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間句法和有機秩序視野下的村落提升研究

引入空間句法為評價村落空間提供了量化性的參考，運用其軸線圖分析法建立昆明呈貢海晏村拓撲結構分析模型，在此基礎上計算整合度、深度、集成度等，再引入數理統計與平面形態結構模型，結合實地調研進行校驗，深入解讀海晏村的空間組織形式，對其建筑和道路規劃提出優化策略，找到村落“生長”與保護的共通點。

空間句法; 有機秩序; 村落保護; 提升研究

TU982.29A

城鄉規劃與環境建設城鄉規劃與環境建設

［定稿日期］2023-03-16

［作者簡介］和心怡（2000—），女，在讀本科，研究方向為傳統村落與建筑技術。

0" 引言

2017年黨的“十九大”正式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生態宜居是鄉村質量發展的核心，宜居應以人的感受作為主要評價體系。鄉村人居環境的概念最早由吳良鏞提出，將其定義為“人類聚居生活的地方”。亞歷山大（Christopher Alexander）的有機秩序“平衡論”在建筑學的語境下，是傳統人居環境的核心特征［1］。

空間句法為評價村落空間提供了量化性的參考，運用其軸線圖分析法建立昆明呈貢海晏村拓撲結構分析模型，在此基礎上計算整合度、深度、集成度等，再引入數理統計與平面形態結構模型，結合實地調研進行校驗，深入解讀海晏村的空間組織形式，對其建筑和道路規劃提出優化策略，找到村落“生長”與保護的共通點。尤其是目前海晏村作為“網紅村落”，更應該實現在村落保護的基礎上進行旅游開發，統籌經濟與文化的協調發展。文理并舉結合科學的量化與傳統的經驗。

1" 地理區位特殊性

海晏村坐落于昆明大漁片區西南岸，在1961年從晉寧片區被劃到撈魚河片區受管轄至現在，緊鄰撈魚河公園，距離昆明市中心約30 km，氣候宜人，靠近滇池冬暖夏涼［2］。以平原為主，其地勢平坦，西南濱水沿岸有低矮的山丘，上有墓園。海晏村保留了部分漁港原貌，魚的形狀在聚落形態上也有所映射，當然最本質的還是地理原因，自然村落的形態是長期的對自然村落適應的有機體，海晏村順著滇池沿岸鋪陳展開，歷經幾次發展逐漸拓展。中國文化發源于黃河流域，西方文化發源于沿海，可見水在人類文明歷程中的重要性，這也是古滇王國繁盛一時的原因之一。古時出于對自然資源的保護和利用，文明開化后出于對生態基本格局的尊重，常常會沿河岸或海岸線進行保護區的劃分，從政府和政策的宏觀層面進行保護。

2" 有機秩序與調研實證

海晏村在滇池沿岸流域形成了傳統的漁村文化，后來隨著貿易往來形成了重要的碼頭；為滇池沿岸七個古村落中唯一留存至今的古村落。又因為滇中地區的亞熱帶高原季風氣候，多風多雨，一顆印民居受到大量推崇。在民居層面鮮明得表現了院落式滇中聚落風貌，這些特點又進一步得反映在其空間形態之上。

2.1" 肌理層面

海晏村是滇池唯一留存至今并較為完整的保留了云南傳統民居和滇池漁業文化特點的村落。海晏村的建筑肌理隨著建筑單體的大小、方向、間距表現出一定程度的隨機紊亂，但是在整體機理上依舊延續魚骨狀格局。由一條長約2 km的青石板路充當脊柱貫穿其間，魚頭至滇池東岸老碼頭，魚尾延伸至環湖路，傳統建筑和商鋪鑲嵌在脊柱周圍，在魚骨狀的脈絡周圍生長出建筑與空間構成海晏村的完整形態［2］。

2.2" 格局層面

農宅單元的個體建造行為應該與村落營建的整體性原則相一致，主要體現在人工建成關系與自然環境的一致性上。海晏村延續了典型的傳統漁村發展格局，農宅緊鄰橫縱水系緊貼布置，南北向陸地除了少量道路和共建占用外被最大限度的保留作為耕地。近些年農宅的新建和生長。

