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互動的歷史考察

[摘要]我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各民族多彩而獨特的歷史都是中國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地區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疆域不可分割的一個部分。在古代中國廣袤的土地上，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始終保持著密切的交往交流交融，密切程度隨著時代的變遷而不斷加深。本文通過系統探究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互動的歷史，研究發現，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之所以團結融合，源自于各民族文化上的兼收并蓄、經濟上的相互依存、情感上的相互親近，也源自于中華民族追求團結統一的內生動力。然而，在封建王朝時期，沒有哪一個王朝能從根本上解決民族之間的平等交往與團結問題，直到新中國成立之后，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才真正形成了相互依存、交流融合、休戚與共的關系，各民族共同凝聚在中華民族旗幟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空前增強。

[關鍵詞]西藏地區；歷史文明；封建王朝；交往交流交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中圖分類號：C95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1-0029-11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1]2561今天的輝煌成就是過往歷史所創造的，歷史發展的方向是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它就像是一面銅鏡，映射了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興衰存亡的真實寫照。在古代中國廣袤的土地上，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始終保持著密切的相互交往、持續交流與深度融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既要做看得見、摸得著的工作，也要做大量潤物細無聲的事情。推進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建設，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各項工作都要往實里抓，往細里做，要有形、有感、有效。”①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間的交往交流交融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以“文成公主入藏”為契機的初期交流時期；第二個階段是由“八思巴字創見”的進一步交流時期；第三個階段是以“藏民為結束長時間的混亂，應其懇切請求，清朝廷統一管理西藏”的穩固發展時期。從三個階段不同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的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可以看出，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的聯系呈現出“從無到有，從有到密切”不斷加強互動的美好景象。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族人民的聯系不僅給西藏各民族帶來了文化認同、經濟發展，各民族間的密切交往與互動也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形成與發展培根筑基。本文主要對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之間的文化和經濟的內在聯系、各民族的密切交往進行研究，深刻認識到中國是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各民族都是中華民族共同體的一員，歷史上各民族建立的區域性的地方政權，都是中國史上的政權，以藏族為主聚居的西藏地區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疆域不可分割的一個部分。

一、初期交流——唐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

“夫令名，德之輿也；德，國家之基也。”[2]1330國家的發展離不開思想政治的指導，德行是一個國家的立國之本。自古以來封建王朝統治者大都就講究“仁政”，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的聯系與互動隨著時代的發展而逐步緊密。由于歷史久遠和可信資料的缺乏，上古時期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史研究面臨著重重困難，特別面臨著直接客觀證據匱乏的困難。[3]由此，本文關于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互動的研究我們從唐朝時期開始。盡管唐朝時期西藏建立的王朝不在唐朝的管轄之下，卻是唐代中國的一個組成部分，同屬于唐代中國版圖。唐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官方層面的交流，大都是以使節往返兩地傳遞信息的形式開展。唐朝時期西藏與內地的政治層面的交流可以追溯到貞觀八年（634年）“其贊普棄宗弄贊始遣使朝貢”[1]5221-5226，此后，吐蕃一直派遣使者保持與唐朝之間的聯系，這標志著西藏地區與唐朝中原王朝的交往有了穩定的政治環境。

（一）唐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的文化交流

西藏地區有文字以來最早的歷史記載，首先就是藏漢民族的交流史。以“文成公主入藏”為契機，漢藏從此建立了親密的“舅甥”關系，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開展了文化交流。貞觀十五年（641年），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據藏文史書記載，文成公主入藏攜帶有大批物品、物種、書籍等，包括大量珍寶、鑲嵌有金玉的經史典籍、飲食日用的炊具茶具、黃金寶鞍、碧玉馬鐙、特制的獅子錦緞八鳥圖綢子、各種精妙的工巧技藝、綾羅綢緞及華美無比的各色衣服兩萬件，漢地卜算書籍300卷、工藝書籍60種，治療404種疾病的藥品與百種醫學診斷書。文成公主將內地的醫學典籍帶到西藏地區，當地將其翻譯成藏文，并結合當地的治療方法，逐漸創造出了“藏醫”，藏醫與中醫同為中華民族的瑰寶，兩者之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在佛教方面，文成公主帶去了釋迦牟尼佛12歲等身像一尊，該佛像至今仍被供奉于大昭寺內（見圖1）。文成公主還帶去佛經360部，促成了佛教在西藏地區的興起。隨文成公主入藏的有25位宮女及600名侍者，其中包括不少工藝技術人員，從而有力地推動了西藏地區社會物質與精神文明的長足進步。[4]81-87以文成公主入藏為開端，松贊干布積極推進學習中原地區的先進文化。他派酋豪子弟進入長安國子監學習《詩》《書》，又請唐朝識文之人典其表疏，不斷密切西藏各民族與中原地區各民族間的關系。[5]25唐高宗即位后，授松贊干布駙馬都尉，封西海都王，賜綢緞2000段。“松贊干布進使獻金銀珠寶15種，諸登大宗靈座之前。高宗嘉之，晉封為賨王，賜雜彩3000段。蕃使請蠶種及造酒、碾、礎、紙、墨之匠，并許焉。”[6]5222文成公主不僅在布達拉宮、大小昭寺建造、傳播科技和中原文明等方面發揮了特殊作用，而且在西藏與唐朝統治者之間解疑釋惑，溝通感情聯系，促進人員往來等方面扮演著關鍵的角色，促進了漢藏交流。[7]25此外，唐朝時期金城公主入藏也進一步推動了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的互動。景龍四年（710年），金城公主嫁給赤德祖贊。金城公主還為西藏引進了《毛詩》《禮記》《左傳》《文選》等漢文典籍，[7]58給西藏帶去了中原地區的文化和民風民俗。唐朝時期漢藏兩次和親促進了西藏與內地的交流，逐步打開了西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交往的大門，也對西藏地區之后的各民族文化的交流互動產生了深遠的歷史影響。

