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上海三維城市地質信息系統有很好的地質建模基礎,但是由于地質數據及其應用本身所具有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建立的三維地質模型與實際的地質條件之間還有不小的差距。本文結合上海地質條件和鉆孔數據情況,對當前的鉆孔自動建模方法流程進行了分解、對實現過程缺陷進行了剖析,從工程地質條件分析、數據預處理方法、建模算法優化三個層面開展了建模流程的精細優化,并選擇典型的中山公園場地進行建模驗證和精度分析,通過將建模結果與人工生成的成果圖進行精度評估,取得了較好的建模效果。
關鍵詞:工程地質;三維模型;精細建模
中圖分類號:P642.4;TP311.52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5-1329(2023)03-0034-09
三維地質建模是一門綜合運用現代空間信息理論來研究地質體及其內部物理、化學屬性的信息處理、數據組織、空間建模與數字表達,并運用科學計算可視化技術對其進行真三維再現與交互的科學與技術。由于地質數據及其應用本身所具有的復雜性、不確定性、信息不完備等特點,使得三維地質建模成為制約三維GIS 研究及其應用的主要難點之一。而鉆孔資料因其直觀、準確、詳細的特性在三維地層模擬中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根據鉆孔數據直接構建三維地層實體模型也一直是國內外研究的熱點。
多年來,上海開展的三維城市地質調查、地質資料信息服務集群化與產業化等工作,積累了大量的地質資料,尤其工程地質勘察的鉆孔資料,入庫鉆孔數多達84 萬個,數據基礎非常扎實,并且上海現有三維信息系統中有專門的“工程地質鉆孔地質建模”功能模塊,專業人員在軟件中指定任意的空間范圍,即可自動建立對應區域的三維模型,對建立的模型還可以進行任意切割、基坑開挖、隧道模擬等,實時建模,方便快捷。但是在實際使用過程中發現,該功能只適應較簡單的地質條件,稍微復雜的地質條件,生成的模型與專業人員設想的地層分布形態相差較遠。而對于整個建模過程,專業人員又無法直接參與進去,雖然程序更新過多個版本,但該功能模塊未見實質性改進。
隨著城市地下空間資源開發利用工作的深入開展,業務工作對三維地質模型提出了更高的精度要求。目前“三維城市地質信息系統”中三維地質建模結果的準確性,已成為限制三維地質模型進一步服務于城市地下空間開發利用的瓶頸。
1 國內外研究現狀
自從20 世紀90 年代初期加拿大的Simon W.Houlding 提出三維地質模擬概念以來,地質信息的三維可視化逐漸受到普遍的重視,一些國家相繼推出三維地質工程項目,以推動三維地質模擬技術的發展。如:澳大利亞于1990 年實施了目的為獲取深部地球信息的三維研究計劃;加拿大于1989 年提出“垂直地質填圖”的要求;英國地質調查局從20 世紀90 年代初開始實施“倫敦計算機化地下與地表地質”(LOCUS)項目等。相關領域的地質工作者也一直密切關注地質體三維建模技術的研究進展。1992 年,國際勘探地球物理學家協會和歐洲勘探地球物理學家協會成立了SEG/EAEG 3D 建模委員會,開展了3D 建模工程(SEM)。1996—1999 年分別在英國Leeds、新西蘭Otago、英國Bristot、美國Fredericsburg舉行了四次地質計算機會議,內容包括地質建模、模擬和可視化。1997 年在巴賽羅那召開的國際數學地質會議上,Graeme B.C. 等強調地質材料三維重建、建模及可視化的重要性。1997 年9 月,一個由青年科學家組成的國際組織在德國召開了地球科學信息可視化研討會,涉及的主要問題就是以地理為參照的空間和時間數據可視化建模。
