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承擔著民族人才培養、文明延續傳承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等多重社會性責任,發展和探索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對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當下,數字時代萬物皆媒的媒介化進程解構重構著整個教育場域,其中也包括對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嵌入,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主體關系、權力關系等多重要素亦受到媒介化邏輯的解構和重構。本文將媒介化邏輯置于研究的主體框架,超越媒介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內部的討論范圍,對媒介與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二者之間的關系深入批評思考,理性處理數字時代背景下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正確處理當下媒介與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之間的關系,對于開展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關鍵詞:媒介化,場域,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數字媒介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上,提出“統籌把握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1],深刻總結了當今時代國內外面臨的巨變,全球數字化進程的迭代加速,加深了民眾對于兩個大局所體現的“變”的認知。高校作為意識形態的主陣地,在紅色文化整合、轉化、傳承、發揚上具有重要責任[2]。如何在大變局的時代背景下做好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培育高校全員擁有講好中國故事、講好紅色文化、講好中國共產黨故事的能力尤為重要。
媒介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隨著媒介化進程的全方位變革,媒介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中發揮的作用愈加顯性化。早期的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粉筆、黑板、文字等單一媒介服務于教師主體,體現工具性的特點。電化教育時期,投影儀、錄音機、音響等媒介成為高校紅色文化教育課堂傳播效果的增強劑,將教師講述的紅色文化內容實現多角度的展示,一定程度上豐富學生對于紅色故事的想象。數字時代在各種信息技術的驅動下,多媒體教室、智慧教室、在線教學等新媒介的出現,相比為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帶來更多傳播渠道的傳播效用,卻在本質上表現出媒介在重新定義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場域的多重因素,包括教師需花費更大的精力應對技術壁壘,技術帶來的精致化要求教育內容媒介表現形式精美化,教師與學生傳統關系的消解和挑戰等現實,體現出媒介化進程遮蔽并重構著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實存。
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速,國別之間借助媒介化手段開展意識形態領域的博弈愈發激烈。國際傳播格局中新媒體手段的廣布、爭奪和掌控,體現的是媒介在傳播國家文化精神影響力和號召力方面不可或缺的角色地位。當前國際領域的文化競爭、意識形態對抗和外宣需求更加激烈,反向促使國家紅色文化教育領域的探索和突破。高校承擔為黨和國家培育帶新人的社會責任,做好紅色文化教育,對于應對外來文化的侵蝕,對于增強大學生對于國家認同感、歸屬感和自豪感的養成,對于凸顯中國和諧開放包容的國家形象,具有基礎性和全局性的作用。
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是民族紅色基因植入高校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路徑之一,開發紅色文化的教育價值,對當代大學生進行紅色文化的傳承教育,不僅是新時代精神文明建設的需要,更是促進大學生自我發展健康成長的需要。本文以媒介化的跨學科視角聚焦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利用媒介文化批判研究的方法,解蔽媒介化現實對于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所帶來的挑戰,探索媒介化現實下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可行化和創新化路徑。