（二）唐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的經濟交流

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的經濟交流，一開始是以“茶葉”為契機。藏文史書《藏漢史集》關于茶葉在西藏出現的故事有如下記載：“吐蕃贊普都松芒波杰得了一場重病，靜養之時，王宮屋頂的欄桿角上飛來一只以前沒有見過的美麗小鳥，口中銜著一根樹枝，枝上有幾片葉子，在屋頂上婉轉啼叫。國王派人查看，將小鳥銜來的樹枝取來放到臥榻上。國王發現這是一種以前沒有見過的樹枝，于是摘下樹葉放入口中品嘗其味，覺得清香，加水煮沸，竟是上好飲料。于是派出眾大臣及百姓去尋找這種奇妙的樹，歷盡艱辛終于在漢地找到了，是為茶樹。”[8]104-105從此，茶葉被引進藏區，并逐漸成為藏族人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飲料。自此，唐蕃之間茶馬互市開始出現。藏民喜愛喝茶，據史書記載一開始茶葉主要是由益州一帶運往吐蕃，藏茶又稱為黑茶，今四川雅安便是藏茶的發源地，之后西藏與內地的茶貿易，四川占據了半壁江山。

“農工商交易之路通，而龜貝金錢刀布之幣興焉。”[9]2420交通是兩地經濟交往的重要因素，唐蕃之間的經濟貿易發展離不開交通基礎設施的支持。從交通方面來看，唐朝時期西藏各民族與中原地區各民族間的交往主要有兩條路線：一是東北路線：從東北方向越過唐古拉山，經青海湖，通往中原地區；二是東南路線：從藏東河谷區經康區通往益州（今西南地區）及南詔（今云南地區）。東北路線翻越唐古拉山之后進入青海高原，由此經青海湖向東，可通往隴諸州到達唐都長安。東南路線大多沿著河道而下，其包含了許多子路線：例如通往益州的南、北兩道；通往南詔的東、西兩路。兩條道路錯綜復雜、四通八達。[10]97

文成公主進藏從長安出發，經寶雞、天水、文縣、馬爾康進入康區，由康定沿河谷西行，抵金沙江河谷，再經鄧柯進入青海，經玉樹及通天河河谷，逾唐古拉山口，經黑河而至拉薩（見圖2）。[10]97-98這條路線避開了地勢險峻的昆侖山，是當時西藏地區和中原地區各族人民交流往來的主要交通要塞，被后世稱為“唐蕃古道”（見圖3）。唐蕃古道形成了8個山口，被稱為“八商市”。[11]238比較文成公主進藏路線與唐蕃時期絲綢之路兩條路徑，我們不難看出二者大致相同。唐蕃之間形成的絲綢之路、麝香之路和茶馬古道的貿易路線大大增加了唐蕃之間的經濟聯系。