國內在三維地質建模領域也逐步開始研究。中國地質調查局楊東來組織專家進行了三維地質建模方法的研究,并出版專著;中國地質大學劉修國教授帶領的團隊結合城市地質項目中的地下三維地層結構情況進行了研究,開發出MapGIS-TDE 三維地質建模平臺;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楊欽教授帶領的網格天地(GridWorld)團隊在深部地質結構建模方面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北京大學地球科學學院潘懋教授帶領的超維創想(Creatar)團隊在基于交叉剖面的三維地質建模方面取得了一定的進展。
2 鉆孔自動建模流程分析
作為一直以來的研究熱點,三維地質建模方法很多。本研究是在上海大量工程地質勘察鉆孔數據的基礎上進行的,本文中后續談到建模方法都是特指“基于標準地層的簡單地質體全自動建模”。
2.1 建模基本假定
“基于標準地層的簡單地質體全自動建模”方法適用于“簡單層狀地質體”,即連續層狀地質體,是指未經變形或輕微變形的、形態相對簡單、連續的層狀地質實體,它沒有被斷層或節理切割,層與層之間為整合接觸,在每一層內沒有垂直方向屬性的變化,它們具有水平或傾斜的狀態,形態較為規則。
根據大量的實例分析,歸納出簡單層狀地質體具有以下基本的幾何特征:①簡單層狀地質體可以按照一定的標準劃分成多個地層;②各個地層在研究區域內是連續分布的(如果因地層尖滅出現不連續,則可按照一定的規則作特殊處理);③各個地層由上、下兩界面封閉而成,上、下界面在水平面上的投影完全重合;④在研究區域內,任一平面點P(x,y) 在上層界面或下層界面上對應的高程值是唯一的,即具有單值性;⑤在研究區域內,可按照一定的規則或標準整理出一套標準的地層分層順序。
2.2 建模流程分解
整個自動建模,采用“主TIN”(Primary TIN)的思想,即所有層面的三角網在平面上的投影都是同一模板,如此可沿地層深度自上而下推延至建模區域的全部地層。基于各個地層的建模數據,通過插值算法,結合一些尖滅、缺失信息,即可構建出各個地層面。地層面之間若有交錯,則可根據交錯關系,進行相交處理,將所有交點更新至“主TIN”模板中,通過如圖1 所示的一系列處理步驟來完成地層實體構建。
2.3 實現過程缺陷分析
通過鉆孔全自動建立三維模型的方法,不僅大大降低了建模的繁瑣程度、節省了建模時間,又兼顧了模型的準確性,可大大提高建模效率。但經實際驗證,這一建模方法在具體實現時有如下幾點缺陷:
(1)地層層序約束過于嚴格
要求在建模區內有一套完整的地層層序表,并要求鉆孔分層數據嚴格按照這一地層層序解釋,不能出現地層倒轉、互層、透鏡體等情況,否則程序無法正常完成建模過程。
(2)地層級別處理簡化
在地質專業人員的常識中,地層按照年代成因是存在大層、亞層、次亞層等級別關系的,如亞層的地層分界面是不會穿越大層的。而建模算法中雖然也有對地層級別的處理,但僅限于處理鉆孔地層是否需要合并,建模過程中層與層之間都是對等的。
(3)地層缺失區邊界計算粗放
在早期版本的程序中,出現地層尖滅后,程序是根據用戶指定的尖滅位置(如全局統一1/2 位置等),但是這種尖滅方式與孔的相對位置直接相關,與實際情況不符;后來的版本也嘗試了多種辦法自動計算尖滅位置,但始終效果不理想(如圖2 a)。
(4)地層“0 厚度”的假定不符合地質思維
在上一步的缺失區邊界計算,實際上是根據各個層位的高程點調整出來的,為了在程序實現過程中嚴格滿足地層層序,引入了“0 厚度”地層( 如圖2 b),雖然建模結果看不到該地層,但該假定會較大程度的影響建模精度。例如工程地質層中的③層中出現③ a 透鏡體,原系統中建模如要體現③ a,需要在場地分層中將③分為③1、③a、③2,鉆孔中的③層也需要進行人為拆分,以保證鉆孔地層的順序滿足標準地層層序。
(5)對鉆孔最后一層的處理錯誤
