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敘事教育的德育在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的應用

張美霞，鐘永芳，任鵬洋，王英林，楊旭紅，廣 慧

（1.鄂爾多斯應用技術學院，內蒙古 鄂爾多斯 017010；2.內蒙古醫科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9；3.鄂爾多斯市中心醫院，內蒙古 鄂爾多斯 017000）

護理高等教育的目標是培養護生正確的專業價值觀和穩定的專業態度[1]。護生的專業價值觀是個體在從事護理專業活動過程中應遵循的道德規范和行為準則、所持有的基本立場和價值傾向、所具備的品行和專業態度[2]。而護理專業態度包括專業認知、專業情感和專業意向。其中，專業認知是指護生對護理專業的看法，包括對護士角色的理解、具備的護理專業價值觀和對護理專業的學習熱情等，既是其形成積極專業情感的基礎，也是學習活動積極化的必要條件[3]。可見，專業認知在護理本科生教育中非常重要，積極的專業認知有利于形成良好的專業價值觀。目前，各學校以課程、講座等不同形式開展專業認知教育，教學效果也不盡相同。如何有效引導本科護生形成積極的專業認知，成為護理教育者不斷探索的課題。

敘事教育由美國學者Diekelmann[4]于1993 年率先應用于護理教育領域，她提出敘事教育是教師通過收集并分享故事素材，引導學生分析、解釋和理解故事內涵，通過共同討論、相互交流的形式，培養學生的同情心、關懷能力和評判性思維能力，從而實現教育目的的一種教學方法[5]。敘事教育注重實踐，適用于實踐性強的課程[6]。本研究采用以敘事教育為主的教學方法，以護理前輩的故事為敘事載體，深挖和凝練其中蘊含的德育元素，引導護生通過解讀故事積累經驗，結合臨床實踐構建職業意義，并在同輩學習活動中進一步強化學習效果，以期為培養護生正確的專業價值觀做出有益嘗試，現報告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對象

分別于2021 年9 月、2022 年9 月整群抽取鄂爾多斯市某應用型高校本科護理學專業2021 級新生84 名、2022 級新生122 名，其中2021 級新生為對照組，2022 級新生為觀察組。在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兩組所用教材均為人民衛生出版社出版的本科用《護士人文修養》（2 版，丁宏偉主編）和《護理學導論》（4 版，李曉松等主編），教學內容、授課教師均相同。（1）納入標準：知情同意并自愿加入護理學專業認知敘事教育項目。（2）排除標準：請假兩次及以上者；問卷填寫不完整或學號前后不一致者。

1.2 方法

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在第一學年第一學期開設，共16 學時，包含理論教學8 學時，實驗教學8 學時，其中實驗教學主要指臨床見習。

1.2.1 組建課程教學團隊 教學團隊由6 人組成，包括主任護師1 名、講師3 名、助教2 名。其中研究生3 名，教齡均在5 年以上，具備一定的臨床護理工作經驗。

1.2.2 制訂教學方案 通過查閱文獻及學習北京大學《走進護理》慕課視頻，課程團隊結合本校實際條件和學生學情集體備課，制訂教學方案，包括教學內容、教學大綱、授課計劃、教案及PPT 制作。

1.2.3 實施教學方案 對照組采用傳統教學法，包括PPT 講授法、舉例法、啟發式教學法、實地觀摩法等，學生聆聽、理解、自省。觀察組在傳統教學法基礎上，以Drake 等[7]的敘事教育模型為框架進行教學，包括解讀敘事故事、發現故事意義和引導實踐行動3 個階段。兩組具體教學過程見表1。

表1 兩組教學過程概述Table 1 Overview of teaching processes for two groups

1.3 評價工具

1.3.1 專業認知問卷 采用呂蒙蒙等[8]在相關文獻基礎上自行設計的問卷，共3 個維度15 個條目，分別是高考志愿填報情況（3 個條目）、專業認知（9 個條目）和專業學習能力（3 個條目）。問卷及各維度重測信度為0.78～0.91，內容效度為0.92。

1.3.2 護理專業價值觀量表 該量表為趙麗[9]對護理專業價值觀量表的漢化版，共5 個維度26 個條目，分別是關懷照顧（9 個條目）、行動主義（5 個條目）、信任（5 個條目）、專業主義（4 個條目）和正直（3 個條目）。采用李克特5 級評分法，從根本不重要到最為重要分別賦1～5 分，總分26～130 分，5 個維度得分分別是9～45 分、5～25 分、5～25 分、4～20 分、3～15 分，得分越高表示對護理專業價值觀的認同度越高。該量表各維度及總體Cronbach′s α 系數為0.622～0.917，重測信度系數為0.681。

1.3.3 課程學習感受問卷 自行編制，通過咨詢專家最終確定內容包括對護理專業前景的認可、作為護理本科生中一員的感覺、現在的學習態度（針對護理專業）、是否清楚自己未來3～5年的發展計劃和方向、是否愿意參與職業規劃相關的課程學習和講座、對專業的總體評價、對專業課程設置的評價7 個維度。

