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收藏因陀羅人物畫作品綜論

中國畫史中關于元代畫僧因陀羅的記載很"少，但其作品傳入日本后被公私藏家收藏流傳， 并有作品被定為日本國寶級文物。目前學界尚"缺少對因陀羅作品及其影響的系統研究，本文"梳理因陀羅現存人物畫作品及相關資料，探討"其畫風及其作品在日本的流傳狀況。

元代畫僧因陀羅繪有數幅人物畫作品，作"品多為禪機圖 [1]"。其水墨風格承襲梁楷簡筆寫"意畫風。由于中國畫史中對因陀羅記載不詳，"其現存繪畫作品的具體數目、藏地等相關信息 不明，難以指明對應作品，現存作品的研究出"現信息混亂、畫作名稱模糊等問題。

一、《水墨美術大系·第四卷》及宗典對因陀"羅作品的著錄

日本講談社于 1978 年出版的《水墨美術大""系·第四卷》收錄了數幅因陀羅作品。"[2]"1986"年，"宗典在《從“禪機圖”說到“罔兩畫”——因""陀羅考》中梳理出 12 幅因陀羅人物畫作品 [3]。

《水墨美術大系·第四卷》將因陀羅與梁"楷置于一卷，日本學者一向將因陀羅視為梁楷"風格的傳人。其中涉及因陀羅作品的信息，照"錄如下：

1.《維摩圖》，因陀羅，普門贊，紙 本墨畫，重文，香雪美術館。

2.《布袋圖》（禪機圖卷斷簡），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 國寶，根津美術館。

3.《李渤參智常禪師圖》（禪機圖斷""簡），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國寶，"島山美術館。

4.《寒山拾得圖》（禪機圖斷簡）"，"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國寶，"東京國立博物館。

5.《五祖再來圖》， 因陀羅， 法膺贊，"紙本墨畫，龍光院。

6.《丹霞燒佛圖》（禪機圖斷簡）"，"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國寶，"石橋美術館。

7.《智常禪師圖》（禪機圖斷簡）"，"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國寶，"靜嘉堂。

8.《寒山圖》，傳因陀羅，法元贊，"紙本墨畫。

9.《寒山拾得圖》（二幅），傳因陀羅，"慈覺贊，紙本墨畫，東京國立博物館。

10.《閩王參雪峰圖》，傳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正木美術館。

11.《船子夾山圖》，傳因陀羅，紙本"墨畫。

12.《寒山拾得圖》（二幅）"，傳因陀"羅，清遠文林贊，紙本墨畫。

13.《五祖再來圖》，傳因陀羅，楚石"梵琦贊，紙本墨畫，克利夫蘭美術館。

14.《蘆葉達摩圖》，傳因陀羅，云外云岫贊，紙本墨畫。

《水墨美術大系》編錄"14 幅（傳）因陀 "羅作品，其中第 2、3、4、6、7 幅為鈴木敬考 "證的禪機圖卷斷簡，鈴木敬認為此 5 幅作品同 "出一卷，"后被裁切"[1]。宗典按編號、畫名、尺寸、"藏處列出"12 幅因陀羅作品。

《水墨美術大系》中收錄了因陀羅創作的"寒山拾得題材創作共 4 幅，宗典收錄有 3 幅。"據宗典考，"第 10 幅《豐干寒山拾得圖》出自《水"墨美術大系》，但書中未見。第"11 幅前山久吉"舊藏《寒山拾得圖》為對幅（見圖"1）"，以條"軸形式繪寒山、拾得。畫的款識、題跋均為因"陀羅自題。

二、日本收藏機構、藏家及相關研究中的因陀"羅人物畫作品

《水墨美術大系》與宗典梳理出因陀羅大 部分作品，數幅作品也被定為日本國寶級文物。"除此之外，筆者在各大公私收藏機構、藏家及"相關研究中也搜集到因陀羅相關作品。

京都國立博物館中收藏眾多宋元時期畫"作，"《水墨美術大系》已出版兩幅因陀羅《寒 山拾得圖》，另有一幅川崎家舊藏《豐干寒山拾得圖》（見圖 2）。此畫描繪了豐干禪師手"扶猛虎向寒山拾得講禪說法的場面，其中寒山"翻卷， 拾得禪師手置于胸前。畫作一側蓋有“沙"門梵因”“人言洞里桃花軟未必人間有此枝”“釋"氏陀羅”三印，此三印均為因陀羅用印。

