大多早早就已經被貪嘴的孩子吃光了。這天也要徹底打掃一下房間，這本是古人驅除疫病的一種儀式，現在也流傳了下來，家家戶戶都做一次年終大掃除，干干凈凈歡歡喜喜迎新春。

大年三十的太陽已經升起，早早起床洗漱，再給小孩子穿上新衣服，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春聯，在門口認認真真地撫平貼好，此時如果有街坊鄰里路過，那必然要放下手中的活計，雙手抱拳作揖，喜氣洋洋地大聲喊一句“過年好”。除了貼春聯還要貼窗花，陽光透過窗戶將大大的福字映在了地上，倒著的福字正預示著新的一年里福到了。陽臺上掛起來燈籠和五色彩燈，接通電源的瞬間房間里立刻流光溢彩，小孩子歡呼雀躍，空氣中充滿了春節的氣氛。接下來就要準備年夜飯了，距離吃飯時間還早，先在客廳里擺上各種喜糖和瓜果，到處蹦跳的小孩子才得以片刻安寧，在沙發上或躺或臥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電視，被往年的相聲小品逗得喜笑顏開。

年夜飯一般有10 道或12 道大菜，人口多的家庭會準備16 道菜甚至更多，但一般菜品數量都會傾向于雙數，寓意著新的一年好事成雙六六大順。廚房里已經磨刀霍霍，之前采購的年貨全部擺在案板前，等待著大廚們一展身手。家人們分工明確，有的洗菜，有的擇菜，有的切絲，有的掄起大勺，廚房里外都在熱火朝天地忙著，只有小孩子叼著棒棒糖偶爾來視察一下，吃到一塊紅腸或者雞翅后便心滿意足地離開。從上午忙到下午，清蒸魚、紅燒豬蹄、可樂雞翅、油燜大蝦等等“硬菜”陸續上桌，小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坐在桌邊望眼欲穿，口水都流了一地。等最后一道湯端上餐桌，年夜飯便宣告正式開始，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舉箸端杯，品嘗自己親手做好的美味佳肴，歌唱新時代的美好生活。酒足飯飽之后，太陽剛剛落山，孩子們已經按捺不住，拿上炮仗拉著爸媽直奔樓下。很多大朋友和小朋友都已經聚集在道路旁或者花壇旁，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燃燒過的香氣，這時候有個鄰居搬出來個大禮花，一群小孩子們立刻投去了艷羨的目光。

待到八點整，一家人又圍坐在電視機前，主持人們走上紅色的大舞臺，一句“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春節好”，春晚正式拉開帷幕。現在看著春晚守歲已經成為每家每戶的習俗，豐富的節目適合男女老少各種群體觀看，陪伴著家人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欣賞歌曲舞蹈相聲小品等節目，哈哈大笑中這一年辛苦勞作的疲憊似乎也不翼而飛了。春節怎么會少了餃子？雖然年夜飯吃得已經很飽了，在看了幾個小時春晚節目后，似乎有些饑餓急需夜宵來補充體力，已經包好了各種餡料的餃子陸續下鍋，十分鐘后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了餐桌，再打開一瓶親手腌制的臘八蒜，好吃的餃子又增加了一層美味。

零點的鐘聲敲響，舊歲已經過去，新的一年正式開始了。家人和朋友們互相發去春節問候，孩子們樂顛顛地給長輩們拜年拿到壓歲錢，窗外整個城市的禮花鞭炮聲達到春節的最高潮。零點鐘聲過后，春晚落下帷幕，城市回歸安靜，完成守歲的大人和孩子都緩緩進入了夢鄉。

春節每一年都在周而復始，有人說年味越來越淡了，殊不知當年那個快樂的孩子已經長大，有了事業和家庭的追求，年味也不曾減少，現在無憂無慮開心過年的正是自己的孩子，就像當年父母守護著自己一樣無憂無慮快樂地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