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糧食散裝運輸發展的現狀與對策

陳曉東

(中國鐵路上海局集團有限公司 合肥鐵路物流中心，安徽 合肥 230000)

1 我國糧食運輸發展現狀

1.1 糧食物流“北糧南運”態勢明顯

2021年全國糧食總產量為6.82億t，較2020年增加了0.13億t，同比增長2.0%，創歷史新高。但是，我國糧食產量各省份不均衡，黑龍江、河南省分別占我國糧食產量的11.52%，9.58%，2021年我國糧食產量區域分布如圖1所示。從糧食主要消費區來講，我國華東地區的長三角、華北地區的京津唐、華南地區的珠三角等人口聚居地區是主要的糧食輸入地，占我國糧食消費量的59.56%，2021年我國糧食消費量區域分布占比如圖2所示。由于我國糧食產銷區域的割裂，加之糧食具有季節生產性，全國糧食省際間流通量占全國糧食總產量的1/3，我國糧食基本上形成了北糧南運的流通格局[1]。

圖1 2021年我國糧食產量區域分布Fig.1 Regional distribution of grain production in China in 2021

圖2 2021年我國糧食消費量區域分布占比Fig.2 Regional distribution proportion of grain consumption in China in 2021

1.2 鐵路運輸成為糧食的主要運輸方式

糧食的主要運輸方式是鐵路、公路和水路運輸。其中，鐵路運輸主要承擔從收納庫到終端庫的糧食運輸，運量大、連續性強；公路運輸，主要承擔糧站庫到收納庫之間的糧食運輸；水路運輸，主要承擔由中轉庫向終端庫集并的糧食運輸和出口糧食的運輸[2]。在多種運輸方式糧食跨省運輸中，鐵路、水路、公路市場占有率之比約為5∶4∶1[3]，鐵路運輸成為糧食的主要運輸方式。

1.3 目前鐵路糧食運輸發展的特點

近年來我國鐵路糧食運輸量保持平穩態勢，2021年全國鐵路糧食運量達到8 097萬t，與2020年運量持平，2017—2021年我國鐵路糧食運量統計圖如圖3所示。我國鐵路糧食運輸方式主要有：傳統包糧運輸和散糧運輸。其中，包糧運輸占大部分，在包糧運輸過程中，仍以棚車和敞車為主。包糧在兩端需要進行糧食灌袋、拆袋、搬運、裝車、卸車等過程，致使程序繁雜、效率低，增加了包裝費用，且人工裝卸成本高，裝卸環節繁瑣，貨損和污染大，機械化集裝化程度低，運輸效率較低。隨著我國步入老齡化社會，年輕勞動力的匱乏也制約了鐵路包糧運輸的發展。散糧運輸主要使用L18型散糧專用車和干散貨集裝箱、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等。散糧運輸節省了糧食灌袋、拆袋等過程，機械化集裝化程度高，裝卸時間短，運輸效率較高，貨損和污染少，替代人力作業[4]。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在《糧食現代物流發展規劃》中提出，國家要大力推行“散裝、散運、散卸、散儲”的“四散化”運輸，糧食散裝運輸是未來鐵路運輸行業發展的大趨勢[5]。

圖3 2017—2021年我國鐵路糧食運量統計圖Fig.3 Statistical chart of China’s railway grain freight traffic volume from 2017 to 2021

2 我國鐵路糧食散裝運輸存在的問題及原因

2.1 糧食散裝運輸裝備水平較為落后

隨著現代物流的發展，我國鐵路糧食散裝運輸新技術、新裝備研發能力和支持力度需進一步加強。一是目前我國鐵路糧食散裝運輸的主要裝備仍是棚車和敞車，只有少量的L18型散糧專用車和干散貨集裝箱、35 t敞頂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等新型裝備，且主要在東北地區使用[6]。例如，L18型散糧專用車卸料裝置為抽拉式結構的底門，卸料時需要中間卸糧的接收裝置，但是中間卸糧裝置在接卸地并未普及，影響該車的推廣[7]。二是與集裝箱運輸高速發展相適應的運輸工藝與裝卸設備尚不完善，干散貨集裝箱、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等散裝糧食集裝化運輸，需要配備集裝箱裝卸設備、專業作業場地以及短駁運輸車輛，而且干散貨集裝箱適合的貨物范圍較少，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篷布的苫蓋加固作業復雜、要求高，運輸過程中容易發生安全問題。另外，干散貨集裝箱、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到站卸后多需要回送，卸后利用少，集裝箱專、通用相結合等問題也有待進一步研究。