唐蕃之間的經濟貿易也促進了市場主客體的發展。唐蕃之間茶馬互市開始之后，貿易物品甚多，據史料記載，西藏地方政權向唐中原王朝進貢的物品大致分為戰馬、皮革、毛類、牦牛尾以及肉類、乳酪、酥油等。唐中原王朝向西藏地方政權貿易的物品大致分茶葉、絲綢、鐵斧、刀、劍、矛、盾、甲心、銀圈、銀獸、盤子、梳、鎖、毛氈、錦袍、金冠、金帳、金玉帶等。西藏與中原交通便捷與否直接影響到兩地之間的經濟貿易情況。《新唐書·吐蕃傳》記載：“其舉兵以七寸金箭為契，百里一驛，有急兵，驛人臆前加銀鶻，甚急，鶻益多，告寇舉烽。”[12]6072松贊干布統一西藏之后，著手修筑道路，按“百里一驛”建立驛站，目的在于服務政令傳送、軍隊調動、使節往返，但客觀上也有利于與鄰近地區的商貿活動及其他聯系。與此同時，唐朝時期統治者為了保證中央與河湟地區交通的暢通，在由關中通往河湟一帶的沿線多置驛館，維修道旁的州（郡）、縣城堡，或于道路沿途遷筑、新建一些州（郡）縣，使得驛道上城寨、驛館相連。[10]96此外，據《鴻臚寺中吐蕃使人素知物情慕此處綾錦及弓箭等物請市未知可否》記載：“鴻臚寺中吐蕃使人素知物情，慕此處綾錦及弓箭等物，請市，未知可否？判：聽其市取，實可威于遠夷；任以私收，不足損于中國。宜其順性，勿阻蕃情。”[13]1757可見，唐朝時期統治者的開放政策也大大促進了唐蕃之間的經濟貿易交往。由此還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朝貢”與“賞賜”貿易，從史書記載來看，吐蕃使者前往唐朝京師長安，往往都要攜帶大批禮品作為“貢物”，而唐朝方面也會回贈大批絲綢或者珍玩作為“賞賜”，事實上形成了一種兼有政治和經濟內涵的關系。因此，往來的使者不僅是政權統治者之間交流的代表，還兼備經濟貿易交往的身份。

總之，唐朝時期西藏地區由于時代的變遷和發展的必要性，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初步建立了各方面的聯系。從人口流動方面來看，唐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人員流動大致分為“派遣軍隊、使者”以及“私下民間交往”兩種。例如在755～763年間，西藏與內地的使臣交往大約290余次，其中蕃使者約180余次，唐使者約100余次。[14]從宗教信仰方面來看，松贊干布時期佛教被引入西藏地區，并結合西藏地區的實際情況發展佛教，從而促進西藏地區與內地文化交流。唐朝時期由于松贊干布統一管理西藏地區，在這一時期形成了統一的民族范疇和統一的文化內涵，西藏地區的建筑風格開始偏向于藝術性創造，并在建筑過程中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較大。

二、進一步交流——元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

元朝時期統治者進一步對西藏地區實行有效管理，使得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的交往進一步加深。元朝統治者忽必烈即位后，在西藏推行政令，中統年間派遣了一個名叫答失蠻的官員進入西藏，在西藏進行了一系列改革，設立宣政院，掌管全國宗教事務和西藏等地的民族事務。建立帝師制度，并在西藏建立政教合一的薩迦政權（1260～1354年），對西藏進行全面的施政。[15]元朝時期統治者不僅在西藏設立了宣政院，還設立了“宣慰使司都元帥府”，其作用和機制又被一分為三：（一）吐蕃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主管今甘青藏區和四川阿壩及甘孜藏族自治州北部一帶地區；（二）吐蕃等路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主管今四川阿壩、甘孜兩自治州大部地區及昌都一部分地方；（三）烏斯藏、納里速、古魯孫等三路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主管衛、藏、阿里三圍等地。此外，各宣慰使司下設各種地方行政機構，形成了“宣政院、烏思藏宣慰司、十三萬戶三級”管理體制。自此，元朝時期統治者對西藏進行了統一的管理，結束了西藏百年來分裂混亂的地方行政管理體制，也為西藏與內地進一步的交往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一）元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文化交流

文字是文化交流和傳承的載體。成吉思汗在建立蒙古汗國之前，蒙古交流和傳達命令，都是靠口頭語言和刻木結繩，并沒有專門的文字用來交流。帝師八思巴創制被元世祖忽必烈作為新建元朝的國字，可以說是元朝時期中國各民族之間文化交流中最為突出的事件之一。元朝建立之后，與西藏的聯系也越加緊密，其中的功勞也不得不提到八思巴。1260年忽必烈以梵僧八合恩八（即八思巴）為帝師（應是國師），授玉印，統釋教。八思巴不僅位高權重，還創建了八思巴字供各民族學習。元朝時期頒發給西藏的官員、高僧的印章都是用八思巴字鐫刻的。在一些重要的場合，比如寺廟的門楣、藏族書法家書寫的字帖中，仍然把八思巴字作為藏文的重要字體。[16]105此外，八思巴還十分重視佛教典籍的翻譯。他組織了一個譯場，將漢文典籍翻譯為藏文，比如《星曜經》《紅史》《高僧傳》等。正是由于八思巴字的廣泛運用，才使得藏族與各民族之間理解彼此的民俗和文化，方便了兩地之間的文化傳輸，促進了西藏與內地的文化交流。

