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碩士學位論文的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進展

宋美錦　胡康林

摘 要：運用文獻計量法對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博碩士學位論文發(fā)表時間、培養(yǎng)單位、專業(yè)方向和指導教師等進行概況分析。從中國近代圖書館的事業(yè)進程與演化、中國近代各類圖書館典型案例、中國近代圖書館學家及學術平臺、中國近代圖書館學思想與圖書館管理服務、多元化視角下的中國近代圖書館五個方面總結現(xiàn)有研究重點。從文獻計量、研究重點和研究方法等方面，分析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現(xiàn)有成績、特點以及未來研究趨勢。

關鍵詞：中國近代圖書館；博碩士學位論文；文獻綜述

中圖分類號：G250.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136（2023）06-0043-09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Chinese Modern Libraries Based on Doctoral and Master′s Thesis

SONG Meijin ， HU Kanglin

Abstract：This paper uses bibliometric method to analyze the publishing time， training units， professional directions and instructors of doctoral and master′s thesis in Chinese modern libraries.It summarizes the existing research focuses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cause process and evolution of Chinese modern libraries， typical cases of Chinese modern libraries， Chinese modern library scientists and academic platforms， Chinese modern library science thoughts and management services， and Chinese modern libraries from a diversified perspective.From the aspects of bibliometric， research focuses and research method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existing achievements， characteristics and future research trends of Chinese modern library research.

Keywords：Chinese modern library；doctoral and master′s thesis；literature review

中華文明歷史悠久，源遠流長，蘊含著豐富的藏書思想和圖書管理智慧。中國現(xiàn)代意義上的圖書館則始于近代，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和時代價值。近年來，該領域產(chǎn)生了豐富的圖書論著、學術論文和學位論文等研究成果，其研究的熱度一直在持續(xù)，近年來在國家社會科學基金立項中已成為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和方向。其中，博碩士學位論文是一類相對系統(tǒng)、深入，兼具前沿性的研究成果，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該領域的研究動態(tài)和方向。目前，鑒于尚無研究成果對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博碩士學位論文進行系統(tǒng)總結，下面就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博碩士學位論文進行計量分析和研究內容總結梳理，以期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1 文獻來源與檢索策略

在文獻檢索來源上，以中國知網(wǎng)的《中國優(yōu)秀博碩士論文全文數(shù)據(jù)庫》、萬方數(shù)據(jù)的《中國學位論文全文數(shù)據(jù)庫》、國家圖書館的《博士論文庫》和國家科技圖書文獻中心的《學位論文數(shù)據(jù)庫》為基礎，結合開設有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歷史文獻學等學科專業(yè)的高校學位論文庫、機構知識庫，對中國的博碩士學位論文進行深入地檢索、查閱；香港、澳門地區(qū)的博碩士學位論文相關數(shù)據(jù)庫無法訪問或未查詢到相關論文，因此未納入統(tǒng)計范圍；臺灣地區(qū)博碩士學位論文主要依托臺灣博碩士論文知識加值系統(tǒng)進行檢索、查閱。在文獻檢索策略上，確立以“中國近代”“圖書館”為主關鍵詞，在此基礎上擴展檢索詞，包括時間關鍵詞（如晚清、清末、民國、近代、抗戰(zhàn)、解放、20世紀、上世紀、百年等），圖書館類型關鍵詞（如國立、省立、市立、私立、民眾、通俗、教會、大學、中學等），圖書館學家名字（以王余光先生列舉的二十世紀百位圖書館學文獻學家簡表為線索，包括劉國鈞、杜定友、沈祖榮、梁啟超、李大釗、王云五、毛坤、嚴文郁、袁同禮、李小緣等），圖書館相近關鍵詞（如圖書室、巡回文庫、藏書室等），近代重要運動和時期關鍵詞（如洋務運動、維新變法、五四運動、公共圖書館運動等），圖書館學同類學科關鍵詞（如目錄學、索引、文獻學）。通過主關鍵詞、擴展關鍵詞的組合在上述數(shù)據(jù)庫進行檢索、查閱和分類整理，最終獲得有效博碩士學位論文144篇。其中，中國知網(wǎng)和萬方數(shù)據(jù)的數(shù)據(jù)庫收錄102篇、其他來源庫42篇，大陸地區(qū)135篇、臺灣地區(qū)9篇。144篇博碩士學位論文中，博士學位論文有31篇、碩士學位論文有113篇。碩士學位論文中，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9篇，含圖書情報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8篇、建筑設計及其理論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1篇。