2.2 鐵路糧食專用箱箱源相對緊張

鐵路20 ft 35 t敞頂集裝箱按用途分為：通用敞頂箱、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配置篷布和5根支撐桿，適合散裝糧食運輸[8]。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數量在敞頂箱中僅占5%，各鐵路局集團公司保有量少，調配困難，以中國鐵路上海局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局集團公司”)為例，日均保有量僅170余只。糧食運輸具有淡季、旺季差異和北糧南運的特征，在糧食季節性集中運輸時期，敞頂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運力相對緊張，較難滿足糧食客戶運輸需求。以上海局集團公司阜南貨運站為例，2021年敞頂箱總發送量1 273車，其中：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裝運1 104車，占比86.7%；2022年敞頂箱總發送量1 932車，其中：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裝運475車，占比24.5%。僅一年時間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配空量下降62.2個百分點，一箱難求[9]。

2.3 敞頂箱篷布使用問題頻發

首先，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篷布使用過程中損壞嚴重。篷布在使用一定次數后(夏季尤為突出)，篷布經常會被割破，篷布系繩、端壓繩會出現繩頭分叉、老化或端壓繩丟失(端壓繩與篷布不是固定成一體的，到站拆解篷布后沒把端壓繩與篷布一起回送)，甚至，有的到站裝卸工為方便拆解篷布而使用剪刀等工具，野蠻剪斷篷布端壓繩、系繩等情況。由于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緊張，車站將損壞的篷布回送維修的意愿較低，各集裝箱辦理點不具維修條件，只能讓裝箱托運人簡單處理使用。目前，全路敞頂箱維修點設置較少，以上海局集團公司為例，管內僅有閔行和蚌埠2個車站設箱修點。上述狀況導致大量質量不良的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篷布上路運輸。

其次，托運人使用自備篷布問題較多。托運人為解決敞頂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數量不足的問題，自購了大量自備篷布和支撐桿替代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但是，部分糧食托運人為節省成本，使用質量不良的自備篷布、簡易鋼管自制支撐桿或篷布繩等。運輸途中經常發生因支撐桿折斷造成篷布頂部大量積水或繩子松開、繩子被拉斷發生篷布被吹開飄起等影響行車安全或造成貨物濕損的問題。

2.4 運輸價格優勢不大

鐵路糧食運輸受價格影響較大，一方面不能靈活調整或下浮糧食運價。另一方面通用集裝箱裝糧食不享受基金優惠，敞頂箱按整車計費有基金優惠，但是，使用敞頂箱增加了自備篷布采購和回送等成本。目前，對糧食散裝運輸沒有特殊鼓勵措施，運輸價格政策方面與其他運輸方式相比優勢不明顯，客戶的積極性不高。

3 我國鐵路散裝糧食運輸的對策

3.1 大力發展糧食“散改集”運輸

在國家不斷發展糧食“四散化”的過程中，首先是根據輻射范圍內糧食貨源情況，結合區域內既有貨運站辦理條件，選擇貨場、線路等綜合條件較好的車站，開辦集裝箱業務或加強現有集裝箱作業裝卸場地及配套設備設施的改造，以及集裝箱裝卸箱機械、短駁運輸車輛等的配置，改善集裝箱作業條件。其次是我國鐵路糧食運輸應加快推進糧食包糧運輸向散儲、散運、散裝、散卸“四散化”運輸的變革，改變過去包糧靠手抬肩扛方式，實現散糧入箱戰略。針對敞頂集裝箱裝運糧食兩端短駁方便，減少二次裝卸，貨損貨差較少，在途運輸安全性高的特點[10]，鼓勵客戶使用敞頂集裝箱來提高糧食物流效率，降低裝卸費用，節省糧食的包裝材料費和灌裝費，助力糧食流通效率的提升，降低糧食物流成本，進一步實現鐵路糧食運輸現代化。以上海局集團公司阜南貨運站為例，敞頂集裝箱裝運糧食從2021年試運到被廣大客戶認可，僅用不到一年的時間。目前，敞頂集裝箱裝運散裝糧食基本上替代了傳統包糧運輸方式，并且敞頂集裝箱糧食發運量較傳統包糧運輸發運量出現了十倍以上的增長，大量公路貨源回歸鐵路。2020年糧食發送量僅6 901t，全部采用整車包糧方式裝運。但是，2021年糧食發送量87 544t，其中：敞頂箱裝運散糧81 472t，占比93%；2022年糧食發送量136 514t，其中：敞頂箱裝運散糧123 833t，占比91%，阜南貨運站糧食運輸方式變化情況分析圖如圖4所示。