（二）元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經濟交流

為通達邊情、宣布號令，元朝統治者在全國范圍內遍設驛站。據記載，全國驛站總數達1500多處，構成以大都為中心的稠密交通網。西南方的驛站，就通到烏思藏宣慰司轄境（今西藏地方）。[16]318從漢藏交界之處起，直到薩迦，總計設置了27個大驛站，分別在朵思麻設了7個大驛站，朵甘思設了9個大驛站，烏思藏地區設了11個驛站。烏思藏地區的驛站之中，由烏思地方之人支應的大驛站有索、夏克、孜巴、夏頗、貢、官薩、甲哇等7個，由后藏之人支應的大驛站有達、春堆、達爾垅、仲達等4個，還規定了各個萬戶支應驛站的事項。[16]320-321這些驛站設立初衷是為了上師八思巴能夠順利往返拉薩和大都之間，因此各個驛站的地理位置優越，驛站點要有水草、物資供應，是拉薩和大都兩地之間最便捷的交通線，[16]321這些官方驛道的路線圖還衍生出許多民間驛道，通過驛站路線周邊藏族與各民族之間建立起經濟交往，形成貿易市場。從市場的主客體來看，西藏與元朝時期各地之間的貿易交往主要分為官方的榷場貿易、貢賜貿易和民間私市貿易三種方式。

雖然元朝對于西藏地區戰馬需求不大，但是由于西藏地區對內地茶葉的需求巨大，一方面為了對茶貿易進行收稅，另一方面為了更好地管理西藏地區，元朝時期統治者并沒有廢棄茶馬古道，甚至茶馬古道的貿易往來與以前相比更加活躍，官方的榷場貿易也由此形成。元至十三年（1276年），元朝時期統治者恢復了南宋時期的茶引制，且分長引和短引兩種，長引每引計茶一百二十斤，短引計茶九十斤。規定“每茶商貨茶，必令赍引，無引者與私茶同。”[9]2394“初，每由茶九斤，收鈔一兩。至是（至元三十年）自三斤至三十斤分為十等，隨處批引局同，每引收鈔一錢。”[9]2393至元十四年，再置榷場于碉門、黎州，與西藏地方貿易。[9]2394官方的商榷貿易由之前的茶馬互市轉換為元朝時期的對茶葉征稅的方式。據史書記載茶貿易的征稅是元朝經濟的主要來源之一，這直接推動了西藏與內地的經濟交往。

自西藏地區與內地交往以來，西藏就已經向中原王朝覲見朝貢，但在元朝時期之前，沒有形成大規模的、定時定點的朝貢，在元朝時期貢賜貿易開始興起。由此可見，西藏朝貢在元朝時期已經形成了具有規模的制度要求。覲見朝貢具有濃厚的政治色彩和經濟行為，通過這種方式使得兩地之間的文化、貨物得以流通。這一方面鞏固了兩地之間的貿易關系、使得元朝時期統治者更好管理西藏，另一方面加強了兩地各民族之間的聯系和交往，促進了民族團結。西藏和元朝時期之間貢賜交易往來密切（貢賜具體材料見表1），其中主要是對安多藏區和衛藏地區進行賞賜，賞賜的對象多是各地首領和高僧，這進一步鞏固了藏族地區與內地的友好關系，促進了各民族的交流與合作。

元朝時期統治者統一管理西藏、修建諸多驛站，雖然本意不是為了促進民間貿易的繁榮，但事實上這很大程度增進了各民族之間的貿易往來。西藏與內地之間貿易往來不僅種類繁多，且貿易數量十分巨大。大致分為：貴重首飾、珍貴藥材、加工農產品等，除此之外還有生活必需品茶和鹽等。西藏參與邊貿活躍的地區有安多藏區、康藏區、云南沿邊藏區、衛藏地區等；中原地區與西藏進行民間貿易的大致有甘孜藏區、滇西北地區、今四川雅安、陜西等地。民間私市貿易的繁榮使得西藏地區與內地之間的交往更加密切。

元朝時期由于元朝統治者信奉佛教，西藏地區的僧侶受到元朝廷的重視，并形成了由西藏僧人擔任元朝帝師的制度。元朝時期佛教在西藏地區不斷廣泛傳播，西藏地區寺廟衍生出了“寺廟經濟”這一收入。西藏地區寺廟的主要收入來源便是元王朝的賞賜，在后期寺廟僧人的地位甚至超過了當地貴族，每次朝覲的賞賜也數不勝數，僅當時皇帝臨時賞賜的禮品就有黃金一百多錠、白銀一千錠、綢緞四萬多匹。[18]141從人口往來方面來看，由于佛教的地位不斷提高，西藏地區僧人向內地的流動形成了“絡繹道途”的景象，史籍曾載，僅成宗大德九年（1305）至十一年3年間的統計，赴京的西藏僧人即有850余人，計乘馬1540匹。[19]66地方經濟的發展也表現在建筑方面，從建筑風格方面來看，元朝時期西藏地區的建筑風格開始多元化，還融合內地魯班書當中的建造技術，并在這一時期建造了宮殿和寺院。“夏魯寺”的建筑風格就是這一時期的標志性建筑物。“夏魯寺”的建筑不僅風格氣派、造型優美，還是西藏地區與內地技術交流的有力證據（見圖4、圖5）。

