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正崇
貴州民族大學,貴州 貴陽 550025
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網絡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高端技術應用,已經走入尋常百姓的家中。根據我國互聯網信息中心于2020 年發布的統計報告可知:我國網民已有9 億人之多,網絡覆蓋率高達60%。可見網絡信息技術的應用普及率之高,使用基數之大。然而,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在網絡信息技術不斷革新人類生活方式,給我們帶來巨大便利性的同時,網絡犯罪頻現,網絡犯罪的方式也在不斷發展變化,其中,詐騙類犯罪的數量多、比例高,并且很多詐騙分子就是通過網絡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甚至有的幾乎是全程網絡操作,在線上就完成了整個犯罪過程。由此可見,犯罪分子通過網絡實施的犯罪行為隱蔽性更高、犯罪便利性更強、犯罪成功率更大。網絡犯罪的便利性、智能性、隱秘性、復雜性都給預防和規制此類犯罪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挑戰和困難,考驗公安工作的擔當,這是我們不得不重視的問題。網絡犯罪如果不能得到合理有效的法律規制,會嚴重損害國家和社會的利益。網絡犯罪是一種新型的犯罪形式,與傳統犯罪形式有著很大的不同,傳統刑法在對其進行規范時自然也存在著很多的缺陷與不足,也就給我們的法律工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們應該深入研究國內外網絡犯罪的相關刑法規制問題,提出相關改進意見,使網絡犯罪管理和規范做到有法可依,有據可循。
不法分子運用計算機,通過網絡對程序系統或信息系統進行攻擊,破壞或利用網絡進行其他犯罪總稱為網絡犯罪。它包括不法分子運用編程、加密、解碼等技術手段或工具在網絡上實施的犯罪,也包括不法分子利用軟件指令、網絡系統或產品加密等技術及法律規定的漏洞在網絡內外交互實施的犯罪,還包含不法分子借助于網絡服務提供者的特殊地位或其他方法在網絡系統實施的犯罪。簡單地說,網絡犯罪就是要么針對、要么利用網絡所進行的違法犯罪,其基本特質是危害網絡和信息的安全及秩序。
目前有關網絡犯罪的表述,大概分為三種類型:第一,利用網絡以其為工具進行的犯罪活動;第二,攻擊網絡以其為標的進行的犯罪活動;第三,使用網絡以其為獲利來源的犯罪活動。第一種是把網絡當作犯罪手段,將其視為工具,可以稱之為網絡工具犯。因為網絡無處不在,已經涉及人們生活的各個方面,所以犯罪分子把利用網絡進行犯罪活動的類型表現得形形色色,毫不夸張地說,《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以下簡稱《刑法》)中規定的大多數的犯罪都可以通過網絡實施。后兩種類型的網絡犯罪均以網絡為行為對象,可以稱之為網絡對象犯。網絡對象犯詳細可以劃分為以網絡為侵害對象的網絡侵害犯和以網絡為獲利來源的網絡用益犯。[1]
基于當時我國國情,對于網絡犯罪的刑事立法相較于發達國家是比較晚的。1997 年我國才在新修訂的《刑法》中增加了三條關于網絡犯罪的規定,即《刑法》第二百八十五條,二百八十六條及二百八十七條,這三條新規定的出現,是我國懲治網絡犯罪的開端。二百八十五條和二百八十六條規定的內容主要是網絡安全犯罪,針對的是對計算機信息系統安全的保護。第二百八十七條則規定了把網絡或計算機當作媒介的新形式犯罪。由于當時的網絡技術落后,網絡尚不普及,網絡犯罪影響力較小,所以當時的表述方式并不是太嚴謹,只是單純使用“計算機系統”“數據”等學術名詞,并沒有表述為“網絡”的方式。在《刑法》分則中與之相匹配的罪名則有:第一,非法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罪和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第二,利用網絡走私、販毒罪等;第三,利用網絡侮辱、誹謗、詐騙罪等;第四,利用網絡竊取國家秘密、泄露國家秘密等犯罪。2009 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七)》在《刑法》第二百八十五條中增加兩款作為第二款、第三款:“違反國家規定,侵入前款規定以外的計算機信息系統或者采用其他技術手段,獲取該計算機信息系統中存儲、處理或者傳輸的數據,或者對該計算機信息系統實施非法控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提供專門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的程序、工具,或者明知他人實施侵入、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的違法犯罪行為而為其提供程序、工具,情節嚴重的,依照前款的規定處罰。”我國近些年來對網絡犯罪的打擊遏制愈發堅決,是立法者適應新形式犯罪的有效體現。
當下,網絡犯罪日益猖獗。雖然各國關于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在不斷完善,但礙于法律的推出總有著不可否認的滯后性一面,所以各國關于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仍然面臨重大挑戰。刑法對于某種危害行為給予規制,是因為該行為已經嚴重危害社會利益,已經不得不動用刑法。對于網絡犯罪這一新形式犯罪,更是如此。網絡犯罪行為的特性,決定了現有的刑法規制對其規制效果不佳,所以想要對網絡犯罪進行有效打擊,修改和完善我國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是十分必要的。當下,我國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尚有以下不足:
1.刑法保護范圍不廣泛
