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或思想（組詩）

許文波

雨前，或思想

在院子里默默地掃地，前后左右

以便為雨點騰出可愛的腳印

也感謝那些落葉，像某集懸疑劇的開始

我再一次確認了，它們也來自春天的拼圖

有關母體，有關一聲聲嬰兒般的啼哭

包括墜下時的疼痛，都是世間美麗的銘記

我在院子里掃地，也是在掃自己

四周涌起的風聲也烘托了

這個愈來愈靜下來的早晨

停住

柏油路停住不動

綠燈重復矗立進倒計時

樹影們最后扒開窗

它們在鏡像里似是而非

風覺得可疑

已經早早移走自己的尾巴

太陽底下沒有行人

一條不規則的曲線追趕白蝶

砍樹

春雨寒涼

昨晚下了一夜，下午又淅淅瀝瀝起來

壞天氣沒有好轉的意思

灰色調籠罩

時鐘的每一針行進緩慢，像要停止

我又從玻璃窗后面掃視了一遍

那滿樹漂亮的白玉蘭并不自憐

七八朵，有時更密集地被抓扯下來

居民樓里的人，為了爭取多些采光

圍墻邊的另兩棵已經被除去

根須

梅花是春天落實到人間的一筆

當然也包括草色

而心河解凍

喜色便坐船來到人們臉上

這也是易見的

感性瞬間

它肯定有龐大的根須

也許駐扎在這里

也許不是

午后面對陽光的照射

有一種虛無感

已拿捏不出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