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交子的起源

江陵

摘 要：交子是世界上最早的紙幣。交子的起源，有唐代飛錢說，契券指垛說，柜坊票據說，停止鑄錢說，鐵錢笨重說等。筆者以為交子的出現，是受鑿紙為錢以送葬的啟發，是為了適應宋代商品經濟發展的需要，同時也與當時金融機構的發達有關。

關鍵詞：紙錢；宋代；商品經濟；金融機構

世界上最早的紙幣，公認是北宋產生于四川的交子。元朝時，馬可波羅才將紙幣傳播到伊朗。而后紙幣又傳到日本、高麗。直到500年后的1690年，歐洲瑞典才開始使用這種紙質貨幣。

關于交子的起源，中外學者都進行過廣泛探討。目前大致形成了下面幾種看法：

朱契根據《宋史·食貨志》（下）“會子”條謂“交子、會子之法，蓋有取于唐之飛錢”，主張交子起源于唐代的“飛錢”。劉厚滋進一步指出“飛錢”又叫飛子，是一種匯票，買飛子者不復支錢，轉相授受，乃漸成一種習慣上的通用貨幣。彭信威認為交子是由契券發展而來。他在《中國貨幣史》中說，大概在五代十國的時候，已經有紙幣性質的流通手段，市面上用契券指垛來交易，和紙幣有著一樣的性質。日野開三郎卻說交子起源于柜坊票據。柜坊初起于長安，后經五代及宋，漸次波及各地，而尤以益州為甚。票據的流通及金融機關的發達，乃交子出現的前提。加藤繁則引《續資治通鑒長編》卷五十九“真宗景德二年二月庚辰”條“先是益、邛、嘉、眉［雅］等州歲鑄錢五十余萬貫，自李順作亂，遂罷鑄，民間錢益少，私以交子為市”的記敘，說交子的出現是因為停止鑄錢，因錢少而產生。還有人說，宋代四川以鐵錢為主，鐵錢很重，買一匹羅要二萬個錢，有一百三十斤重，這樣才催生了交子。

我卻認為交子的來源是紙錢。唐封演《封氏聞見記》卷六“紙錢”條云：

紙錢，今代送葬為鑿紙錢，積錢為山，盛加雕節，舁以引柩。按古者享祀鬼神，有圭璧幣帛，事畢則埋之。后代既寶錢貨，遂以錢送死?！稘h書》稱盜發孝文園瘞錢是也。率易從簡，更用紙錢。紙乃后漢蔡倫所造，其紙錢魏晉已來始有其事，今自王公逮于匹庶，通行之矣。凡鬼神之物，其象似亦猶涂車芻靈之類。古埋帛金錢，今紙錢皆燒之，所以示不知神之所為也。

封演（生卒年不詳），渤海蓨（今河北景縣）人，其生活年代約在唐玄宗至唐德宗時期?！端膸烊珪偰刻嵋吩u價他的《封氏聞見記》說：“唐人小說多涉荒怪，此書獨語必征實?！惫势渌浛尚哦阮H高。

紙錢也叫錢紙，是在摞起來的紙上鑿出銅錢模樣來代替銅錢的喪葬用品。封氏說，紙錢的出現，和造紙術的發明有關，“其紙錢魏晉已來始有其事，今自王公逮于匹庶，通行之矣”，可見唐人把紙錢作為銅錢的替身以燒代埋已成時尚。唐人送葬普遍用紙錢，唐以后直至近代的人也是如此。

送葬鑿紙為錢以替銅鑄，雖意在哄鬼，然這種冥幣的出現也為后來紙幣的流通埋下了伏筆。至少，它對后人制造交子是一種啟發，最終把紙錢的象征意義轉換成了紙幣的使用意義，使其從陰間走向陽間。

從紙錢到交子，這種冥幣與貨幣的角色轉換固然有一個過程，但也需要客觀條件的許可。交子之所以產生在宋代，一方面是受紙錢的啟發，另一方面則是笨重的銅錢、鐵錢制約了商品經濟的發展，不得不進行變革。這同時，也與北宋官府的主導及金融機構的發達有關。沒有益州交子務等的支撐，交子根本就發行不了，即使發行了也流通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