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冒牌”冬天

程賽珠老師

身在南方，冬天就像個“冒牌貨”，因為沒有皚皚的白雪，沒有厚厚的冰河，甚至連樹木都蒼翠得好像一年四季都沒換洗“衣裳”，一身綠裝讓你看得發膩，卻又溫潤和煦，讓人心里熨帖。

家鄉的冬天是不夠寒冷的，因為如果足夠寒冷，我們還可以理所當然地多煨一煨暖和的被窩，而減輕偶爾“躺平”的自責感。所以冬天里，我們依然熱火朝天地參加戶外運動。冬天的江濱略顯冷清，并不是因為植物褪了色，而是江邊的風借冬天來個“狐假虎威”，開始發點小脾氣，于是老人與小孩便被禁錮在了家里。但我們依然會流連于閩江邊的那一片黃綠相間的碧野，夏天殘留的波斯菊花海沒有完全被冬天嚇跑，依然星星點點地在江邊怒放蹁躚，仿若為金黃的沙灘繡上一道五彩的花邊。最喜歡的莫過于在沙灘上堆城堡了，把對北方冬天堆雪人的向往堆進我們的“沙人”里。當然，為了表達對冬天的足夠尊重，我們也會在沙灘上挖一個土灶，埋進一些小地瓜、小土豆，用溫火細細地烤，然后圍著火堆邊聊天邊喝冰冷的飲料，讓夏天遺留在冬天里。直到暖烘烘的地瓜、土豆煨熟了，一人抓一個輪番在手掌間翻滾、哈氣，才感覺冬天真正降臨了，連話語與歡笑都熱氣騰騰起來，被江風吹送到很遠很遠……這是我們的江濱“保留節目”。

當然，南方的冬天也偶爾會冷那么幾天，那是因為霜降了。霜凍對于不耐寒的南方人來說，已是極致的嚴寒。早上起來，看一眼窗玻璃，一片霜花，似霧似氣，綠樹罩上了白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夜落了一層薄雪，驚呼一聲：“呀，落霜了，好冷啊！”于是，大家把最厚的羽絨服穿上了，最艷的圍巾圍上了，不安分的手也終于老實地揣進了口袋。這時，唯獨學校的操場上最“火熱”，孩子們如放飛的小鳥，紛紛“飛”到操場上奔跑、追逐、嬉戲……直到陽光把那一層薄霜蒸騰干凈，世界回歸清朗，依然紅花、綠樹、藍天、白云，這南方的“冒牌”冬天又羞澀地露出了它的馬腳……

呵，這南方的冬天，雖“冒牌”，但依然遵循著自然節氣，悄悄地斂藏、更迭，為南方蓬勃的春夏積蓄能量。

學生心語

老師經常告訴我們，要有一雙善于觀察的眼睛，去感受身邊平凡的事物，就像這“冒牌”的冬天，雖然沒有白雪飄飄，但也不失南方獨特的韻味。謝謝老師不僅教會了我知識，也教會了我去追逐生活的美，并用文字去描繪大自然。

（陳仕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