2 文獻計量分析

2.1 論文發(fā)表時間分布

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首篇博碩士論文大致發(fā)表于1972年，為臺灣地區(qū)的文化大學宋建成的碩士論文《清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史》［1］。從時間階段分布而言，2003年及以前的博碩士學位論文呈現(xiàn)為零星和間斷性增長的趨勢；2004年以來博碩士學位論文則呈現(xiàn)為穩(wěn)步兼爆發(fā)式增長態(tài)勢，尤其是在2011年和2021年達到峰值。

2.2 培養(yǎng)單位分布

144篇博碩士學位論文來源于47所院校。其中產(chǎn)出論文5篇及以上的單位包括武漢大學（10篇）、江西師范大學（10篇）、北京大學（9篇）、四川大學（9篇）、中山大學（8篇）、福建師范大學（8篇）、黑龍江大學（7篇）、山東大學（5篇）、鄭州大學（5篇）、中國人民大學（5篇）、臺灣地區(qū)的文化大學（5篇）；產(chǎn)出論文4篇的單位包括東北師范大學、南京大學、河北大學；產(chǎn)出論文3篇的單位包括湘潭大學、河北師范大學、華中師范大學；產(chǎn)出論文2篇的單位包括安徽大學、北京師范大學、浙江大學、安徽師范大學、西南大學、上海師范大學、浙江師范大學、河南師范大學、吉林大學、蘇州大學、南開大學、臺灣地區(qū)的政治大學；產(chǎn)出論文1篇的單位包括清華大學、東南大學、華東師范大學、沈陽師范大學、云南師范大學、首都師范大學、華南師范大學、四川省社會科學院、云南大學、復旦大學、蘇州科技大學、湖北大學、天津師范大學、上海社會科學院、廣西師范大學、西北大學、臺灣地區(qū)的中央大學和臺灣師范大學。31篇博士學位論文來源于11所院校。其中產(chǎn)出論文2篇及以上的單位包括四川大學（8篇）、中山大學（6篇）、北京大學（4篇）、武漢大學（4篇）、北京師范大學（2篇）、福建師范大學（2篇）；產(chǎn)出論文1篇的單位包括山東大學、蘇州大學、上海師范大學、南開大學、中國人民大學。

2.3 專業(yè)學科分布

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博碩士學位論文共來源于19個專業(yè)學科，統(tǒng)計時盡量保持學位論文標注的專業(yè)或方向名稱，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研究主題的學科分布。其中，圖書館學、情報學與文獻學為學位論文分布最多的學科，包括圖書館學52篇、圖書情報8篇、圖書信息檔案學7篇、情報學2篇，合計69篇，約占48%。其次是歷史類學科，包括中國近現(xiàn)代史20篇、歷史文獻學15篇、中國史12篇、專門史8篇、教育史4篇、歷史學3篇、世界史1篇、中共黨史1篇，合計64篇，約占44.4%。再次是語言文學及其他學科，包括中國古典文獻學3篇、文化藝術管理和文化創(chuàng)意產(chǎn)業(yè)2篇、文獻資源保護與利用2篇、教育經(jīng)濟與管理1篇、建筑設計及其理論1篇、管理學1篇、都市文化學1篇，合計11篇，約占7.6%。

2.4 指導教師分布

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博碩士學位論文共涉及93位指導教師，他們在博碩士學位論文的撰寫中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其中指導該主題學位論文2篇及以上者22人（約占23.6%），3篇及以上者11人（約占11.8%）。其中，指導論文3篇及以上者包括：姚樂野（博士8篇、碩士1篇）、劉勁松（碩士8篇）、程煥文（博士6篇、碩士1篇）、王余光（博士2篇、碩士2篇）、傅榮賢（碩士4篇）、王國強（碩士4篇）、謝灼華（博士1篇、碩士2篇）、索傳軍（碩士3篇）、龔蛟騰（碩士3篇）、王子舟（碩士3篇）、王振鵠（碩士3篇）。指導的主題各有側重和特點，如姚樂野指導的論文主題包括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四川地區(qū)圖書館事業(yè)、重慶圖書館事業(yè)、國立羅斯福圖書館、閱讀推廣、圖書館學期刊等；劉勁松指導的論文主題包括民國時期圖書館（公共圖書館、中學圖書館、兒童圖書館）建筑思想、國立中央大學圖書館、江西省立圖書館、貴州省立圖書館、兒童圖書館等；程煥文指導的論文主題包括清代藏書思想、杜定友與中山大學圖書館、嶺南大學圖書館、民國時期圖書館法規(guī)制度、民國時期中美圖書館交流史等。