圖4 阜南貨運站糧食運輸方式變化情況分析圖Fig.4 Analysis of changes in grain transportation methods at Funan Freight Station

3.2 通用敞頂箱專通用結合解決篷布使用問題

首先，要增加新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的投入。同時，既要考慮糧食散裝運輸的季節性、方向性，又要考慮通用敞頂箱的通用性，以減少防濕專用箱和糧食專用箱的回空率，提高通用敞頂箱利用率，充分發揮通用敞頂箱的作用，提高鐵路資源的有效利用。

其次，加強糧食運輸載具的科技創新，發揮引領作用，不斷帶動糧食物流業進步，針對通用敞頂箱苫蓋自備篷布在實際使用中出現的問題，上海局集團公司原蚌埠貨運中心阜陽經營部研制了一種一次性使用的敞頂集裝箱集裝袋，通過在通用敞頂集裝箱內安裝集裝袋，替代現有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和通用敞頂箱苫蓋自備篷布散裝糧食的運輸方式，可節約大量防濕專用箱、糧食專用箱投入，提高通用敞頂箱利用率，集裝袋裝箱作業如圖5所示。集裝袋有以下優點：一是安全性高，其具有防水阻燃、抗老化、防刀刮、防曬、耐磨、耐寒、耐熱和重量輕等功能，可以防止集裝袋破損貨物進水發生濕損。二是作業方便。裝箱作業時，將集裝袋上部和下部四周加固掛鉤與敞頂箱連掛，散裝糧食通過皮帶機或輸送泵等設備直接裝進集裝袋中，使集裝袋與貨物緊密接觸成為一個整體，減少了篷布苫蓋、支撐桿的安裝和系繩、端壓繩拴結加固作業等環節，提高了作業效率，還減少了安全隱患。卸箱作業簡單，卸料時只需拉動卸料繩，打開卸料口，貨物便可自動卸下。卸完糧食后將集裝袋從箱內拆除，通用敞頂箱便可直接排空，減少了回空作業。三是使用成本較低。使用集裝袋較自備篷布節省了大量采購費、回送費、人工作業等費用，而且也大大滿足了小運量或一次性運輸糧食托運人的使用需求。特別是，隨著集裝袋批量生產量和技術的不斷改進，集裝袋造價成本和銷售價格也會逐步降低。

圖5 集裝袋裝箱作業圖Fig.5 Diagram of container bag packing operation

3.3 糧食散裝運輸運價政策支持

糧食是關系國計民生的重點物資，為響應國家糧食“四散化”儲運政策，鼓勵糧食散裝運輸，對糧食散裝運輸客戶應給予一定的運價下浮優惠。特別是使用通用敞頂集裝箱集裝袋等新裝備的客戶，下浮空間可比照集裝箱鐵海聯運等方式的優惠比例，來提高客戶的積極性和提升鐵路糧食運輸的競爭力。例如，上海局集團公司對通用敞頂箱使用自備篷布和支撐桿糧食散裝運輸的客戶，從原先運價下浮18%的基礎上再優惠3%，達到下浮21%的舉措，來降低客戶成本，鼓勵糧食散裝運輸，試行過程中增量顯著。

3.4 加強篷布和篷布繩質量檢查

針對篷布和篷布繩在使用過程中易損壞的問題，集裝箱裝箱車站和使用自備篷布的托運人，都應配備一定專門修補篷布的膠水和標準的篷布系繩、端壓繩。裝箱前要加強篷布質量檢查，篷布系繩、端壓繩繩頭分叉、老化或端壓繩丟失時，應及時進行更換。對篷布割破較小或少量破洞應認真進行修補，對破損嚴重的或達到報廢標準的，一定回送篷布修理站或報廢，嚴禁質量不良的篷布上路使用。

4 結束語

我國鐵路糧食散裝運輸發展還處在起步階段，集裝箱散裝糧食運輸方式，是未來鐵路運輸行業發展的大趨勢。期望通過散裝糧食運輸載具的科技創新，加快新技術、新理念、新模式應用，提升糧食運輸效率，降低運輸成本，保障糧食質量，切實減少運輸環節糧食損失損耗，確保運輸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