三、全面交流——清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

縱觀整個封建王朝歷史，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交往最密切的是清朝時期。皇太極即位之后，歷史上最后一個封建王朝清朝拉開序幕。清朝時期統治者延續了許多前朝的章程，例如，康熙時期，康熙帝曾六次南巡，專門到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皇陵祭祀，據祭文記載：“帝王繼天立極，功德并隆，治統道統，昭垂奕世。朕受天眷命，紹纘丕基，庶政方親，前徽是景。明禋大典，亟宜肇修。敬遣專官，代將牲帛，爰昭啟薦之忱，聿備欽崇之禮。伏維恪歆，尚其鑒享！”⑥到了乾隆年間，策楞等大臣先后上奏《藏內善后章程十三條》《藏地善后事宜十九條》《新訂西藏章程二十九條》，乾隆批準此《章程》在西藏地方實行，在實行期間得到了西藏上層人物的擁護，逐步在僧俗民眾中得到推行。清王朝時期，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的交流形成了相似的語言、文字、風俗習慣等，官方層面的交流也讓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文化和經濟的聯系更加緊密。

（一）清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文化交流

鴉片戰爭之前清朝統治者與西藏達賴喇嘛和班禪密切聯系，并派遣大臣前往西藏與達賴喇嘛一同處理西藏事務。特別是六世班禪進京朝覲，全面促進了西藏地區和內地文化和經濟交流。清朝統治者對西藏地區交流的重視，不僅增進了西藏各民族內部的團結，還促進西藏地區和內地關系全面發展，這是兩地區文化交流最為密切的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的文化交往規模和格局也是在這時期形成的。清朝統治者對西藏上層人物賞賜頗多，大致可以分為佛教用品、政治文物、金銀布帛、日常生活用品這四種類型。這些用品一方面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另一方面借助相同的習俗和文物引導彼此之間進行文化交流。此外，清朝時期每年都會派遣達賴喇嘛進京覲見，這不僅鞏固了西藏地區與內地的交往，使得西藏地區對內地產生認同感和歸屬感，自覺維護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西藏與內地兩地區文化交流的重要事件如表2、表3所示。

班禪向乾隆獻上50兩重的銀曼扎一具、十兩金條50根、今宗喀巴像一尊、馬1000匹等。[20]258同年六世班禪在京城給貧民布施白銀281兩、銅子28萬枚、100只羊等，還給北京各大寺廟布施白銀2034.5兩。[20]271

六世班禪抵達承德，乾隆賜班禪30兩重金曼扎一具、金座瓷把碗、金水壺、金盒、金碟、金香爐、金缽各一件，黃金500兩，哈達500方，海龍（水獺）皮、黑狐皮、黑豹皮各9張，銀鼠皮、灰鼠皮、羊皮各1000張，洋花緞20匹等珍貴禮物。[21]230-231同年七月二十一日，乾隆將御用的東珠賜給班禪。[20]268七月二十四日宴會上，乾隆賜給班禪金500兩、銀1000兩等。[21]241八月初三班禪獻上如意、哈達、佛尊、念珠、鈐印之藏文奏書。[20]269十一月初二，班禪圓寂，乾隆親自向法體敬獻哈達、金碗、金棺、玉器等供品，還賞賜銀五千兩，妝緞、蟒緞、各色大緞二十匹、官用緞一百匹、大哈達二十方、小哈達三百方等。[20]271從十一月初二至次年二月十三日期間，乾隆為班禪圓寂所賜貢物品種類有：墊子、佛像、佛龕、瓷器、玉器、景泰藍、珍寶飾鐘表、酥油鍋、貴重香爐、金盒、念珠、上等哈達、茶桶、桌子、藥物小箱、唐卡、漢幔、犀牛角器、緞子、氆毯衣、黑狐皮、黑豹子皮、猞猁皮、熊皮等，每種數件、數十件乃至百件不等。[20]273