3 研究的重點內容分析

根據(jù)博碩士學位論文基本情況的統(tǒng)計，結合博碩士學位論文題目、關鍵詞的聚類分析及研究內容的解讀，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博碩士學位論文的重點方向如下。

3.1 中國近代圖書館事業(yè)進程與演化研究

從中國近代歷史發(fā)展和圖書館事業(yè)進程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起源、萌芽、階段性發(fā)展或整體情況等，是博碩士學位論文的重點研究方向之一，主要包括圖書館事業(yè)整體發(fā)展、階段性圖書館進程和圖書館演變發(fā)展三個重點視角。在實際的研究過程中，三個視角并非完全獨立。

（1）在近代圖書館事業(yè)整體方面，研究涉及“公共圖書館事業(yè)”“近代圖書館事業(yè)”“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和“西方圖書館事業(yè)”等關鍵詞，這些也是早期博碩士學位論文題目的高頻關鍵詞。如《清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史》［1］《中華民國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與評價》［2］《中國公共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3］等。

（2）在近代圖書館階段性進程方面，研究涉及“中國古代”“近代”“近代中國”“20世紀”“近代化”“近現(xiàn)代”“清代”“清末民初”“清末民國”“清末新政”“民國”“民國時期”“中華民國”“抗戰(zhàn)”“抗戰(zhàn)時期”和“日據(jù)時期”等關鍵詞，涵蓋了中國近代的各重要階段和時間節(jié)點，尤其是近十年來的學位論文多在研究中限定了時間階段。如《抗戰(zhàn)時期重慶圖書館事業(yè)研究（1937—1945）》［4］《抗戰(zhàn)時期武漢地區(qū)公共圖書館史研究（1938—1945）》［5］《日據(jù)時期（一八九五—一九四五）臺灣區(qū)公共圖書館事業(yè)之研究》［6］等。

（3）在近代圖書館發(fā)展演變方面，研究涉及“萌芽”“發(fā)展”“發(fā)展歷程”“發(fā)展史”“發(fā)展脈絡”“圖書館發(fā)展”“演變”“功能演變”“社會變遷”和“本土化”等關鍵詞，關注近代圖書館的動態(tài)發(fā)展、演變以及中外進程比較等方面的研究，反映了學位論文關注近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進程、演變與本土化等方向。如《20世紀中國的圖書館學本土化研究》［7］《20世紀前期山東省圖書館發(fā)展歷史探討》［8］《中美近代圖書館發(fā)展歷程比較研究——19世紀中期至20世紀初》［9］等。

3.2 中國近代各類圖書館典型案例研究

中國近代圖書館在發(fā)展進程中形成了公共圖書館、學校圖書館、教會圖書館、兒童圖書館、私人圖書館等不同類型的圖書館。各類圖書館的級別和規(guī)模各有差異，如公共圖書館包括國立圖書館、省立圖書館、市立圖書館等，學校圖書館包括大學圖書館、中學圖書館和小學圖書館等。從學位論文來看，選擇某一類型、某一地區(qū)或某一個圖書館作為研究對象，開展近代圖書館典型案例研究是一個重點研究方向，這一特點在近十年來的碩士學位論文選題中尤為明顯。

（1）在公共圖書館研究方面，聚焦某一類、某一個公共圖書館開展專題研究，是中國近代圖書館典型案例研究特點之一。面向公共圖書館、國家圖書館、省立公共圖書館和縣級圖書館等類型的研究，如《民國時期公共圖書館思想研究》［10］《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管理體制演變研究》［11］等。面向某一個公共圖書館的研究選題甚多，包括京師圖書館、國立北平圖書館、國立羅斯福圖書館、臺灣圖書館、安徽省立圖書館、山東省圖書館、江西省立圖書館、四川省立圖書館、貴州省立圖書館、浙江省立圖書館、湖北省圖書館、重慶圖書館、成都市立圖書館、長春圖書館、新京特別市立圖書館等，如《國家圖書館與近代文化（1909—1949）——從京師圖書館到國立北平圖書館》［12］《清末民國四川圖書館事業(yè)研究》［13］《民國時期“國立羅斯福圖書館”研究——以檔案文獻為考察視角》［14］等。

