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農業振興模式與實踐

袁合濤， 殷兆霞

（1.安康學院陜南生態經濟研究中心，陜西 安康 725000； 2.安康市農業技術推廣中心，陜西 安康 725000）

0 引言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體現了生態文明思想的時代特征，是適應新發展階段、踐行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促進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1]。2022 年中央1 號文件《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 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指出，必須穩住農業基本盤，確保農業穩產增產、農民穩步增收、農村穩定安寧，同時要求推進鄉村生態振興。生態農業是推進生態振興與農業振興共同實現的有效路徑，是以生態和經濟協調、綠色、循環、再生為發展原則，以實現農業生產高產、高效、優質和可持續發展為目標，在傳統農業有效經驗的基礎上，運用現代管理手段，獲得較高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現代化農業[2]。生態農業是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新途徑，是實現農民生活富裕和農業產業興旺的新思路。

1971 年，生態農業的概念首次由美國土壤學家威廉姆·阿爾伯里奇提出，隨后許多研究人員在此觀點的基礎上提出了不同的觀點[3]。目前我國的生態農業發展融入了生態文明建設理念，尊重自然、生態優先、綠色發展及可持續發展是生態農業與生態文明共同的建設目標。梳理既有文獻發現，對生態農業的研究視角各有不同。胡濤等[4]對40 年來我國生態農業發展進行了回顧，認為生態農業理念已被廣泛接受，并進入生態文明新階段，生態經濟效益不斷上升，生態農業對實現碳中和的作用逐漸凸顯。江鳳香等[5]對綠色生態大健康農業產業鏈模式化進行研究。郭顯鵬等[6]研究了生態農業、鄉村旅游和鄉村振興協調性。郭婉瑩[7]從生態農業視角研究了農村經濟可持續發展的路徑。歐婧[8]從循環經濟視角探討生態農業可持續發展路徑。楊興杰等[9]認為，市場收益是刺激農戶采納生態農業技術的關鍵因素。梁正文等[10]探索西部地區生態循環農業發展途徑與體系創新。劉華婕[11]分析了鄉村振興背景下生態農業創新發展。王瑾等[12]基于扎根方法研究了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我國生態農業培訓模式及影響因素。崔民等[13]利用IV-Heckman 模型、中介效應和遮掩效應法，實證分析了參與培訓對農戶生態農業技術采納決策和采納程度的影響。張文妍[14]圍繞生態與低碳兩大核心要素構建生態農業評價指標體系。田偉等[3]運用傾向得分匹配法評估合作社在發展生態農業過程中的中介作用。尚杰等[15]基于選擇實驗法研究了小農戶銜接生態農業產業鏈的偏好與異質性。長期以來，農戶粗放經營的生產方式給農村生態環境及農業可持續發展帶來了嚴重威脅，生態農業自然資源利用率高，同時可以改善生態環境，是新時期農業發展的必然方向[16]。

綜上所述，既有研究成果重點討論了生態農業發展理念、核心要素、指標體系和農業產業鏈等內容，這些研究成果為生態農業振興提供了理論基礎，但由于生態農業是近些年興起的新研究領域，仍然存在較大研究空間值得探索，如現有文獻從“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視角研究生態農業的尚不多見，并且多是從宏觀層面研究的。目前，秦巴山區生態農業發展方式比較粗放，存在產品類型不夠豐富、質量有待提高等問題，急需提檔升級和高質量發展。

本研究以秦巴山區陜西省安康市忠誠村為例，研究生態農業振興模式，是因為忠誠村生態農業發展在秦巴山區具有較大知名度和影響力，其發展歷程和產業振興路徑既具有典型性，又具有一般性。2020 年5月—2022 年6 月期間多次深入忠村村調研，采用深度訪談和參與式觀察等方法獲取第一手資料。通過對這些調查資料的深入分析，從微觀層面深入剖析生態農業振興路徑，形成以生態農業為主導產業的鄉村產業振興案例，從整體上闡釋忠誠村的主要做法及經驗啟示，總結出“三主體三聯三生”生態農業振興模式。作為一個從貧困村發展起來的富裕村，其產業振興路徑對于其他村莊具有實例參考和借鑒價值。

1 實證案例

1.1 研究區概況

1.1.1 村情村貌

忠誠村位于國家主體功能區中限制開發的重點生態區和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水源涵養地，地理位置優越，交通優勢明顯，自然生態環境優美，距離安康市中心城區約5 km，轄4 個村民小組305 戶1 017 人，全村耕地120 余hm2，水田13.33 hm2。近年來牢固樹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充分開發利用豐富的山林資源，大力發展生態農業，生態農業已成為忠誠村農民增收致富的主導產業，占農業經濟總收入的45.7%。