日本收藏家中也藏有因陀羅作品。1928 年"""出版的《神戶川崎男爵家藏品入札目錄》中收"""錄因陀羅藏畫一幅。畫中繪寒山形象，寒山側"""身而站，"右手前指，"左手執杖。畫中有嘔眠子（玉"""室宗珀）題跋“這風狂漠，示直指禪，偷眼嬉"""笑， 意氣沖天”，左側為“釋氏陀羅禪余幻墨”"白文印章及題跋（跋文模糊不辨）。

《唐宋元明名畫大觀》中除宗典所編錄《寒""山拾得圖》外，"另有一幅對軸《寒山拾得圖》"[2]，"此畫同樣以條軸形式繪寒山、拾得，兩側鈐有""楚石梵琦章，加藤正治舊藏。但寒山、拾得的""繪畫風格與因陀羅有所出入，畫幅中間雖題有“因陀羅毫”，但有明顯接補痕跡，所以該畫"的作者尚需進一步考證。此作為伊川模本，見"于東京國立博物館電子數據庫。

因陀羅常以冊頁形式繪寒山、拾得，除加"藤正治藏畫外，"東京國立博物館內還有一幅《寒"山圖》，畫中無因陀羅款識題跋，僅繪寒山形"象一身，應有對幅《拾得圖》，現已存失。此"畫為后人模本，模者不詳。

1949 年，町田甲一在《關于因陀羅作〈寒"山拾得圖〉》一文中討論兩對幅《寒山拾得圖》，[1]"其中 A 寒山與 A 拾得對應前山久吉舊藏《寒山"拾得圖》，另有對幅《寒山拾得圖》，"B 寒山"雙手執芭蕉葉，B 拾得左手前指。雖町田甲"一"認為 B 幅為 A 幅作品的模作，但畫面仍屬于因"陀羅風格作品，符合因陀羅作畫程式與手法。

三、因陀羅人物畫作品的流傳狀況

上述 20 幅作品均為目前已知與因陀羅有關""作品，但部分作品因風格、款識尚難確定為因 "陀羅作品，且部分作品存在仿模情況。第"18、 "19、20 三幅作品為后人模本，"第 18 幅模者不詳，"第"19 幅為伊川模。狩野榮信（1775—1828） 是""江戶時代后期、木挽町家狩野派第八代繪師。幼名英二郎，號伊川、伊川院、玄賞齋。伊川""家族后與權力者結合，逐漸成為畫壇中心。第"20 幅為町田甲一考證模制。因陀羅部分作品曾 "有 4 位藏家收藏（見表"1）。《君臺觀左右帳"記》中記載因陀羅“印陀羅天竺寺梵僧人物道"釋”，所以因陀羅作品約在"16 世紀前期已經傳"入日本，并于"19 世紀至 20 世紀被多個收藏家"收藏。因陀羅作品在元代尚未引起關注，但流 傳至日本后廣受喜愛與珍藏。《日本美術大系》"第四卷中將因陀羅與梁楷并于一卷，日本學者"認為因陀羅主要師法梁楷的簡筆人物畫風。 "[2]

中國目前并未發現有因陀羅作品留存，吳""韌之曾撰文討論《四祖傳法圖》為因陀羅作品"[3]，"但是《四祖傳法圖》中人物造型及筆墨的運用""與因陀羅風格有差異。人物的頭發并未使用因 "陀羅慣用的吹墨法，且衣領、袖口與腰間帛帶""并未使用重墨與其他部分形成濃淡墨色差異，""所以此畫的作者是否為因陀羅尚存疑。故宮博""物院目前藏有《魚籃觀音圖》一幅，該畫風格""與因陀羅較為相似，在細節的處理中符合因陀""羅繪畫程式。畫中有民國收藏家譚敬私印，譚 "敬常回購出售海內外藏品，所以不無因陀羅作""品從日本轉回中國的可能。

基金項目"：2022 年度江蘇省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項目“因陀羅人物畫及其流傳研究”，"項目編號："KYCX22_2283。

["作者簡介"]"王澤興，男，江蘇淮安人，南京藝"術學院美術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中國美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