（2）在學校圖書館研究方面，以大學圖書館為代表的學校圖書館研究，成為近年來學位論文選題的重點領域，是中國近代圖書館典型案例研究特點之二。學校圖書館的選題既有國立大學、私立大學、教會大學、中學圖書館等某一類的研究，如《近代中國教會大學圖書館研究（1868—1952）》［15］《抗戰(zhàn)時期國立大學圖書館內遷與重建研究》［16］《民國時期中學圖書館建設思想研究》［17］等，也有直接以北京大學、復旦大學、國立中央大學、中山大學、金陵大學、金陵女子大學、嶺南大學、文華公書林、私立福建協(xié)和大學、臺灣大學等為案例展開的研究，如《文華公書林研究（1910—1938）》［18］《國立中央大學圖書館研究》［19］等。

（3）在其他圖書館研究方面。中國近代圖書館典型案例的研究還拓展到了其他類型或專門圖書館，以及不同省市和地區(qū)的圖書館研究。在其他類型或專門圖書館方面，研究選題涵蓋了民眾圖書館、鄉(xiāng)村圖書館、兒童圖書館等類型，以及東方圖書館、亞東圖書館、合眾圖書館、商辦圖書館等具體的圖書館，如《東方圖書館研究》［20］《民國實業(yè)家創(chuàng)辦民眾圖書館研究》［21］《民國時期民眾圖書館研究》［22］等。在不同省市和地區(qū)的圖書館研究方面，論文選題涉及地區(qū)涵蓋了北京、天津、上海、廣州、蘇州、武漢、重慶、昆明等市及江蘇、河南、四川、云南等省份，以及臺灣地區(qū)，如《民國時期四川地區(qū)縣級圖書館研究》［23］《清末民初天津公共圖書館的創(chuàng)辦與發(fā)展研究》［24］《武漢近代公共圖書館史研究（1840—1937）》［25］等。

3.3 中國近代圖書館學家及學術平臺研究

中國近代圖書館事業(yè)、圖書館學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都離不開幾代圖書館學人的艱辛奮斗。以中國近代圖書館學人群體、個案及其成立的圖書館學會（協(xié)會）等為研究對象，展開系統(tǒng)化研究是近年來學位論文選題的一個重點方向。

（1）在影響中國近代圖書館發(fā)展的重要群體方面，從西方傳教士、留美圖書館學人、圖書館學家、館長等群體展開研究，如《淺談西方傳教士對中國近代圖書館產(chǎn)生的影響》［26］《民國留美圖書館學人與中國圖書館事業(yè)的現(xiàn)代化》［27］等。此外，有研究以維新變法、辛亥革命、五四運動等事件和革命人士、實業(yè)家、教育家等人物為視角，研究了近代圖書館發(fā)展的影響。

（2）在中國近代圖書館學家代表性人物研究方面，學位論文從圖書館學家的學術思想和圖書館事業(yè)貢獻等方面展開研究。涉及的圖書館學家包括戴志騫、杜定友、傅增湘、李大釗、李小緣、梁啟超、劉國鈞、毛坤、沈祖榮、汪應文、王云五、韋棣華、袁同禮、張元濟等，且有多篇博碩士論文就某一位圖書館學家展開研究，如杜定友和李大釗相關的論文就各有3篇，代表性論文如《杜定友和中國圖書館學》［28］《試論李大釗對中國圖書館事業(yè)的開拓性貢獻》［29］等。

（3）在中國近代圖書館協(xié)會、學會等學術組織方面，主要探討圖書館學人和社團對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功能與作用。這方面雖然得到關注，但總體研究深入性還不夠。現(xiàn)有研究主要以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為研究對象，如《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研究（1925—1949）》［30］《民國時期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發(fā)展脈絡研究》［31］《試論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衰落原因及啟示》［32］等。