媒介化進程與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發展是相伴隨的關系。傳統媒介時代,高校紅色文化教育與媒介化進程的交互并不深入,其教育內部存在的問題更多是自身存在的內部問題,而不是媒介化普遍性重構后的結果。例如,教師水平良莠不齊,缺乏歷史學、思想政治、馬克思主義哲學等相關專業背景。主課堂的拓展性低,第二課堂活動存在形式化問題,活動結束即是教育結束,效果的當時性難以形成教育合力。高校管理層面,很少有形成紅色文化教育的系統化和體系化的頂層設計建構,主管部門、教師分配、教師紅色文化素養、教育模式和教育特色等方面缺乏內在的系統化邏輯界定。
隨著大數據和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媒介化時代到來,媒介化的核心驅動和全局性重構已經重塑了整個社會生態和日常生活,其重構的觸角已深入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場域,豐富了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手段的同時,涌現出新的問題亟待解決。
(一)萬物皆媒:數字媒介裹挾的教育時空
紅色文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追求民族解放、國家富強和人民幸福征程中所積累的文化資源[3],當今大學生生活的時代背景與當時的時代背景相差甚遠,生活在安定和平的環境中,缺乏對戰爭環境的切身感知,本身為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提出了不可回避的時代問題。
普及化的數字媒介消除時空界限的同時,打造了虛擬現實空間。通過數字化的手段,可以修復紅色文化影視作品、虛擬紅色文化故事空間、體驗紅色文化虛擬現實,某種程度上解決了當代大學生與紅色文化之間因時空距離產生的體驗感缺失問題,同時也塑造了紅色文化教育時空泛化的新生態,媒介化時空為高校紅色教育提供短暫性效用的同時,并不能深入解決現實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所面臨的困境,學生沉浸于虛擬空間產生的時空錯亂感,側面反映的是學生群體對于現實時空感知的缺乏。如何對抗媒介化時空的過分侵蝕,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領域實現虛擬時空和現實時空的平衡,成為改進高校紅色文化教育重要的命題。
(二)主體多元:去權威化的教師主體
傳統媒介時期的教師占據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主體,教學內容、教學工具(媒介)、受教育者的注意力等各個環節均以教師的主體意志所支配,固定教育時空下思政課教師與學生共同在場,通過秩序化管理和身體在場監督,進行師生彼此共同的、不可或缺的集體記憶。
媒介化進程所帶來的教學設備的智能化升級、遠程教育、融媒體等多種手段,看似在為教師這一教育主體提供了傳播紅色文化教育的多重手段,豐富和拓展了教師關于紅色文化教育傳播的意志呈現,實際上就思政教師在紅色文化傳播教育中的被去權威化和主體化,學習和精通數字媒介資本本身是媒介化改變教師主體意志的體現。
新媒介帶來的人人皆媒的現實,較之習慣于傳統媒介教育場的教師,作為數字原住民的學生更能熟練操作新媒介。高校紅色文化教育資源共享化,更多優質的紅色文化教育課程出現在網絡空間,進一步促逼高校思政文化教師的技術使用能力和專業能力,教師在紅色文化教育活動中的絕對主導地位受到學生身體在場的缺席、個性多元化學生的存在、嚴肅莊重教育儀式感的侵蝕和注意力質量下降等多重后果的影響。
(三)學生賦權:后現代性的文化需求
數字媒介為他國意識形態輸出和文化宣傳拓展了平臺,大學生往往被數字媒介便利化帶來的關系扁平化所蒙蔽,難以辨別網絡空間意識形態背后的真相。媒介資本賦權后的大學生改變了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文化資本弱勢地位。
實際上,國外對于我國網絡空間的干擾往往是以軟性的手段進行的,難以直接分辨,他們對于意識形態的干預和控制隱藏在文化產品中長期進行操縱,潛移默化實現對青年網民的思想洗腦。比如,他們通過推出游戲作品使得網民養成娛樂化、游戲化的人生態度,沉溺于游戲虛擬空間,缺乏現實空間的體驗。當下大學生是數字化場景塑造下成長起來的一代,呈現出多元化、個性化的受教育者特點,沉浸于數字媒介構建的虛擬空間、消費感官刺激的媒介產品、重塑認知方式和思維。數字時代的受教育被數字媒介浸染的惡習將成為紅色文化教育活動最大的挑戰,同時伴隨著自由地學習、偽裝在線學習、聽其他網課等行為,體現出反管控、反權威、自由化、個性化的新特征。
(四)形式融合:被忽視的精神內核
數字課堂未普及前,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將教師、學生和紅色文化教育內容在規定的時間和有限的空間范圍內完成,長期教育積累所形成的在場的監督和嚴肅的儀式感,使得高校紅色文化教育課堂在言傳身教、心靈碰撞和嚴肅莊重課堂儀式感的加持下,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內容能夠較精準和廣泛獲取在場學生的注意力資源,達到紅色文化精神的集體記憶。
數字化在教育領域的媒介化趨勢,帶來一系列技術便利的同時,深層次上卻是技術依賴下的紅色文化精神內核被掏空,視頻、圖片、電影、虛擬現實等技術手段豐富了紅色文化課堂展示的形式,但實際上數字化手段的使用本身就是快餐化內容需求的后果,紅色文化內容不再是以紅色文化故事為單位,向內深挖紅色文化基因的核心精神,而是利用數字化手段使得紅色文化故事眼花繚亂,注重感官震撼,本質上掏空了紅色文化故事的精神內核。
此外,人的注意力資源是有限的,數字時代帶來海量化信息的同時是信息的同質化,當下,高校的第二課堂活動也成為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第二陣地,學校各教育部門和學生組織以不同的形式開展紅色文化活動,導致同質化的紅色文化活動同質化數量多而特色少,這不僅不利于紅色文化教育內容精神內核的吸聚,反而加重了學生群體對于紅色文化認同的反感程度。
