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王星撞上海王星(組詩）

當天王星撞上海王星

是一根火線，搭上

另一根火線，或是

一個邊緣擦過另一個邊緣

比如，天王星撞上了海王星

比如，腦電波的一次短路

物體大抵是在

規則與不規則之間運動

從地球到外星，從內部到外部

如果都可以不動就好了

那就不會產生事故，也不會生出

主題繁雜到無法下筆的

故事。像很久以前

天下太平

我們活在不知會長大的童年

你背著手我嘟著嘴一起誦念

“我們都是木頭人，

不許哭笑，不——許——動！”

然后，在游戲規則里瞬間定格

風中的旗幟

獵獵風響" 一面旗幟在天空翻卷

用它已經泛白的邊角

掀開一些舊事再揚起一些新事

把冬天洗了一遍又一遍

空寂如浩劫席卷目光之水分

壓在，光禿禿的枝頭

在綠色失聲不再鳴唱的地方

習慣保持鳥兒停過的姿態

如掛在天空虛晃的鳥巢

孤獨地打開敘事

從春天開始編織起的壯志

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夜半，不能睡覺的人推開窗戶

沉迷于冬夜裹著的黑

本格餐廳的午后時光

進門向前邁了兩步，

你說，這是一家日餐廳。

我們并不認識它，在之前。

就像我們不認識彼此光陰的塵。

閃爍的是來自城市一角的光芒。

目光的光足以點亮昏睡的午后。

當壽司、牛排、三文魚們完成隊列，

精致的餐具初探掠過味蕾的焰火。

從舊時光醒來的榻榻米優雅鋪陳，

流溢著安靜喜悅的清酒，

夢幻般澆灌出滿滿一木屋的綠。

風一吹，誰家的小鹿就在山崗奔跑，

慌亂的蹄子，被猛獸的爪引入歧途。

塵世的天空墜落下來，

倒扣在，一搖動就蕩漾的水瓶座。

遁逃之路指向無可替代的天王星，

這輩子走不出的命還在命里。

所有閉合的事物都類同于一張收口的網，

只看宿命，如何來到命里揮刀，

斬草除根。這樣，

小鹿就不會嗒嗒亂跑了，

風再吹青草也不會綠。

而午后的時光還會寂靜悠長，

做夢的人還要一直夢下去。

此時，你從門里倒退兩步，

邁了出去。

“這是一家餐廳嗎？”

有兩個人站在門口向內張望——

午后的光，明亮。

目光在光里，看不到眼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