乾隆四十八年（1783）

乾隆賜八世達賴喇嘛玉冊玉寶、優嘉冊封。[20]256

西藏地區與內地這一時期的文化交流進一步深入發展，例如，清廷將許多書籍編注成雙語的形式，如《御治同文韻統》《四體清文鑒》《欽定西域同文志》等。在這一時期五世達賴喇嘛、第巴桑結嘉措等人還十分重視藏醫的學習與傳承，不僅印刷醫學典籍以傳于世，對現有的醫學典籍進行標注、整理、查缺補漏，將藏醫與中醫相結合，使得藏醫在這一時期得到極大完善和豐富。

（二）清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經濟交流

從交通方面來看：清朝時期是中國古代驛站交通發展趨于完善的時期，其與西藏地區的交通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官方驛道和民間道。前者是清政府由于政治、軍事目的修建；后者是由各地商旅往來自然形成的通道。清朝時期進入西藏的官方驛道主要有三條：川藏驛道、青藏驛道、滇藏驛道。川藏驛道自打箭爐出口至拉薩，計程4980里，共安臺站84處，安汛13處；青藏驛道由京師經河北、河南、甘肅、青海入藏，此道計程4120里，凡68站；滇藏驛道自京師、河南、繞道云南中甸入藏。此道計程3080里，凡38站。[22]978-980西藏通往內地的交通網絡中心大致可以分為：一是以拉薩為中心的道路；二是以日喀則為中心的道路；三是以昌都為中心的道路。昌都是西藏東部的經濟貿易中心，也是青、川、滇、藏等地的交通樞紐。以昌都為起點，向西，經江卡（今芒康）、察雅或經林芝可抵拉薩、日喀則；向南，經云南中甸、麗江等地可達云南省各地；向東，經康定、雅安可以直達內地；向北，可經青海玉樹到西寧或甘肅、寧夏等地。[22]981-985清朝時期進入西藏的民間驛道眾多，大都是由于茶馬互市和鹽糧交換所衍生出來的交通網絡。官道和民間道并不是區分開來的，許多民間道也都是在官道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滇藏茶道是清朝時期民間交易最活躍的地方，西藏到云南的道路大致可以分為五條：一是由云南普洱經大理、德欽等地到西藏；二是由云南西雙版納等地經細甸、印度到西藏；三是由云南經四川到西藏；四是由云南經四川到陜西，再由唐蕃古道到西藏，其中從四川到陜西經由褒斜、子午、劍閣等通道；五是由云南大理經騰沖翻越高黎貢山，渡恩梅開江和邁立開江再到西藏察隅。[22]986此外，清朝時期中央政府還在西藏建立了郵局，1910年在拉薩郵界正式通郵，并最先與成都通郵。

從市場主客體來看：清朝時期西藏的商業貿易大致由三類主體控制。一是由政府主導經營的基本從事鹽糧貿易，多在茶馬古道上進行經營貿易；二是寺院集團利用雄厚的資本和社會影響進行對外貿易；三是封建貴族領主在自己的領地內派銷派購、賒銷賒購等。[22]945

康熙年間，四川茶葉產量迅速增長，以茶葉為主要商品的貿易也直線上升，打箭爐和松潘逐漸成為貿易最大的中心和商品集散地。康熙四十年（1701年）后，打箭爐每年正額稅銀為5316多兩，而嘉慶六年（1801年）則增榷至2萬兩。[10]406此外，清代川茶有腹引、邊引和土引之分。腹引行內地，邊引行邊地，土引行土司。邊引又分為三道：經打箭爐銷往康、衛藏地區者，謂之南路邊引，乾嘉之際每年行引53004張；經松潘銷往川北草原、甘青藏區者謂之西路邊引，乾嘉之際每年行引19023張；若每引1按100斤計算，則每年僅從打箭爐一地銷往西藏地方的茶葉就達5300400斤，[10]407其數量相當可觀。每年運銷打箭爐的茶引，雍正年間為九萬三千一百十九引，到嘉慶年間增至十萬四千四百二十四引，清末光緒年間仍有九萬五千四百一十引，比明代三萬引增加兩倍多。清代效仿明制實行茶引制度，其中專門分出邊引作為控制藏茶葉數額的依據。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達賴喇嘛為擴大與內地貿易的規模，奏請于“打箭爐交市”。三十五年（1696年），康熙飭準“打箭爐番人市茶貿易”，[23]341從此確定了打箭爐為漢藏貿易最大市場。雍正七年（1729年）置打箭爐廳，定川茶征稅制以后，此時的打箭爐已是商務繁盛，為邊茶轉輸西藏、青海各藏蒙地區出口總路，四方茶商俱聚于此。打箭爐所收稅額隨著茶葉貿易的興旺，已經逐漸成為晚清廷重要的財政收入。以茶葉為大宗的川藏貿易在清朝時期都很活躍，它不但大大方便了西藏百姓的日常生活，更加強了各族人民之間的相互了解和交流。清朝除了官方貿易、民間零散的貿易之外，還出現了大規模的商隊貿易。其中晉商、京津商、陜商以及云南的商幫最為出名，這些將商品帶入西藏進行貿易的人被稱為“藏客”，云南麗江的李悅是清朝最早走“茶馬古道”的納西商人之一。西藏也有專門的商幫前往內地，與內地進行貨物貿易。由于商隊的出現，清朝時期西藏和內地交往進一步加強，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的交流更加密切。西藏各民族對內地的茶葉、食鹽等生活必需品需求量巨大，而內地也需要西藏地方的駿馬、名貴中藥材等。表4反映了西藏與四川、云南、青海一帶的主要貿易情況。總之，在貿易商品互補、清朝開放貿易的政策環境下，西藏地區和內地的經濟交往更加密切。

