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島的美麗與危險

姜雯

印尼媒體11 月8 日報道，一名34 歲的中國男子在巴厘島溺水身亡—后來被證實是網紅仲尼、cos 圈頂流卡琳娜的丈夫。印尼官方表示，仲尼是在一個危險的地方游泳，水流很急，也有“禁止游泳”的標志，這是一次意外。事實上，巴厘島已經發生很多起與“水”相關的事故，此前中國駐登巴薩總領事館也曾發文提醒前往巴厘島旅游的游客注意涉水安全。

作為旅游勝地，中國人去巴厘島到底安不安全—這是網友常常討論的話題。

今年8 月，我帶著母親和友人去巴厘島自由行，在浮潛時發生了狀況，所幸沒有生命危險。當時我們一行四人，除了我以外，全部不會講英文，另外兩人未下海，我則和母親紛紛跳入海中。我們本應只在船只附近浮潛，船上也有當地領隊和工作人員看護。然而，船只竟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開走了，而且當時正在浮潛的游客并不知道。

拉著不會游泳的英國人轉了一圈，印尼人說：你必須要體驗一次。

我先是被一名不會講英文的印尼人從水中引導向后游，當我抬頭時，我發現附近沒有我們的船，我還以為是自己游太遠。我向這名印尼人解釋，我母親也在海里，她不會講英文，我要去找她。在溝通無效后，這名印尼人直接離我而去。我在海里游了很久，試著去找離我最近的其他船只詢問，但我得到一個令人害怕的答案：“你們的船開走了，在很遠的地方，你可以先上我們的船回去。”我拒絕上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自己的船，找到我母親。我朝著“很遠的地方”奮力游泳，途中遇到他國游客，他們都在找船。在我終于找到船只后，我發現我母親不在船上，更為令人憤怒的是，領隊撒謊，他說：“我們沒有開遠，只是轉了個很小的彎。”一旁的英國游客臉色很差，對我說：“開了非常遠，他們撒謊。我們也找了很久。”

費了好一番事才找到母親，原來她遭遇跟我一樣，我覺得后怕。但整趟巴厘島乃至印尼別處的旅行也讓我思考：某種程度上，“安全”也是個社會和文化問題。印尼人其實本身就非常隨性且親近自然，與印尼友人同行時，他們也常常在做著“不安全”的事情。也就是說，我們所理解的“安全”其實是不同的“安全”。此外，“安全”本身也是一個社會問題，它包含了經濟基礎、教育、觀念等各種復雜因素。

我母親后來告訴我，她所理解和經驗的浮潛是“把頭伸進海里看看魚”，而不是“直接從船上跳進海里”。除了遇到“船只開走”這件事，巴厘島的浮潛其實令她獲得了新的經驗并感到愉快。這讓我想起另一件事，我們的船上有個英國人不會游泳，船上的印尼人就鼓勵他穿著救生衣、套著游泳圈。印尼人的水性相當好，還直接跳進海里，拉著不會游泳的英國人轉了一圈，印尼人說：你必須要體驗一次。

當然，“體驗”與“安全”往往有著相悖的一面。所以如果能在“體驗”上加強安全措施和提高安全意識，那么作為旅游勝地，巴厘島才能不負它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