（4）在中國近代圖書館學著作、刊物等學術載體方面，探討近代圖書館學著作出版、學術刊物發(fā)展及其與近代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關系等。學位論文的選題既有宏觀的圖書館館刊、圖書館期刊、圖書館學著作等研究，如《民國時期圖書館學著作出版與學術傳承》［33］《民國時期圖書館學期刊研究》［34-35］等，也有以某一刊物為研究對象，刊物如《圖書館學季刊》《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天津市市立通俗圖書館月刊》《學風》等。

3.4 中國近代圖書館學思想與圖書館管理服務研究

近代圖書館在實踐進程中積淀了寶貴的圖書館學思想，在圖書館管理與服務的全流程、全環(huán)節(jié)中蘊含著寶貴的智慧和經(jīng)驗。現(xiàn)有學位論文從中國近代圖書館的管理思想、法規(guī)制度、組織管理、建筑空間、藏書建設、目錄建設、讀者服務與閱讀推廣等方面展開了較多的探討和研究。

（1）從圖書館學思想視角，研究涉及較多的主題和關鍵詞包括“圖書館思想研究”“圖書館學思想”“圖書館學術思想”“學術發(fā)展史”“學術轉型”“中國圖書館學”“國外圖書館學”等，如《中國圖書館學的萌芽與形成》［36］《我國清末民初（1840—1925）圖書館學術思想及其評價》［37］《民國時期我國圖書館學思想的主要內容與特征》［38］等。此外，如前文所述，圍繞杜定友、沈祖榮、梁啟超等代表性圖書館學家的圖書館學思想展開探討也是該主題的一個研究特點。從圖書館管理運行視角，圍繞圖書館的組織規(guī)程、館長選任、藏書建設、讀者服務等方面探討了法規(guī)與制度方面的問題，如《民國時期圖書館法規(guī)與制度研究》［39］《民國時期圖書館法規(guī)研究》［40］等。從圖書館的建筑空間視角，在空間設計、建筑保護、建筑思想、圖書館碑刻等方面展開了探討，如《民國時期的圖書館碑刻研究》［41］《民國時期公共圖書館建筑思想研究》［42］等。

（2）近代藏書樓、館藏建設和目錄學思想方面。在中國近代圖書館的產(chǎn)生過程中，傳統(tǒng)藏書樓、藏書思想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學位論文圍繞清末藏書樓、藏書家和藏書思想等展開研究，如《近代藏書大家傅增湘研究》［43］《藏與用：清代藏書思想研究》［44］《從藏書樓到近代圖書館》［45］等。近代圖書館館藏建設研究主要關注復旦大學、嶺南大學等學校的圖書館藏書建設，如《嶺南大學圖書館藏書研究》［46］《復旦大學圖書館早期藏書建設研究——以中文登錄簿（1926—1929年）為中心》［47］等，還有研究關注了民國時期圖書館圖書捐贈入藏等問題［48］。目錄學在中國同樣具有悠久的歷史，在近代圖書館發(fā)展過程中得以延續(xù)。研究主要圍繞近代目錄學的發(fā)展，以及梁啟超、毛坤等圖書館學人的目錄學思想而展開，如《文化視野下的近代目錄學研究（1840—1919）》［49］《民國目錄學研究——以傳統(tǒng)目錄學為中心》［50］《梁啟超圖書館學目錄學思想》［51］《毛坤圖書館學目錄學思想內容及價值管窺》［52］等。

（3）中國近代圖書館讀者服務與閱讀推廣方面。讀者作為圖書館最重要的服務對象，是圖書館、圖書價值得以實現(xiàn)的重要載體，中國近代圖書館在讀者服務和閱讀推廣方面蘊含著的寶貴經(jīng)驗值得當前圖書館參考、借鑒。在讀者服務方面，研究圍繞圖書館讀者文化服務、讀者服務及平等服務等視角展開，如《公共文化服務視角下的上海近代圖書館發(fā)展研究》［53］《抗戰(zhàn)時期重慶地區(qū)圖書館讀者服務研究》［54］等。在閱讀推廣方面，圍繞大眾閱讀、社會閱讀、兒童閱讀等視角展開閱讀推廣研究是近年來的熱點方向，如《民國時期大眾閱讀研究》［55］《民國時期閱讀推廣研究——以1917—1937年為中心》［56］《民國時期的圖書館與社會閱讀》［57］等。