鉆孔分層數據中,最后一層雖然也指定了層底深度,但實際并不代表該層的實際底界位置,僅表示本層到該深層位置還沒鉆穿,實際底界位置一定大于等于該深度。
3 工程地質三維模型精細構建
根據前面對現有三維系統中建模算法的分解可知,建模效果不理想,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程序在實現建模算法過程中,單純從數學方法、DEM 層位疊加來考慮,尤其是對數據處理的過程,少有考慮地質現象本身沉積演化規律導致。
本研究是在現有三維系統中“基于標準地層的簡單地質體全自動建模”的基礎上,結合上海工程地質條件和鉆孔數據特點,針對原有建模缺陷進行優化。優化的基本原則是:以鉆孔資料作為構建地層模型的源數據,并盡可能多的將地質沉積演化思維融合到自動建模過程中,然后進行相應的建模工作,提升所建模型的準確性。
3.1 數據預處理優化
建模過程是以用戶數據為基礎的,建模前對數據的預處理是將用戶數據轉換為建模使用數據的過程,數據預處理的方式方法、精細度會直接影響到最終的建模效果。
3.1.1 標準層整理
標準地層是一個自上而下的一個有嚴格層次關系的地層級別樹。鉆孔、地質剖面或者地層頂底板等值線數據中的地層可以引用標準地層中的地層信息。對于場地范圍,作為簡單層狀體地質體,地層的上下關系、層次關系會嚴格遵循標準地層的整個要求,根據鉆孔數據自動建模方法正是以此為基礎進行的。
本文在對標準地層的處理方法上,數據模型主要有兩點變化:
(1)強化地層級別概念
參照“三維系統”中剖面圖自動成圖的原理,將原大層、亞層、次亞層的層次關系作為強約束關系來限定建模過程,后續的建模過程嚴格遵循“先連大層再連小層”的原則,保證層位的邏輯關系合理。
(2)增加對透鏡體的支持
若研究區范圍內部分地層內含類透鏡體對象,程序支持在標準地層中將該層進行標記,不作為亞層處理,待其它層面都完成后再單獨處理,避免了原“三維系統”中需要地質專業人員將夾層人為分為上下兩層的困惑。
3.1.2 鉆孔分層細分
鉆孔分層數據是工程地質鉆孔自動建模最主要的數據源,對該部分數據的精細處理是保證建模精度非常重要的環節。結合整個建模過程,本研究主要對鉆孔分層出現(或缺失)進行了如下細分:
(1)鉆孔中完整出現的地層
鉆孔中完整出現的地層是指在整個鉆孔分層數據中,該層有出現,且頂板、底板高程確定的地層。
(2)鉆孔中缺失的地層
鉆孔中缺失的地層指按照場地標準地層層序,該層位下部的地層已經出現,該地層還未出現的情況,如鉆孔中出現了⑤、⑦,按照標準地層層序,⑥本該在⑦上部出現而未出現,即判為缺失。
(3)鉆孔中未鉆穿的地層
鉆孔中未鉆穿的地層是指在鉆孔最后一層,雖然該層在數據庫中也有明確的層底深度數據,但實際并不代表該層的實際底界位置,僅表示本層到該深度還未鉆穿,實際底界位置一定大于等于該深度。
(4)鉆孔中未揭露的地層
鉆孔中未揭露的地層指按照場地標準地層層序,鉆孔最后一層下部的地層均為未揭露地層。
3.2 建模算法優化
在建模數據處理優化的基礎上,對原建模算法各個環節進行了針對性的優化,力爭做到在不影響建模效率情況下更準確的展現地下地質體的形態。
3.2.1 地層分級約束
在原建模流程中,整個過程是按照標準地層層序,從上至下,逐層構建地質面,最終完成整個地質體的構建。本研究中,因引入“先連大層再連小層”的地層級別思維,將原建模過程的大循環改為遞歸,具體步驟如下(圖3 所示):
(1)初始建模時,首先將所有鉆孔的地層合并到大層,并按照標準地層層序,循環構建大層的各個底部地層面,并完成后續的地層面高層調整,上下面求交得到相應地層缺失區邊界;
(2)后續按照標準地層層序,確立當前建模的地層級別和地層層號,將所有鉆孔的分層經過整理,取到與當前級別、當前層號匹配的邏輯鉆孔數據(每次傳入的并不是整個鉆孔,而是鉆孔的某一段分層數據,并且分層是根據當前地層級別合并過的),循環構建完成該級別的所有地層面,并且構建的地層面高程也受父地層的頂板、底板高程來約束;