1.1.2 獲得榮譽

忠誠蔬菜農民專業合作社被農業農村部授予國家級示范社，天瑞塬職業農民技術培訓學校被農業農村部認定為全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示范基地，忠誠蔬菜生產園區被認定為省級現代農業示范園區、漢濱區航母級園區。產業發展帶頭人先后榮獲陜西省農業產業化工作先進個人、陜西省十佳優秀職業農民、陜西省脫貧攻堅致富帶頭人、陜西省脫貧攻堅奉獻獎和全國勞動模范等榮譽。

1.1.3 經驗推廣

產業發展帶頭人應邀在中亞五國線上會議陜西分會場作交流發言，通過全面落實國家精準扶貧政策，充分調動貧困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按照組織聯建、產業聯盟、資源聯享的模式，把貧困戶鑲嵌在致富產業鏈上，讓90%的貧困戶通過發展生態農業實現脫貧。依托綠水青山環境和富硒資源稟賦，將綠水青山轉換為金山銀山，打造生態農業基地和鄉村振興示范村。

1.2 發展模式

1.2.1 合作社+農戶+產業聯合體

堅持以生態農業為基礎，科學構建利益聯結機制，增強農民自主發展意識，激發農民創新創業動力，持續推進合作社+農戶+產業聯合體模式，使分散經營的小農戶與社會化大生產有效銜接，實行區域化布局、專業化生產和規模化經營。按照統一流轉土地、統一規劃布局、統一設施建設，農戶反租倒包、分戶經營的辦法，建立規模化、設施化、標準化的生態農業園區。

1.2.2 組織聯建+產業聯盟+資源聯享

按照市場經濟規律，組織農民進行區域化、規模化農業生產，將生態農業與農耕文化傳承、創意農業發展、鄉村旅游、民居保護、林果經濟、生產加工、保鮮倉儲、包裝配送、親水休閑、親子研學和農民培訓有機結合，推動一二三產融合發展。不斷優化村組織建設、優化生態農業組織形式、優化生態資源配置方式，通過聯建使基層組織強起來，通過產業聯盟使生態經濟效益最大化，通過資源聯享促使生態農業振興。

1.2.3 生態良好+生產發展+生活富裕

利用傳統農業基礎、生態資源稟賦、現代農業科技等條件大力發展生態農業，遵循生產與生態并重，保護與開發并舉的理念，統籌考慮農業資源和生態環境承載力，建立脫貧戶優先安排勞務、優先承包直營店、優先土地入股、免費提供標準化大棚、免費提供蔬菜種苗及免費提供技術培訓長效發展機制，實現脫貧戶增加收入、村集體增強實力和產業增進效益的成效。在發展產業經濟的同時，注重提升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走生態良好、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的文明發展道路。忠誠村“三主體三聯三生”生態農業振興模式如圖1 所示。

圖1 忠誠村“三主體三聯三生”生態農業振興模式Fig.1 "Three main bodies，three connections and three lives"ecological agriculture revitalization model of Zhongcheng Village

1.3 主要做法

1.3.1 打造興農之窗

利用秦巴山區生態、綠色、人文優勢，堅持“人不負青山，青山定不負人”的生態理念，以農業農村部認定的國家地理標志產品為核心載體，選址月河川道自然地形，按縣區地圖位置集中展示紫陽富硒茶、瀛湖枇杷、嵐皋魔芋、平利女媧茶、白河木瓜、寧陜香菇、寧陜豬苓、寧陜天麻、鎮坪黃連、鎮坪洋芋、鎮坪烏雞、旬陽拐棗、旬陽獅頭柑、石泉桑蠶繭及石泉黃花菜，形成“農之窗”特色窗口。充分結合區域自然資源、氣候條件、生態環境等特點，統一籌劃、科學布局，按照生態農業發展側重點和未來方向，著力打造富有特色的生態鏈條，最大限度釋放農業文化魅力，并融入時代性元素，不斷提升生態農業品牌內涵和形象。忠誠村國家地理標志產品如圖2 所示。

圖2 忠誠村興農之窗區國家地理標志產品Fig.2 National geographical indications products in window of prosperity for agriculture of Zhongcheng Village