3.5 多元化視角下的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

中國近代圖書館的研究對象和范疇，決定了該主題的研究既是圖書館學、圖書館史方面的研究，同時也是近代文化史、教育史、社會史和中西交流史等多元化視角的綜合性研究。現(xiàn)有學位論文除了對圖書館學、圖書館事業(yè)本身展開深入研究外，還有相當多的學位論文從文化發(fā)展、社會教育和中西交流等視角展開研究，共同書寫了豐富多彩的中國近代圖書館史。

（1）在文化史視角下的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方面。學位論文主題包括公共文化服務、公共文化事業(yè)、近代文化、圖書館文化、文化競合、文化視野、文化作為、新文化運動等，呈現(xiàn)出中國近代圖書館的文化屬性、圖書館的文化功能實現(xiàn)、近代文化對圖書館發(fā)展的影響，以及新文化運動等相互作用與關系，如《亞東圖書館與五四新文化運動》［58］《安徽省立圖書館之文化作為研究》［59］《文化競合視野中的民國圖書館學演變研究》［60］等。

（2）社會教育視角下的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方面。中國近代圖書館，尤其是公共圖書館、通俗圖書館、民眾圖書館等是社會教育和民眾教育的重要社會教育機構，在近代社會的發(fā)展變遷、社會教育中發(fā)揮著重要的社會職能和社會價值。研究圍繞近代圖書館與社會變遷、社會價值、社會職能等方面展開了較多的探討，如《公共空間與社會變遷：近代湖北省圖書館發(fā)展研究（1904—1949）》［61］《民國時期兒童圖書館社會價值研究》［62］《民國時期圖書館社會職能的演變研究》［63］等。同時，聚焦圖書館學學校、圖書館學教育、圖書館社會教育及圖書館學教育思想等展開研究也是一個熱點方向，如《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的創(chuàng)建與發(fā)展》［64］《追本溯源：金陵大學圖書館學教育研究》［65］《沈祖榮圖書館學教育思想研究》［66］《民國時期圖書館教育思想研究》［67］等。

（3）中西交流視角下的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方面。鴉片戰(zhàn)爭迫使清政府打開國門，隨著傳教士東來、西學東漸的深入、出國考察和留學人士的增加，近代圖書館的中西交流不斷深入。現(xiàn)有研究較多的關注到美國、日本、蘇聯(lián)、法國等國較先進的圖書館思想在中國的傳播交流和影響，以及中西方圖書館交流、學術傳承等問題。如《蘇聯(lián)圖書館學術思想在中國的傳播與影響》［68］《民國時期中美圖書館交流史：從專業(yè)交往到文化外交的歷史變奏》［69］《日本圖書館文化在近代中國的傳播研究》［70］等。

4 研究總結及趨勢展望

以研究中國近代圖書館的144篇博碩士學位論文為研究對象，通過學位論文的計量分析和內容研究，對中國近代圖書館現(xiàn)有研究及未來趨勢簡要總結如下。

4.1 研究成果與特點

（1）文獻研究的數(shù)量分布較穩(wěn)定。主要表現(xiàn)在：一是在時間分布方面，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經(jīng)歷了較長時間的研究與積累，尤其是本世紀以來學位論文呈現(xiàn)出穩(wěn)步增長態(tài)勢，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該領域的研究日益受到重視；二是在培養(yǎng)單位分布方面，近代圖書館的研究博碩士學位論文培養(yǎng)單位眾多，以中山大學、武漢大學、江西師范大學、北京大學、四川大學、福建師范大學、黑龍江大學等為代表的高等院校，持續(xù)推進該領域的研究；三是在學科分布方面，形成了以圖書館學為核心，中國近現(xiàn)代史、歷史文獻和中國史為次要學科的多學科研究特點；四是在指導教師分布方面，形成了以姚樂野、劉勁松、程煥文等為代表的指導教師隊伍，為該主題持續(xù)研究提供了保障。