村中保留著部分其布局如彎曲的魚骨狀，海晏村的“魚骨”路網格局已經搭建好了穩固的“結構性框架”，此后近六百年不斷更新。鄉土建筑基本按照此魚骨狀的結構分布，形成“門當戶對”的格局，最初的建筑基本沿主街道順序分布，然而新搭建的鋼筋混凝土建筑不斷向南擴張和見縫插針得擠在鄉土建筑中間打破了村中原有的平衡，甚至有的新建建筑搶占了道路位置。

2.3" 形制層面

各住宅單元在規模以及體量層面應該接近平衡。隨著村落的發展與規劃，許多傳統的民居建筑被拆除，在整體布局上延續著古漁村的傳統風貌，但是在形制層面上的遺跡逐漸減少，尤其“一顆印”建筑已經所剩無幾。海晏村建筑以一字形、L形、U形、回字型作為主體，其中回字形建筑數量較少。

2.4" 形式層面

各村落住宅的建筑語言形式與建筑群體之間應該呈現統一的平衡。海晏村的建筑絕大多數屬于民居建筑，以土房和混凝土建筑作為主體，磚房建筑很多已經被拆除。海晏村不斷改建與更新，其中有許多建筑的加建沒有考慮原有風格，單從功能和經濟上考慮忽略了其原有的風格和文脈，對于村落的形式造成了一定的破壞，有些地方形成了不倫不類的風格（圖1、圖2）。

3" 空間句法與調研實證

將海晏村聚落的路網結構單元進一步進行空間句法的分析。先進行測繪觀測，用CAD進行整理與繪制，如圖所示提取軸線，將調試好的軸線圖導入Depthmap進行量化分析，設置參數后軟件根據各個空間的參數值對線段進行染色，根據數值高低從暖色到冷色過度，指代其所對應的潛在屬性，直觀呈現聚落空間單元的空間形態特征。

深度值指的是從一個節點穿行至另一個節點所要經過的最短路徑的空間數，計算公式是MD=（∑深度×該深度上的節點數）/（節點總數－1），是衡量空間元素所到達的交通潛力以及滲透性，呈現負相關。

整合度（又稱集合度）反映了系統中該空間與其他空間的集聚或離散程度，與空間可達性呈現正比?？衫斫舛缺硎緩木植靠臻g理解整體空間的難易程度。

城鄉規劃與環境建設和心怡： 基于空間句法和有機秩序視野下的村落提升研究——以昆明呈貢區海晏村為例

3.1" 基于空間句法的可理解度評價

作出相關線路圖后根據空間句法理論求可連接度和集成度的相關度，得到空間句法中相應的概念“可理解度”?？衫斫獬潭绕?，R2=0.296281顯著小于0.5，可連接值和集成度不匹配，在行進的過程中會給人帶來迷惑，這是由于規劃不合理造成的，按照魚骨狀的理想模型R2應顯著大于0.5。

在局部理解度和整體集合度的回歸模型中R2=0.672431大于0.5，說明村中整體協調性較好，村落呈現整體自然發展的態勢，未形成不同區域不同類型新老建筑格局相互對峙的局面。如何在舊有格局及道路系統上進行微調，尊重空間肌理，處理好“村落的生長”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通過空間句法的分析得出村落中最初的規劃是合理的，但是在后期擴建的過程中因為不注重相應區域的發展規劃而使得很多區域的規劃發展不合理（圖3、圖4）。

3.2" 基于軸線分析的自然聚落結構分析與規劃設計

3.2.1" 全局整合度與中心性分析

從圖5可以看出其中數值較高的區域位于村中的主石板路，農民畫傳習館和民俗手工作坊以及活動廣場和村落之間，可達性較好并且已經形成了密集的網絡。同時在農田、森林景觀等的出入道路處可達性也優于其余村落。然碼頭沿岸的可達性較差。

海晏村建筑密度為14%左右，但如集中區域高達70%以上，因而時常給人帶來“四周盡是建筑”的觀感，在青石板路周圍缺乏公共空間的布置。聯排式布局帶來一種道路狹長沒有轉折的觀感?；臼菣M向交通，縱向交通在三四十米處才會出現一個。并且縱向交通的尺度和可達性不佳。