1.3.4 反思報告 教學結束后，觀察組根據擬定的提綱撰寫反思報告。提綱如下：（1）請談談你在整個課程學習過程中專業態度的變化；（2）請談談你對專業認知教育的看法；（3）為了持續開展專業認知活動，你有什么建議？

1.4 調查方法

在課程結束一周內，遵循知情同意原則，向護生充分說明調查目的及方法，強調匿名、真實、客觀填寫，以問卷星當場發放問卷并收回。反思報告運用內容分析法[10]進行分析，了解護生專業認知的變化及對專業認知教育的看法或評價。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5.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頻數（n）和百分比（%）表示，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關于計數資料的比較采用卡方檢驗，關于計量資料的比較采用t 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顯著性。

2 結果

2.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對照組發放問卷84 份，收回有效問卷84 份，有效回收率為100.0%；觀察組發放問卷122 份，收回有效問卷107 份，有效回收率為87.7%。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均無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2），具有可比性。

表2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n（%）]Table 2 Comparison of general information between two groups[n（%）]

2.2 兩組專業認知情況比較

2.2.1 高考志愿填報情況 兩組志愿填報情況、志愿填報原因、專業主要了解途徑這3 方面比較均不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3）。

表3 兩組高考志愿填報情況[n（%）]Table 3 The filling out of two groups of preferences of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n（%）]

2.2.2 專業認知 兩組入校前對護理專業認知不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經過專業認知教育后對專業熱愛度、護理專業發展狀況、不愿意從事護理工作的原因、影響專業情感的主要因素、護理服務對象這5 個條目的認同度也不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但是認為護士擔任的主要角色、專業思想穩定度、畢業后愿意從事護理工作的原因這3 個條目認同度比較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4）。

表4 兩組專業認知情況[n（%）]Table 4 Professional cognition of two groups[n（%）]

2.2.3 專業學習能力 兩組專業學習能力維度各條目認同度比較均不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5）。

表5 兩組專業學習能力維度各條目認同度比較[n（%）]Table 5 Comparison of identification degrees of each item in two groups of dimensions of professional learning ability[n（%）]

2.3 兩組護理專業價值觀比較

觀察組護理專業價值觀量表的關懷照顧和行動主義兩個維度得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顯著性（P＜0.05，見表6）。

表6 兩組護理專業價值觀量表得分比較（±s）Table 6 Comparison of scores on Nursing Professional Values Scales between two groups（±s）

表6 兩組護理專業價值觀量表得分比較（±s）Table 6 Comparison of scores on Nursing Professional Values Scales between two groups（±s）

觀察組對照組組別 專業主義16.81±3.22 16.74±2.58 0.179 0.858 t P關懷照顧36.00±6.83 34.00±4.87 2.360 0.019行動主義20.89±3.97 19.70±3.25 2.270 0.024信任21.17±4.02 20.80±3.35 0.695 0.488正直12.53±2.53 12.39±2.02 0.425 0.672

2.4 兩組課程學習感受比較

兩組課程學習感受問卷的作為護理本科生中一員的感覺、現在的學習態度、對專業的總體評價、對專業課程設置的評價4個維度認同度比較差異有顯著性（P＜0.05，見表7）。

表7 兩組課程學習感受比較[n（%）]Table 7 Comparison of learning experience of courses between two groups[n（%）]

2.5 觀察組反思報告分析

教學結束后，收集觀察組提交的反思報告，由兩名任課教師進行閱讀和分析，并按照提綱完成主題提煉。

（1）專業態度的變化：形成了對護理專業的積極認知，樹立了正確的護理專業價值觀。59 名護生提到在課程學習過程中專業態度發生了較大變化，對專業了解更加深入、認知更為積極，對護理工作內容有了新的認識。S3：“剛報名的時候只是服從父母的安排，對護理知識沒有很深的理解，但在專業認知課上我充分了解護士這個職業，越來越喜歡護理這個專業。”S15：“專業認知教育中前輩的故事讓我對護理這個專業有深刻的了解，改變了我對專業原有的狹隘認知，護士的工作不僅局限于給病人扎針、輸液，還包括對病人病情的充分了解、對病人的關心、開導病人等。我們不只是照顧者，還得扮演不同角色。”S56：“一開始我認為護理的價值觀是有愛心、負責任、有擔當，聽了南丁格爾前輩及獲獎者的故事后，知道她們會為一項護理先進技術積極探討，為政策的出臺積極爭取，甚至可能引來非議，但勇于堅持真理，我覺得護理的價值觀還應該是勤學、篤實、踐行。”

（2）對專業認知教育的看法：基于敘事教育的專業認知教育有代入感，易于產生共情。S19：“在上專業認知課時，一方面感受到了老師講的故事離我們很近，可以產生共情；另一方面視頻中護理前輩講到的事情是我們將來會面對的，能讓我設身處地地站在護士或患者一方來感受，感受到這份職業是崇高的、值得尊敬的！”