（2）文獻研究的主題和內容具備多樣化的特點。主要表現(xiàn)在：一是現(xiàn)有研究從近代圖書館事業(yè)整體發(fā)展、近代圖書館階段性進程和近代圖書館發(fā)展演變等視角，探討了中國近代圖書館事業(yè)的進程與演變發(fā)展；二是現(xiàn)有研究以不同類型和層次的圖書館為視角，持續(xù)推進了各類圖書館的典型案例研究；三是現(xiàn)有研究從近代圖書館發(fā)展中的重要群體、圖書館學家、圖書館協(xié)會（學會）、圖書館著作和圖書館刊物等方面，深化了中國近代圖書館學家及學術平臺的研究；四是現(xiàn)有研究從近代圖書館的日常管理與運行、法規(guī)制度、藏書建設、讀者服務和閱讀推廣等方面，推進了中國近代圖書館學思想與管理服務的研究；五是現(xiàn)有研究立足文化史、社會史、教育史和中西文化交流等視角，以多元化的視角促進了中國近代圖書館的創(chuàng)新研究。

（3）研究方法與文獻利用多種多樣。主要表現(xiàn)在：一是研究方法包括歷史研究法、案例分析法、個案研究法、比較研究法、文獻分析法等；二是文獻利用主要包括近代公開出版的圖書館學著作、圖書館報刊、史料匯編和方志等，部分學位論文運用到民國檔案、政府公報等文獻。

（4）成果轉化較顯著，部分學位論文已公開出版或發(fā)表。目前可查閱以博士學位論文為題名或基礎而且出版的學術著作共有9部。分別是《杜定友和中國圖書館學》（王子舟，2002年出版）、《近代中國教會大學圖書館研究》（孟雪梅，2009年出版）、《民國圖書館學著作出版與學術傳承》（范凡，2011年出版）、《清代藏書思想研究》（王蕾，2013年出版）、《國家圖書館與近代文化（1909—1949）》（孟化，2014年出版）、《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的創(chuàng)建與發(fā)展》（彭敏慧，2015年出版）、《嶺南大學圖書館藏書研究》（周旖，2018年出版）、《民國目錄學研究：以傳統(tǒng)目錄學為中心》（倪梁鳴，2022年出版）、《民國時期圖書館社團研究》（王阿陶，2022年出版）。上述學術專著出版時間主要集中在博士學位論文提交后的3～4年。此外，部分博碩士學位論文發(fā)表了階段性的學術期刊論文。

4.2 研究存在的不足

（1）在研究成果積累方面，還有待進一步突破。現(xiàn)有博碩士學位論文的整體分布不穩(wěn)定、不均衡、不持續(xù)。在時間分布上總體呈增長態(tài)勢，但年均分布不穩(wěn)定，各年度之間存在較大的差異。在培養(yǎng)單位分布上存在不均衡，5篇及以上的院校約占23.4%，1篇論文的院校約占38.3%，學位論文的分布比較零星。在專業(yè)方向分布方面，總體專業(yè)或方向較多，在社會學、管理學和教育學等方面可以進一步拓展。在指導教師分布方面，持續(xù)指導3篇及以上的約占11.8%，一定程度上表明有組織和有計劃的指導研究較少。在學位論文類型方面，博士學位論文約占21.5%，在未來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

（2）在研究主題與內容方面，有待進一步深化。在近代圖書館事業(yè)進程與演化的整體研究方面，主要聚焦在民國時期和國民政府的范疇，而對于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下的圖書館事業(yè)、“滿鐵”圖書館發(fā)展等方面的研究尚比較薄弱。在不同類型圖書館的典型案例研究上，主要聚焦公共圖書館、大學圖書館等，而對于兒童圖書館、私立圖書館、基層圖書館等的研究尚比較薄弱；關注圖書館個案研究較多，而對同類型不同地區(qū)的圖書館、同地區(qū)不同層次的圖書館等方面的比較研究較少。在不同圖書館學人群體、代表性人物、圖書館協(xié)會等研究上，主要關注圖書館館長、圖書館學家和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而對于普通的圖書館員群體、外國圖書館專家學者對中國的影響、其他地方性圖書館學會（協(xié)會）等方面的研究比較薄弱。在圖書館管理與運行方面，對管理思想、法規(guī)制度、建筑空間等宏觀性研究比較多，而聚焦圖書館運行機制、辦事細則等微觀性研究尚比較薄弱。在多元化視角開展研究方面，對文化史、社會史、教育史和中西交流有探索，而在中國近代圖書館思想的文化發(fā)展、中西互動及比較研究等方面尚需拓展。