(五)關系扁平:消極的師生人文價值
師生互動建立的情感連接是紅色文化傳播效果的關鍵性環節,傳統的思政課堂在教室的集體空間內,學生們在紀律和行為上保持高度的一致性,學生接收紅色文化知識的行為習慣與教師的教學方式是高度適配的。
媒介化的介入,打破了傳道受業解惑的尊師重道人文精神,技術理性與人文理性失去了平衡。思政課教師不再是通過紅色文化教育故事或文本追求精神的共鳴,而是淪為新型教學設備的勞工,學生對于網絡空間知識的針對性,更加容易被在線教育平臺吸引,消解對教師專業權威和課堂交流的育人溫度。現實中不難看到,老師在講桌旁講課,學生則是低頭沉溺于網絡空間。數字媒介某種程度上解構傳統課堂師生關系的人文價值,消解師生彼此共同的、不可或缺的集體記憶。
面對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媒介化后果,解蔽教育傳播便捷高效隱蔽下的紅色文化精神內核的消融,重新審視媒介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中扮演的角色地位,重新確立以教育為本質為中心而非以適應媒介為中心的教育理念,融合傳統思維和媒介化思維,扎根人的主體性地位,創新高校紅色文化融合課堂的現代性價值,倡導理性利用媒介技術,推動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現代化良性發展,從整體上應對社會媒介化進程的影響,保持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公益性,遠離市場化的侵蝕,警惕外來文化的污名化和侵蝕,教育重點在于紅色精神內核的挖掘,少一點媒介形式主義的追求,多一些紅色情感的流動。
(一)樹立整體全局的媒介化理念
高校在頂層設計層面要摒棄將媒介化置于工具化地位的思維,正視媒介化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領域帶來的全局性重構和解構模式,重視高校紅色文化教育面臨的數字危機和媒介化挑戰,警惕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媒介化后果的同時,建立系統化內在化的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相關課堂規則和教育傳播模式,建立完善外在的他律指導和監督機制,保障和增強教師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中的主體和權威地位,喚醒和規勸大學生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中的參與和規矩意識。
(二)扎根高校和師生群體本身
歷史層面的紅色文化故事固然是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基礎性資源,海量信息化在已經將基礎性資源的原本故事框架解讀完畢,成為大學生群體的歷史自身存量,當下的核心問題是激發紅色文化資源的情感基因和精神基因,讓歷史性記憶擁有情感流動,讓原始紅色基因活起來。筆者認為,回歸高校和師生群體本身,通過挖掘高校校史、師生群體身邊的紅色歷史親歷者、師生家鄉的紅色文化故事等內在自發地尋找紅色文化印記,借助新媒介進行故事化敘事,更易產生紅色文化情感的流動,既能喚醒紅色文化知識的情感記憶,又能形成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特色。減少媒介化過度參與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機械化后果,從內在發揮師生群體主體性,回歸紅色文化教育的初心。
(三)融合課堂教育的現代性
摒棄媒介化參與高校紅色文化教育,完全回歸傳統課堂教育是不現實的。高校紅色文化教育要承認、接受和接納媒介化現實,選擇性使用移動終端、云課堂和算法模型等在高校紅色文化教育中發揮的傳播效用,同時要回歸高校紅色文化教育的本質、社會責任和精神價值,高校的紅色文化教育課堂要人文精神和科學精神相結合,知識學習、紅色基因和情感記憶相結合,更加重視學校和思政教師在紅色文化精神傳播過程中的核心地位,提高思政教師利用新媒介講好紅色故事的能力和水平,營造尊師重教的高校紅色文化教育氛圍,重視發揮課堂教學的主渠道作用,提高大學生群體合理利用新媒介資源,養成良好的媒介素養,樹立跨學科思維思考模式,共同塑造混合式高校紅色文化教育課堂,最大程度保證高校紅色文化教育過程中課堂的核心主體作用,盡可能保證課堂的現代性價值。
本文系2022年度山東省青少年研究規劃課題“紅色基因融入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研究”(項目編號:SDQY20220213)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 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人民日報,2022-10-26.
[2]屈建達,呂瑞瑞,程學軍.紅色文化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路徑探析[J].理論觀察,2020,No.169(07):50-52.
[3]習近平.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把思想政治工作 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N].人民日報,2016-12-09.
(作者簡介:孫儷丹、任寰,職務:講師;學歷:碩士;研究方向:高校思想政治教育)
(責任編輯:李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