四川向西藏貿易：磚茶、哈達、靴鞋、棉布、綢緞、煙葉、糧食、食鹽、鐵鏵、鍋、鏟、煙酒、紅糖等；西藏向四川貿易：馬、牛、羊等活畜、各種珍稀動物皮毛、藏香、黃白金、麝香、貝母、蟲草、鹿茸、藏紅花、當歸、大黃等名貴中藥材。[10]420

云南向西藏貿易：茶葉、氈、布匹、綿綢、沙金、樸硝、鐵、金、銀、銅器、糖等；西藏向云南貿易：毛織品、藏紅花、貝母、鹿茸、蟲草、黃連、章堆金、綠松石等。[10]422-423

青海地區與西藏地方貿易，大都是以中間商的形式存在，包含大量的回、漢商人，且他們不僅僅是在青海地區貿易，還擴展到了甘肅、四川等地區。

雍正至乾隆年間，打箭爐作為藏漢交易媒介的“鍋莊”由13家發展為48家，經濟年收入可達2萬兩以上。[10]421

嘉、道、威、同年間：康藏士特產最高峰時，每年交易黃金達8000兩、白銀5萬兩、麝香1250斤、蟲草2萬斤、貝母3萬斤、知母35000斤、鹿茸1200斤、羊毛50萬斤、高級皮張3000張、氆氌1萬根以及牛羊、其他雜貨等，行銷爐城的茶葉每年也達1300余萬斤。[10]421川西雅州，每年要發9萬馱茶葉至結古，5萬馱銷往拉薩，余4萬馱銷往川邊及青海海南各藏區。川茶輸藏，本取道昌都，但昌都一線山路險峻，又難于雇牛，故茶商多改道結古，結古遂成為茶商必經之地。⑦

據中甸同知姚春魁對清宣統元年（1908年）銷往中甸五境（大中甸、小中甸、尼西、格咱和江邊）的滇川藏貨的統計數據為：全境年銷氆氌（來自拉薩）50馱、沙鹽（來自西藏鹽井）500馱。隨著麗江集市迅速發展，在麗江本地衍生出了龍王廟會和騾馬會，分別在每年的三月和七月舉行。清《新篆云南通志稿》中記載曰：麗江市集以騾馬會為最著，每年三月、七月初間行之，蓋麗地天候溫和，山脈綿延，水源清潔，百草郁茂，所產騾馬為西南巨擘，每次赴會公騾母騾不下千頭，兒馬、騸馬不下數百頭，購運出境者居十之八九。又四方街、石鼓街、九河街亦甚盛，商貨如麻香、黃連、毛織品等均由藏屬及阿墩、維西運入。[24]912

據周希武《玉樹調查記》所載：玉樹商貨來自西藏、川邊打箭爐、甘肅、西寧等地的品種數以百計，而尤以茶區日常生活用品居多。而玉樹地區輸出品以皮毛、藥材為大宗。[25]95-96

四、結語與啟示

一部絢麗多彩的中國史，是由中華各民族匯聚交融、共同努力奮斗、共同發展的偉大的歷史。我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各民族多彩而獨特的歷史都是中國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都是推動中華民族同心協力共奮進的源泉和動力。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共同締造的中華文化不朽篇章，隨著時代的進步不斷呈現出新的發展格局。通過考察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互動的歷史，我們深刻地認識到，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交往日益密切，西藏地區自古以來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地區各民族在與內地各民族交往的過程中，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濡以沫、互相交融的交往方式。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之所以團結融合，源自于各民族文化上的兼收并蓄、經濟上的相互依存、情感上的相互親近，源自中華民族追求團結統一的內生動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就是要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的共同體理念。”[26]