（3）在研究方法與文獻運用方面，有待進一步豐富。在多學科交叉運用，以及中外比較研究、微觀敘事等視角拓展方面需進一步加強。在文獻資料運用方面，極少運用近代名人日記、年譜、回憶錄、口述史等史料，需進一步豐富研究文獻的來源和類型。

（4）在成果轉化和影響力方面，還有較大提升空間。從博碩士學位論文成果轉化來看，目前僅有少部分博碩士論文公開出版為學術專著或轉化為期刊論文，如31篇博士學位論文僅有9篇出版為學術專著（占比29%）。在學術影響力方面，中國知網(wǎng)、萬方數(shù)據(jù)等可查閱到的博碩士學位論文的引用頻次不高。此外，大部分博碩士學位論文因版權等原因，僅能查閱到題目及摘要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最新研究成果的交流與傳播，且導致部分學位論文題目相近或有重合研究。

4.3 研究趨勢展望

（1）持續(xù)且有組織地推動中國近代圖書館的研究。一是要鼓勵和支持現(xiàn)有研究院校、研究團隊持續(xù)開展近代圖書館史的研究，打造專職研究隊伍，建立博碩士培養(yǎng)一體化的研究隊伍體系，促進研究成果的穩(wěn)步增長和持續(xù)傳承。二是進一步加強近代圖書館研究的博士生培養(yǎng)，博士學位論文相較于碩士學位論文更加深入和系統(tǒng)，是持續(xù)化研究的一個重要抓手。三是各培養(yǎng)院校、學科專業(yè)和師資團隊應結合學校的學科特色、學術傳統(tǒng)和地區(qū)特點，突出各自在中國近代圖書館史研究中的特色，形成近代圖書館史研究的優(yōu)勢方向。

（2）深入、系統(tǒng)地聚焦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的薄弱環(huán)節(jié)。一是在近代圖書館的整體性研究方面，可進一步加強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下的近代圖書館、東北地區(qū)近代圖書館和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近代圖書館等地區(qū)性和階段性圖書館整體性發(fā)展的研究。二是在近代各類型典型圖書館研究方面，可進一步豐富兒童圖書館、私立圖書館、基層圖書館、巡回文庫等的研究。三是在近代圖書館職業(yè)群體和學術平臺方面，可進一步拓展普通圖書館員群體、女性圖書館員、兒童圖書館員、圖書館學留學生、地方性圖書館學會（協(xié)會）、學術刊物、圖書館學術交流與活動的研究。四是在近代圖書館管理運行方面，可進一步深化近代圖書館管理運行機制、辦事細則、管理互動、宣傳推廣等方面的研究。五是在多元化創(chuàng)新研究方面，可進一步做好近代中國圖書館思想的傳承與發(fā)展、中外圖書館交流互鑒等方面的研究。

（3）交叉性與多元化，促進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一是要挖掘豐富的歷史文獻，多學科交叉推動研究發(fā)展。進一步挖掘和利用以原始檔案文獻為代表的一手資料，充分運用報刊、文獻、方志、政府公報等史料，以多源、豐富的文獻資源為近代圖書館的研究提供文獻保障。以多學科交叉的方法，在現(xiàn)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文化、教育、社會和國際交流等不同的角度融合研究，促進近代圖書館學的優(yōu)秀傳統(tǒng)與當代圖書館的實踐有效結合，推動中國近代圖書館的研究創(chuàng)新發(fā)展。二是要以多視角、多元化的方式，推進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及成果的交流轉化。從階段性、區(qū)域性、基層性等微觀視角，以社會史、文化史和交流史等多樣化的視野，深化和彌補現(xiàn)有研究的不足，以著作出版、學術發(fā)表和學術會議交流等形式促進交流轉化、互通有無，推進中國近代圖書館研究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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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宋美錦（1997— ），女，碩士，助理研究員，任職于四川大學國際關系學院。研究方向：近代史、國際關系。

胡康林（1989— ），男，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歷史文獻學、圖書館學。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事業(yè)檔案整理與研究”（15ZDB128）研究成果之一；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民國時期圖書館員職業(yè)群體研究”（19XJC870001）研究成果之一。

收稿日期：2023-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