（3）對專業認知教育的建議：反思報告中，多數護生呼吁在課堂上引用更多臨床事例，增加臨床實踐機會，希望多接觸臨床護理人員和患者，聽他們講真實的事件和感受。

3 討論

3.1 基于敘事教育的德育應用于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有利于護生穩定專業思想，樹立正確專業價值觀

護理專業價值觀是護理人員做出實踐決策的基礎[11]，不僅影響護理質量，還影響護理事業的發展。Eddy 等[12]認為護生專業價值觀在學校初步形成并得以修正和擴充，因此學校要采用恰當的教學方法培養護生積極的專業價值觀。護生的專業價值觀主要體現在專業思想和人文關懷兩方面。

專業思想是指人們對自己所從事專業的總體觀點及態度[13]。本研究表4 顯示觀察組專業思想更穩定、畢業后更愿意從事護理工作，表7 顯示觀察組更多護生“作為護理本科生中一員感覺自豪”，這與吳琳鳳、陶瑩等[14-15]提出的樹立職業榜樣對培養學生職業態度有積極意義的結論一致。本研究中敘事教育選擇南丁格爾、優秀護理前輩以及護生身邊的榜樣人物的故事，教師通過講述、榜樣人物事跡報告、播放視頻的方式，解構人物行動背后體現的心理和精神層面的變化，讓護生對護理價值觀的認識更具體、更深入，進而形成穩定的專業思想。而積極健康的專業思想有利于提升護生護理專業學習及工作的投入度[13]，容易獲得自豪感。

人文關懷是護理人員秉承人性、德性，將融多種品質為一體的內在素養外化為自覺地、創造性地服務患者的實際工作本領和才能[16]，是可塑的。基于敘事教育的德育應用于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符合新時代護生的學習特點。研究顯示，觀察組護理專業價值觀量表的關懷照顧維度得分高于對照組，與既往學者[17-19]的研究結論一致。通過敘事教育，護生能夠基于社會角色給患者更多關注，滿足其基本需要，幫助其解決困難，并給予積極鼓勵和支持，增強促進專業發展的責任感，初步形成以維護和促進人類健康為己任的專業價值觀，提升人文關懷能力。但本研究中觀察組行動主義維度得分高于對照組的結論與陳紅[17]的研究結果不同，原因可能是本研究針對的是新生，通過敘事教育解讀榜樣人物在提升護士社會地位、推動護理事業發展中的具體事跡，如參加公共政策制定等，使得新生意識到行動主義的價值，這更多的是理論層面的一種積極認知，后期可在實踐環節進一步驗證護生的實際表現。

3.2 基于敘事教育的德育應用于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可提高護生的共情能力

從質性研究結果看，開展敘事教育后，護生擁有較好的共情能力，與秦艷麗等[18-20]的研究結果一致。共情是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的能力，是醫護人員必備的素質之一[20]。敘事教育基于真實案例將護士的素質具體化，加深了護生對護士素質的理解，同時產生情感共鳴，學會換位思考，堅定專業信念，提高共情能力[21]。研究表明反思性寫作是促進共情與行為內化的重要途徑[22]，且護士共情能力在醫學敘事能力與人文關懷能力間起中介作用[21]，這進一步明確了敘事教育對提高護生共情能力的正向作用。

3.3 基于敘事教育的德育應用于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能使護生產生良好的學習感受

從表7 可見，觀察組學習態度更認真，對專業的總體評價更高，認為專業課程設置更合理，學習感受更好。分析原因，敘事教育相較傳統教育，更注重挖掘實際崗位工作中有意義的故事，敘事的過程更側重經驗分享和情感體驗，更容易激發護生的情感共鳴[23]，進而得到護生的認同。同時，巧妙引入短視頻能加深護生對專業知識及德育內涵的理解，拓寬德育與專業知識融合的途徑[24]，既能激發護生的學習熱情，利于其掌握專業知識，提高整體素質，又能啟發護生知行合一，在增強探究意識的同時改變實際行為。德育元素的引入也使得護生在內化吸收專業知識的基礎上形成良好的道德品質，有利于發揮課程育人的作用[22]。

4 結語

基于敘事教育的德育應用于護理學專業認知課程中，對護生專業思想穩定性、專業價值觀、共情能力及課程學習感受均有正向作用，護生能夠借助教師所敘之事更好地認識護理的本質，學會關愛生命、尊重護理對象，形成人道主義精神和全心全意為護理對象健康服務的專業精神等，因此該方法值得進一步推廣應用到其他課程中。但本研究干預時間較短，研究對象是一年級新生，且開課期間因新冠疫情實踐教學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在對共情能力的評價上只涉及質性評價。后期可進一步完善敘事教育方案，進行長期縱向深入研究，或選擇不同年級、不同科目聯合開展敘事教育并進行橫向對照研究，以論證其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