在這個離不開網絡的時代,我們的日常生活中無時無刻不充斥著網絡數據,如果數據遭到他人的竊取,那么網絡數據很可能會被用以實施網絡貸款、網絡詐騙等違法行為。然而,我國目前的刑法對于數據的保護不夠。在這個全民皆網的時代,虛假信息泛濫,造成的影響是十分惡劣的。例如,對公民個人的侮辱誹謗等,都是刑法應該擴大保護的范圍。[2]當前我國刑法對于傳播虛假信息并沒有系統全面地進行規范,如果民眾被這些虛假的信息所誤導,就會引發很多問題。
2.刑法處罰力度不大
從《刑法》的規定我們可以得知,網絡犯罪幾乎都是被處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財產刑,被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都是作案情節特別嚴重的??梢钥闯?,對于網絡犯罪的處罰力度是較小的,這顯然對于打擊網絡犯罪是不利的。因為,網絡犯罪的低成本性,會導致犯罪分子以身試法,不惜走上網絡犯罪的道路。此外,對于利用網絡開展的違法犯罪行為,如利用網絡傳播色情淫穢物品、利用網絡賭博等犯罪行為,《刑法》并沒有對其進行相應的修正完善,導致這類犯罪極易逃脫法律的監督和制裁,很多犯罪分子會鋌而走險。
3.網絡犯罪量刑標準不明確
在網絡犯罪率居高不下、網絡犯罪影響范圍極廣的態勢下,我國《刑法》對于網絡犯罪的量刑標準是相對單調的,例如在網絡財產型犯罪中,大多數還是主要以數額作為量刑標準。然而,這顯然對當下網絡犯罪的打擊是不利的。對于那些數額并沒有達到入刑標準,但是性質特別惡劣的無法實施打擊,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在當前量刑標準無法打擊類似犯罪的情形下,刑法的公信力會下降,人民的權益會得不到保障,也會側面促進該類犯罪的頻發。這顯然是我國立法機關不愿意看到和容忍的。[3]
對于目前刑法保護范圍不廣泛的情況,我國應該進一步擴大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范圍,以減少網絡犯罪的發生率。通過借鑒他國立法的經驗,具體措施可以是:立法機關加大立法的范圍,可以把一些新型的網絡犯罪行為列入立法范疇。因為只有《刑法》中有相應的具體規定時,才能在打擊網絡犯罪時做到有法可依。當然,立法機關在立法時應當認真分析和調研,對新型網絡犯罪有著清晰的認識和定義。對于新型的網絡犯罪,則可以通過立法制定新的罪名進行規制。若不屬于新型網絡犯罪,已有的《刑法》條款可以對其進行規制時則可不必設立新罪名,這一點,可以參考《日本刑法典》對“電磁紀錄”定義的經驗。只有擴大網絡犯罪的管制范圍,才能應對形形色色的新形式網絡犯罪,也能更好地履行刑法的罪刑法定原則。[4]
對于我國目前網絡犯罪處罰力度不夠的情況,司法實踐中可以推進完善處罰的相關標準,加大處罰力度。相信網絡犯罪在法律的嚴厲制裁下會不斷減少。
在當前網絡無處不在的大環境下,網絡犯罪成本極低,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實施犯罪。在出現社會熱點事件時網絡中的違法行為更是層出不窮,不少人利用網絡來散布謠言、散播虛假信息,危言聳聽于社會的危害行為頻發。因此,在處罰該類犯罪時,可以綜合考慮該犯罪的社會影響程度、對社會利益的危害性來斟酌處罰力度,使得網絡犯罪的處罰符合現實情況,從而有效打擊網絡犯罪。[5]所以,對于我國目前網絡犯罪處罰力度不夠的情況,要想使網絡犯罪得以遏制打擊,立法機關必須完善處罰標準,從而可以進一步加大網絡犯罪的處罰力度,打擊網絡犯罪。
在網絡犯罪率居高不下,以及在網絡犯罪影響范圍極廣的情況下,我國在網絡犯罪量刑方面存在的問題,會導致打擊網絡犯罪的效率較低。美國在這一方面的規定就較為全面,例如,在《電子通信隱私法案》《電腦匹配與隱私權法》及《網上兒童隱私權保護法》中不僅對傳統犯罪手法的處罰標準進行了規定,還針對案情的性質和特殊情形下的量刑標準分別給予了明確的規定。因此,為了讓網絡犯罪得到有效打擊遏制,我國立法機關應該對網絡犯罪的量刑標準給予完善。僅僅依據傳統的犯罪處罰標準來定罪量刑,在網絡犯罪適用方面顯然是不當的。本文認為,立法機關在制定網絡犯罪量刑標準的時候,要把目前網絡的特點結合起來,綜合具體情況來制定量刑標準。例如,在目前的一些司法實踐中,有的案件處理時已經將網絡的關注度、點擊下載量作為量刑的標準之一。這顯然是符合依據具體情況制定量刑標準的體現。然而,對于進一步完善網絡犯罪的量刑標準來說,這還明顯不夠。同樣地,也應該將淫穢色情網站的會員注冊量列入量刑標準。由于具體的案件有具體的情況,我們應該針對具體案情具體分析,進而制定量刑標準。由于網絡犯罪的危害范圍廣泛,會給社會造成嚴重的影響。將具體情況結合出現的網絡犯罪事實制定量刑標準,能夠使得量刑立體化、多樣化,會對網絡犯罪的不法分子起到極大的震懾作用。從而達到凈化網絡,保護公眾、社會、國家安全的目的。
在當前我國網絡犯罪案發率日益增高的趨勢下,網絡犯罪將是未來違法犯罪的主要類型之一。網絡犯罪所呈現出的高發態勢,不得不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顯而易見,網絡犯罪已對我國關于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提出了新的要求,如果不及時完善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將會產生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因此,完善我國關于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具有重大意義。本文通過對域外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與我國當下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進行分析總結,找出值得我國學習借鑒的立法經驗,從而進一步完善我國關于網絡犯罪的刑法規制,為我國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營造一個良好的法律環境,也為保障我國人民、社會、國家網絡利益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