西藏地區在與內地各民族交往過程中，在經濟和文化上與內地保持高度一致統一協調互動發展，通過本文的研究，我們可以得到以下啟示：

第一，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間團結友好、互幫互助的主基調亙古不變。通過對歷史的考察研究，我們清楚地看到，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密切聯系，政治、經濟、文化相互交往，漢藏民族如同一家、親如手足，西藏的歷史自古以來就是中國歷史的有機組成部分，但這種交往有一定的歷史局限性。這一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直到中國共產黨的出現才得以解決。新中國成立以來，西藏之所以能夠發生如此大的改變，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是最基本的保障。黨中央始終把西藏自治區的發展問題作為民族工作重中之重，先后召開了七次西藏工作座談會，充分發揮黨中央的協調作用，集中各種資源建設西藏地區，倡導發達地區援助西藏地區，大力促進西藏社會經濟的全面發展，為西藏地區的發展大力培養民族干部。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西藏地區各族人民消除了困擾雪域高原數千年的絕對貧困，與全國人民一道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奮力建設雪域高原長治久安和高質量發展新局面。

第二，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之間的文化是相互交融、相互借鑒、相互學習的。文成公主打開了西藏地區與內地交往的先河，入藏后給西藏地區帶來許多內地的詩經和著作。元明清時期交通逐步完善，這進一步促進了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之間的交流。新中國成立以來，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間的交往不僅僅停留在單個個體的簡單交流，還深入到社會關系的各個環節，西藏優秀傳統文化得到了進一步保護和發展，從而國家高度重視保護和發展西藏傳統文化，投入大量人力、財力、物力，運用法律、經濟和行政等多種手段，使西藏優秀傳統文化在有效保護的基礎上得到了弘揚和發展，生生不息地煥發新的生機與活力，促進各民族在交往交流交融中，展現新活力、釋放新動能。

第三，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是逐漸加深的。封建王朝時期，由于資源的互補性和互市的需要，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各民族的互動，西藏地區與內地交往的密切程度反映在貿易稅收、加官晉爵、賞賜朝覲等包含政治、文化、經濟的方方面面。“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各民族在華夏大地上的互動促進了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構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構建是從歷史深處走來，漢族離不開少數民族、各少數民族離不開漢族、各少數民族之間也相互離不開。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真正形成，是在新中國成立之后，只有中國共產黨真正做到了促進各族人民心連心、同呼吸、共命運，中國共產黨始終把全民族利益放在最高位置，始終將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構建貫穿民族工作的始終，推動各族人民共同發展共同富裕，真正消除了民族隔閡，實現了民族平等，使西藏各民族與內地各民族的交往形成了相互依存、交流融合、休戚與共的新局面。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要挖掘、整理、宣傳西藏自古以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事實，引導各族群眾看到民族的走向和未來，深刻認識到中華民族是命運共同體，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27]

中華民族一路走來，包括藏族同胞在內的中華兒女共同書寫了中華民族的悠久歷史，共同創造了燦爛文化，共同培育了偉大民族精神。新中國成立之后，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西藏人民走上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正確道路。黨的十八大以來，西藏進入了發展的快車道，基礎設施不斷健全，進一步促進了各民族的交往與互動，真正實現了“各族人民要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抱在一起，也要像糌粑團一樣緊緊黏在一起”，各民族共同凝聚在中華民族旗幟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空前增強。

注釋：

①http：//www.gov.cn/xinwen/2022-03/05/content_5677371.htm.

②圖片來源：https：//www.sohu.com/a/205786924_100024280.

③圖片來源：https：//www.xcar.com.cn/bbs/viewthread.php？tid=29530353amp;showthread=6327280.

④圖片來源：https：//zhuanlan.zhihu.com/p/43214208.

⑤圖片來源：https：//zhuanlan.zhihu.com/p/33682091.

⑥http：//kejiao.cntv.cn/2014/03/21/ARTI1395385629141910_2.shtml.

⑦蒙藏委員會調查室《青海玉樹·賽謙·稱多三縣報告書》，１９４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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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周希武.玉樹調查記[M].青海：青海人民出版社，1986.

[26]新華社.習近平出席中央民族工作會議并發表重要講話[EB/OL].（2021-08-28）.[2023-07-14].https：//www.gov.cn/xinwen/2021-08/28/content_5633940.htm.

[27]新華社.習近平在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談會上強調：全面貫徹新時代黨的治藏方略 建設團結富裕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新西藏[EB/OL].（2020-08-29）.[2023-07-14].https：//www.gov.cn/xinwen/2020-08/29/content_5538394.htm.

基金項目：西南民族大學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中心委托項目“封建王朝時期西藏地區與祖國內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考察研究”（23ZLZX0302）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何雄浪（1972-），男，四川南充人，西南民族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民族理論與民族經濟；涂裕春（1966-），女，四川射洪人，西南民族大學經濟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民族理論與民族經濟；王雨宇（2000-），女，貴州畢節人，西南民族大學經濟學院科研助理，研究方向：民族理論與民族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