(3)遞歸完成子層的地層面構建,直到達到建模需要的地層級別或沒有子層為止。
3.2.2 沉積過程反演
在整個地質建模過程中,對于相鄰鉆孔之間地層對比一致的情況,直接連接地層底部即可得到地層面,而最重要、最需要精細處理的部分,即為相鄰鉆孔地層對比不一致的情況,通過對尖滅點的計算得到地層缺失區邊界。
在前文建模流程分析部分,對現有程序模塊的計算過程進行了詳細分解,并總結了數據處理過程中的缺陷。結合實際問題,在本次程序編寫過程中也著重對該部分進行了反復嘗試和驗證,具體理解和實踐過程如下:
(1)上海地區工程地質條件總體變化不大,工程建設影響范圍內(埋深100 m 以淺)主要為晚更新世以來海陸交替相、以海相為主的松散堆積物;
(2)沉積地層是在長久的沉積作用下,碎屑沉積物不斷堆積形成的,地層缺失部分區域則主要是由于不斷的海進海退、河流侵蝕(淤積)等地質過程的作用導致;
(3)某地層缺失區的邊界計算基本原理:相鄰的兩個鉆孔,一個鉆孔存在該地層,另一個鉆孔缺失該地層,那么該地層的缺失區邊界一定在兩個鉆孔之間的某個位置;
(4)地層尖滅點為位置,不僅與兩個鉆孔的相對位置相關,還與兩個鉆孔中上下地層底板高程、地層厚度等相關,不能簡單的按照鉆孔間距直接計算;
通過與地質專業人員的交流,將出現地層局部缺失的原因概化為如下兩種情況:
(1)沉積地層被河流侵蝕:沉積地層在海退暴露地表后,受到地表形成的河流影響,河流所在區域的地層被不斷侵蝕,導致厚度變薄甚至完全缺失;
(2)侵蝕區填充地層被侵蝕:暴露在地表的地層因地質過程作用,再一次回到沉積作用為主的環境中,地層被侵蝕區域被新的碎屑沉積物填充,形成新的地層。以上兩種情況只是現象說明,實際的地質過程一定是極為復雜的,海進海退及沉積間斷交替進行的。
綜合前文分析情況,通過不斷的總結嘗試,程序中最終也按以上思維方式來計算地層尖滅點的具體位置,具體如圖4 所示。
圖4 中⑥層為典型沉積地層被河流侵蝕(⑥層被侵蝕后,⑤層沉積填充),在程序處理過程中,首先將缺失⑥層的B 鉆孔標記為不參與插值,通過其他鉆孔⑥層的底板高程,插值得出B 鉆孔所在位置的高程值,可視為被侵蝕前的當前位置⑥層的層底高程,將這三點連起來與⑤層界線的交點即為地層的尖滅點。這種計算方法看似簡單,實則與以往直接平推或者1/2 尖滅有本質區別,該計算方法計算出的尖滅點位置與相鄰鉆孔的相對位置、相鄰鉆孔中地層厚度以及全區地層的整體走勢都相關。
圖5 中④層為典型侵蝕區填充地層被侵蝕(⑤層被侵蝕后,④層沉積填充后被侵蝕,在鉆孔B處④層完全消失),在程序處理過程中,首先將缺失④層的B 鉆孔標記為不參與插值,通過其他鉆孔④層的底板高程,插值得出B鉆孔所在位置的厚度值,可視為被侵蝕前當前位置④層的厚度。該厚度越大,則說明上部地層沉積過程中對④層的侵蝕強度越大。本研究中根據該厚度值反算出的高程值,作為當前位置④層的層底高程,將這三點連起來與③層界線的交點即為地層的尖滅點。
以上兩種情況都是通過厚度反演的邏輯得到虛擬控制點,然后通過二次插值的方式與上下地層面求交計算出實際尖滅位置的,一致的邏輯也助于程序的具體實現。
3.2.3 地層最小厚度
根據與地質專業人員交流,在實際根據原始數據對鉆孔進行分層的過程中,待劃分的目標土層厚度小于0.5 m時,一般是忽略掉該層,與上(下)層進行合并處理的。在本研究編制的程序中,也引入了該判斷邏輯,可避免模型出現一些超薄地層導致建模結果偏離實際。
3.2.4 未鉆穿地層的處理
對于鉆孔分層數據中最后一層的層底深度數據,實際底界位置一定大于等于該深度。在實際建模過程中,如圖6,首先將未鉆穿⑤層的鉆孔B 標記不參與插值,通過其他鉆孔⑤層的底板高程,插值得出B 鉆孔所在位置的深度值,若得到的高程值大于B 孔⑤層深度,則取該深度值為⑤層的層底深度,否則取孔本身的⑤層深度。