1.3.2 突出主體功能

綜合考慮忠誠村地形地貌、資源分布、道路交通等因素，依托農村山水田園、農耕文化資源和現代農業等發展基礎，產業振興布局如圖3 所示。包括興農之窗區、植物工廠區、智慧農業區、功能蔬菜區、綠色蔬菜區、花卉苗圃區、瓜果采摘區、親水休閑區、農民培訓區和生產加工區10 個功能區，建設具有生產、生活、生態特征，融觀農之窗、采農之果、賞農之道、品農之味、帶農之貨和感農之情6 大功能于一體的生態農業振興示范點。從多個維度視角進行考量，在秉持因地制宜原則的基礎上，不斷豐富創新開發新項目，延長產業鏈、補齊供應鏈、創新價值鏈，最終實現可持續發展。

圖3 忠誠村生態農業振興示范Fig.3 Demonstration of ecological agriculture revitalization in Zhongcheng Village

1.3.3 融合一二三產業

堅持生態農業為基、農旅結合為徑、農耕文化為魂、美麗田園為韻，整合各級各類項目資源，推進農業與康養、旅游、文化和教育等產業深度融合，積極推廣新品種、新技術、新設施，打造農產品標準化、精品化、品牌化和生態化生產，推廣循環、生態、綠色發展方式，大力提升生態農業發展水平，著力將生態農業發展成為繁榮農村、富裕農民的支柱產業。忠誠村一二三產業布局如圖4 所示。

圖4 忠誠村一二三產融合布局Fig.4 Integration layout of primary，secondary and tertiary industries in Zhongcheng Village

2 經驗啟示

2.1 致富能人選得好，發揮了“領頭雁”作用

忠誠村依靠本土人才的帶動，成功走出了生態農業致富道路，使貧困落后的空殼村逐漸變成了遠近聞名的小康村、文明村、幸福村。實際上，鄉村產業振興離不開“領頭雁”的帶領，人才是產業振興的重要保障。要把走出去的專業人才、年輕人、致富能人請回來，帶領村民抓住鄉村振興帶來的機遇，投身生態農業發展，以此助推鄉村產業振興。鄉村人才開發應立足鄉村振興需求，明確目標群體，以職業農民、農業科技人才為重點，實施精準人才引進和培養政策，為有意愿在鄉村發展的各類人才創設良好發展環境，讓“領頭雁”成為鄉村振興的基石。

2.2 主導產業選得好，堅持生態農業不放松

忠誠村利用月河水源和耕地資源，從菜籃子入手，將“小蔬菜”做成了興農富農的“大產業”，并不斷延伸產業鏈，持續創新價值鏈，把自然資源和農業資源進行特色改造和深度開發，使生態農業成為忠誠村振興的主導產業。在產業振興過程中，各地資源稟賦差異對產業發展路徑影響較大。忠誠村因地制宜，形成了有特色的一二三產融合發展模式值得推廣。實現鄉村三產深度融合發展，關鍵是要充分利用區域資源稟賦，開發有核心競爭力的主導產業，強化價值鏈、創新鏈與產業鏈的拓展，提高鄉村特色產品附加值，助推鄉村產業興旺。

2.3 發展規劃做得好，產業振興思路清晰

忠誠村堅持產業振興、規劃先行，按照生產高效、生活宜居、生態美好的總體要求，聘請專業設計單位從基礎配套、產業發展、旅游開發、民居改造和從業分配等方面進行統一規劃，明確發展思路和方向，按照總體規劃分步實施的策略逐步落實，規劃解決了做什么、為什么、怎么做3 個問題，這是忠誠村發展總藍圖，總藍圖避免了產業發展和基礎建設陷入隨心所欲、資源浪費乃至迷失方向的困境，以便精準、科學、有效推進鄉村產業振興。通過產業發展規劃的編制可以深入了解鄉村產業發展背景、發展現狀、存在問題、解決措施和實施保障等內容，確保產業振興符合鄉村發展實際需求。編制好發展規劃對于優化產業發展定位、產業結構、產業體系、空間布局和產業鏈條具有重要意義。

3 結束語

大力發展生態農業是加快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推動鄉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重要舉措，是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生態文明思想的科學實踐。從忠誠村發展實踐和成功經驗來看，“三主體三聯三生”生態農業振興模式是成功的，值得推廣應用。秦巴山區具有發展生態農業的資源環境優勢，要因地制宜，充分利用資源稟賦和現代先進技術不斷提高生態農業生產效率，驅動生態農產品產業鏈升級，促進生態農產品數字化生產，充分認識生態農業對農民增收的積極作用，切實推動生態農業產品由低水平供需平衡向高水平供需平衡躍升，創新生態農業發展模式，讓社會各方參與到生態農業發展過程中，大力推廣鼓勵農村經營主體持續拓展農業多種功能，挖掘鄉村多元價值，培育優勢特色產業集群，推動鄉村振興農業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