從圖5～圖7可以看出歷史街巷與環網相互交錯形成了村中重要的三大整合度核，同時也表明了這些片區的中心性較強，適用于進行商業活動。

3.2.2" 全局集成度與業態分析

通過連接度我們不難發現在七十二道門和肖大忠故居、鄉愁博物館和創客空間區域橫豎路網的連接值都相對較高。但是在傳統建筑中摻雜著新建建筑。此類建筑在觀感上嚴

重影響了村落的風貌。同時在村落空間上也使得其更為繁密。與此同時帶來的是節點的缺失。在村落中應該設置景觀節點，街道不應該只是連接建筑，還應該對各個景點進行串聯。而在海晏村中沒有明顯的路標，甚至傳統建筑沒有明顯的標識從而與其他建筑混在了一起，如蕭家大院［3］。

全局集成度高的地方常常適用于作為集會的場所或從事相關的商業活動。空間形態作為村落文化的載體同時也是其功能業態的基礎。海晏村目前的經濟大多是靠網紅沙灘以及由此村民自發產生的零售業為主，這自然是村落的先天優勢。但是海晏村作為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傳統聚落，更應該考慮文態空間的重塑。海晏村本身具有巨大的人流量以及歷史淵源和產業業態，可以支持傳統產業業態的發展。在碼頭區域可開辦相關的產業活動，進行打撈和出航展示，在紅色區域位置最適合發展商業中心，可以聯動西南角空地進行市場的售賣。沿著主石板路可以由村民自發用傳統民居進行展示和作銷售工作。

3.2.3" 深度值與道路分析

從圖7中可以看出深度值自西南方向其余方位依次遞減。其中生產方式決定著空間的使用程度。通常來說深度值越高的空間往往對應著人類活動較少的區域，可以看出深度值絕大部分呈現冷色，說明海晏村可達性較為理想，人們無需穿越漫長的道路到達可達地點，這與海晏村路網的交叉式布局相關。由上述分析可知海晏村中缺乏室外活動空間。從空間句法中可看出此處應為人流密集的場所，結合實地走訪發現近幾年網紅海灘帶動了海晏村的旅游，因而人流的引導和之外活動空間的設置顯得尤為重要。

海晏村采用明渠排水，青石板路是村中的主要干道，在石板路的兩旁設有水溝，石板路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變得凹凸不平，對觀感產生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在5 m寬的道路上部分空間被擠占，雙人流通過，村民和周圍群眾采用摩托車出行的較多，難免會造成混亂的場面。在進入碼頭之后明顯發現缺乏統一的規劃。一條寬度為4 m左右的水泥路直通向中央，旁邊沒有護欄等設施容易造成失足落水，是比較危險的。沙灘旁的砂石路和土路也存在指向性不明確的情況。

4" 結論與展望

從有機秩序上來看，對于海晏村空間形式的解讀，對于不斷更新的破損建筑的修復、增建建筑形式可以提供理論的指導。融合建筑肌理，為自然村落如何在保持自身原有風貌的基礎上進行創新提供了新的思路。

從軸線層面來看，聚落與外界的聯系程度較高，古建筑聚居的區域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定的集聚中心，進一步輻射到聚落的各個部位，從而對人流具有一定的吸引力。然村中的人流密度與交通便捷程度不成正比。村中基礎設施不完備，建筑風格混亂，格局亦然，亟需提升各個路段的交通地位，進行統一的規劃進而帶動其發展活力的不斷提升。

自然村落在其千年的發展歷程與同自然環境的不斷適應過程中，已形成了其自身獨特的發展模式。鄉村整體聚落空間是自然、文化等多重因素影響下的受到特定人群影響而自發建構進而形成的結果。本文通過空間句法理論，對于其空間形態進行了多維度的分析與研究，進一步從社會學的角度探討人的行為與客觀環境之間的相互作用，理想模型與現實情況之間的差距，不斷糾正現實情況，揭示多個復雜多變的有機形態之間的共性與個性特征，為傳統聚落的更新改造提供了理性指導，幫助決策的科學化以及合理化。從人文歷史入手，結合空間句法工具與實際調研情況，是對空間句法領域的拓展，也是在傳統聚落保護層面的新嘗試。

參考文獻

［1］" 王竹，錢振瀾.鄉村人居環境有機更新理念與策略［J］.西部人居環境學刊，2015，30（2）：15-19.

［2］" 李立優，安蓉，王玲，等. 基于社會學視野下的海晏村鄉土建筑的調查與研究［J］.山西建筑2022，48（1）：37-39.

［3］" 王晶，碩輝，彭琬凌. 以“四態”重塑促歷史文化名村更新與轉型：以昆明市海晏村為例［J］.《規劃師》叢論， 2020： 343-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