3.2.5 未揭露地層的處理
對于某鉆孔分層數據中未揭露某層,處理方式與未鉆穿地層相似,但計算出的高程受上部地層的底板高程約束。如圖6 中,B 孔中未揭露的⑥層,計算⑥層層位是B 孔不參與計算,但計算結果⑥層的底界線不得超過⑤層底的計算值。
3.3 插值算法選擇
由于鉆孔之間的距離稀疏程度、方向、數據值存在差異,鉆孔以外未知的地質特性需要插值和推斷,散亂點插值在地學領域有著廣泛的應用前景,常用的空間插值方法有以下幾種:
(1)距離倒數加權法
距離倒數加權法用距離的倒數作為權值,算法簡單,易于實現,但該法沒有反映實際插值曲面的數據分布特性,易于局部失真。
(2)最近鄰點法
最近鄰點法以最近鄰點的樣本值作為插值點的值,適用于臺階型的參數場。
(3)最小曲率法
最小曲率法是構造最小曲率的曲面,主要考慮曲面的光滑性,但不是精確的插值方法,容易嚴重失真。
(4)三角剖分法
三角剖分法把數據點連成三角形網絡,落在每個三角形內的網格點由三角平面方程插值計算,該法依據原始數據,但繪出的等值線生硬機械,折線和陡階多,不光滑。
(5)Kriging 插值方法
Kriging 插值方法是法國地理數學家Georges Mathero和南非采礦工程師Krige DG 發明的一種用于地質統計學中金礦品味的優化插值方法。Kriging 方法通過引進以距離為自變量的半變差函數來計算權值,由于半變差函數既可以反應變量的空間結構特性,又可以反映變量的隨機分布特性,利用Kriging 方法進行空間數據插值往往可以取得理想的效果。另外,通過設計變差函數,Kriging方法很容易實現局部加權插值,克服了一般距離加權插值結果的不穩定性。
本研究由于條件所限,雖對各個插值算法原理進行了分析研究,但并未逐一進行對比驗證,而是借助Surfer 進行插值計算,采用了普遍認為較合適的Kriging 插值方法,插值網格點X、Y方向間距約為10 m,其他參數采用默認值。
4 場地案例與精度評估
本次研究以中山公園所在控詳規劃單元為研究區進行建模,該研究區內開展過1:2000 圖幅工程地質分析評價,編制主要土層埋藏分布圖,詳細的人工繪圖成果可供自動建模精度評估參照比對。
4.1 場地數據概述
中山公園研究區范圍總面積約4 km2,收集整理各類具有利用價值的工程地質鉆孔總計1817 個,總進尺86164 m,其中大于50 m 的鉆孔842 個,平均孔深48.41 m,取土樣鉆孔1372 個,靜力觸探孔435 個,具體數據量見表1。利用工程地質鉆孔平面分布見圖7。
4.2 場地地質情況
根據地基土的成因、時代、結構特征及物理力學性質指標等,示范單元區地表下100 m 深度范圍內土層分為10 個工程地質層及分屬不同層次的亞層,地質時代為中更新世~全新世。
全新世土層(Qh)一般厚度為20~30 m,在古河道切割區,厚度達60 m 左右,共分為五個大層,土層序號為① ~ ⑤層,其中:②層分②1 和②3 兩個亞層,⑤層分為⑤1、⑤2、⑤3、⑤4 共四個亞層;晚更新世土層(Qp)共分為四大層,土層序號為⑥ ~ ⑨層,其中,⑦、⑧、⑨均劃分為兩個亞層,即⑦1、⑦2、⑧1、⑧2、⑨1、⑨2;中更新世土層(Qp2),土層序號為⑩層。
4.3 鉆孔分層標準化
4.3.1 標準化考慮的因素
標準地層主要以上海市工程建設規范《巖土工程勘察規范》(DGJ 08-37-2012)中地層層序表為標準,結合《上海市城市地質圖集》中各主要地基土層埋藏分布等值線圖、土層物理力學參數、鉆孔描述等進行鉆孔標準化。
4.3.2 地層層級劃分
標準化過程中,地層層級劃分為二級,即僅細分到亞層級(如⑤1 與⑤2、⑧1 與⑧2 等)。主要是考慮二級土層間沉積環境和土性差別較大,而三級土層間沉積環境和物理力學指標差異小,且工程建設過程中的主要地質問題基本沒有本質區別。比如⑤1-1 與⑤1-2,⑧1-1 與⑧1-2 層基本上就是黏土與粉質黏土的區別,物理力學指標差異很小,均屬于黏性土的類別,工程建設及地下空間開發過程中主要考慮的是地基變形的問題。
4.4 典型層建模精度
該區域共揭露地層10 層,對于全區范圍內出現的地層,因鉆孔數據密度較大,三維系統中原有功能也能將成果表達得很好,以下主要針對一些局部缺失的地層,與人工繪圖成果進行對比驗證(圖8~ 圖11 中,左圖為筆者優化后的建模結果,右圖為人工繪圖成果)。
4.4.1 ②3 層
該層主要分布在西北部吳淞江以北。該層埋深總體變化不大,層頂標高一般在0~1 m 左右。厚度上該層變化較大,在1~16 m 之間,吳淞江沿岸地區厚度較大(如圖8)。
4.4.2 ③層
該層在區內廣泛分布,僅在吳淞江兩岸②3 層厚度極大區缺失。軟土層埋深及厚度隨淺部粉土層(②3 層)的厚度變化而變化,②3 層厚度大地區軟土層埋藏深、厚度薄,反之則埋深淺、厚度大。②3 層缺失區,軟土層埋深一般為4 m 左右,厚度一般大于12 m;吳淞江兩岸部分地區②3 層厚度大,軟土層埋深一般均大于10 m,厚度則一般小于8 m(如圖9)。
4.4.3 ⑥層
⑥層為全新世和更新世分界的標志層,由于受到古河道的切割,該層分布不連續。研究區西部有大的古河道分布,且切割深度大,一般大于40 m(如圖10)。
4.4.4 ⑦層
該層為河流相沉積地層,分布廣泛,在古河道切割較深地區缺失。受到古河道切割影響,該層埋深、厚度變化較大,其埋藏變化與其上第一硬土層基本一致。正常沉積區埋深一般為28~31 m。古河道切割區則由于切割深度的不同,使該層埋深變化差異較大,從35~50 m 不等(如圖11)。
4.5 誤差原因分析
在進行程序自動生成結果與人工成圖結果對比過程中,也發現一些不一致的地方。例如⑥層,由于該層的區域分布不連續特征非常典型,從兩圖對比可看出幾處小范圍不一致,如圖12、圖13 所示。圖中差異較大的有A、B、C 三處,其中,人工繪制的平面分布圖在邊界附近人為的勾出了A、B 兩條河流分支,而程序自動繪制的結果則在C 處多出了小的缺失區。
經過與鉆孔數據的對比,發現:
(1)河流A 分支處,實際有鉆孔數據約束,且鉆孔中出現了⑥層,屬于鉆孔數據與人工成圖結果矛盾;
(2)河流B 分支處,確實由于缺少鉆孔控制,程序無法從鉆孔數據直接推斷出該處的河流實際走向,屬于數據精度不足時人為推斷;
(3)C 所指向的兩處,實際鉆孔分層中未見⑥層,而人工繪圖有意忽略了這兩處小的缺失區,屬于鉆孔數據與人工成圖結果矛盾。
三處的對比驗證可以看出,程序始終是忠于數據的,而人工繪圖結果則對數據有選擇性的進行了取舍,看似與鉆孔數據矛盾卻不能說明人工成圖結果的錯誤,可能是鉆孔分層數據本身不準確導致。
5 結論和展望
本文結合上海工程地質實際數據情況和程序基礎,論證了鉆孔自動建模方法的適用性,對現有三維系統的鉆孔數據自動建模流程進行了分解,并詳細分析了系統在實現該建模方法中的缺陷;并針對現有程序中的缺陷,在三維系統框架下,引入地質沉積演化過程,精細實現了“根據鉆孔數據自動構建地層結構”的過程;最后結合中山公園所在控詳規劃單元內的鉆孔數據,用改進后的建模方法進行建模;將建模結果與人工生成的成果圖進行對比,建模結果能滿足地質專業人員工作要求。
本研究初衷是在現有三維系統的基礎上,通過改進建模方法來提升鉆孔數據自動建模的表現能力。隨著研究工作的進一步深入,筆者認為三維地質建模(包括全自動建模)工作的主角始終應該是地質專業人員,程序算法優化能做到的,是在功能實現過程中,利用盡可能多的數據并忠于數據,避免陷入地質條件排列組合的思維陷阱。對于建模原始數據預處理、判別、加工的過程則是自動建模精度提高的源頭,模型的精度一定是建立在各個環節的精度控制基礎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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