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建,閆 剛,曾 旭,靳 昕,潘瓏琦,喬金安
(中國石油勘探開發研究院,北京 100080)
國有企業尤其是中央企業一直在我國整個國民經濟發展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其在承擔著政策責任的同時,也負有極大的社會責任和國民經濟支撐作用。2022年,國家發改委會議提出,中央企業等國有企業要勇挑重擔、敢打頭陣,勇當原創技術的“策源地”。我國98家央企中,95%以上都設置了直屬的研究院或研究創新公司,并以實體方式進行運營。當前很多行業尤其是基礎建設所涉及行業由國有企業承擔。而其下屬研究院多數研究經費、科研任務、科研立項來自上級企業。成果轉化本身是一個以市場為主體的商業行為,其在轉化過程中,難免會遇到知識產權權屬不明確、轉化主體方混亂、利益分配難度大、違紀違法等尖銳問題,進而影響央企社會責任、政治責任的履行。因此,其科技成果轉化共性問題及央企直屬研究院解決對策成為亟待探討的課題。
我國科技成果轉化可追溯到20世紀70年代末。早在1975年,鄧小平在聽取中國科學院工作匯報時,明確指出“科學技術叫生產力”;1988年鄧小平提出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重要論斷;1993年頒布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進步法》;1996年頒布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2015年對《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進行了修正。其間,配套出臺了系列相關知識產權的法律法規,開啟了我國進入科技創新和經濟建設發展的新局面。進入21世紀,科技成果轉化將是我國未來經濟發展及改善民生的強有力手段和推動力。
在國家政策的引導下,國立研究機構、高等院校、國有企業、中小型企業等各行各業在成果轉化的征程上都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1)鼓勵領導干部帶頭轉化。清華大學出臺政策,明確規定擔任領導職務的科研人員可以獲得科技成果轉化收益,同時在流程等方面進行細化規定,保障了政策能夠落地實施,形成了領導干部帶頭進行成果轉化的良好局面。
(2)北京大學建立規范化制度體系,系統推進成果轉化工作。北京大學依據相關法律規定,加強對科技成果轉化的組織領導和頂層設計,出臺一系列辦法措施,對工作流程、決策機制和收益分配等問題進行了明確規定,為學校科技成果轉化工作的順利開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3)科技成果轉化收益分配讓科研人員獲得高額科技成果轉化紅利。北京交通大學建立起差異化的收益分配制度,對于以轉讓、許可等形式進行轉化的,明確最高可以將科技成果轉化現金收益的97%獎勵給科研人員,對于以作價入股方式進行轉化的,明確最高可以將作價入股形成股權的90%獎勵給科研人員。
科技成果轉化整個鏈條涉及成果評價優選、培育培植與質量管控、市場分析與應用推廣、財務運作與風險分析、產權保護和交易評估、商業運作和后期服務以及轉化實施和產業升級等集技術、商務、財務、風險、評估、服務于一體的成龍配套、環環相扣的完整體系。在成果轉化諸多環節中,難免還會遺存或遇到一些阻礙及掣肘成果轉化的共性或特性問題。
科技成果是通過科學研究與技術開發所產生的具有實用價值的成果,其中技術最先進、最重要,也最有市場和實用價值的部分,大多數都是以專利形式體現的,而專利技術擁有者往往都是企業本身。如果沒有職務科技成果的定義與保護,專利技術的合法權益得不到應有的維護,那么科技成果轉化是難以發展和持久的。轉化法明確表述了科技成果轉化的主體是具有實用價值的成果,而職務科技成果強調了成果的歸屬。另外,部分研究機構或企業單位對成果轉化團隊的構建、接替缺乏整體布局和具體安排,后備接替力量沒有保障,不能形成多兵種協同作戰的局面。
科技成果的價值體現不僅僅是學術上的,更是經濟上的。學術論文、科技著作和專利等在高校科技成果轉化過程中,僅僅是中間產物。根據2021年4月15 日最新出爐的《科技成果轉化2020年度報告》,2019年全國登記的應用技術成果總量比上年有所增長,共登記應用技術成果59 903項,比上年增長3.97%,占全國登記成果總數的87.37%。其中已轉化項目15 649項,僅占全部科技成果轉化項目的26.12%,專利方面的技術交易率僅占5%[1],而真正實現產業化的更是低于這個數字。科技成果轉化率仍比較低,成果大量停留在實驗室,我國文章總數、專利數量等知識產權已經是世界第一,但仍不是科技大國,沒有真正形成以需求為導向、以市場為主體的科研創新體系與成果研發體系,這必然導致具有轉化價值的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不暢。科研項目的立項因性質不同而目標不同。針對成果轉化,如何把超前基礎與技術創新、市場需求與應用實效有機配置與銜接,避免“研發、應用、實效”相脫節,填補從研發創新到產業化發展之間形成的有形成果鴻溝,需要對現有科研立項與成果評價機制進行切膚的改革,引入以成果轉化為主導的科技立項、成果評價機制,突出強化成果轉化考核指標,建立適合成果轉化的人事考評體系,將有助于“具有實用價值成果”如雨后春筍般地勃然產生。
國內論證公共政策創新對科技成果轉化的效果有著重要的影響。關小旭等[2]分析了大學科技園科技成果轉化率低的原因,并提出了一系列相關的政策建議。楊希雄[3]從技術要素體制機制角度,提出了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途徑。國外有很多學者肯定了公共政策創新對科技成果轉化的積極意義。政府需要不斷地進行公共政策創新,以適應環境的變化和競爭的挑戰。從科技發展和創新驅動的角度,政策創新能夠隨著局勢變化不斷更新以提高政策效率,從而提高科技成果轉化績效,推動經濟發展,實現創新型國家發展,提升我國在國際上的競爭力。現有科研項目立項與成果評價機制有待進一步改革。
本文提出的建議是重點聚焦國有企業直屬機構系統,其他僅供參考。
成果轉化是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是科技研究活動成效具體、直接的體現。一是要加強對成果轉化工作的系統規劃和戰略布局研究;二是要把科技成果轉化作為主導要素之一納入項目立項、創新研發、成果評價、轉化實施、產業化發展的全鏈條,從而跨越科技創新與產品產業間的“死亡之谷”;三是要研究制訂操作性強的實施計劃,優化整合資源集中重點產業實現突破。
美國斯坦福大學設立的OTL提供了很好的啟示和值得借鑒的做法。相關機構應該認真分析研究以斯坦福大學為代表的成果轉化典型案例,結合各自具體的技術特色、專業特色、業務特色、產業特色,形成諸如轉化中心、公司等類似OTL性質的多樣性的成果轉化機構,形成縱向上可獨成體系、橫向上可跨界聯合的成果轉化網絡。
針對成果轉化工作的特性和不同發展階段,對成果轉化機構:一是要給予相對較高的規格建制;二是對轉化機構職能賦權要系統、配套;三是賦予其對成果轉化產業化布局規劃、監督控制、實施運作、統籌協調所需的各種權利要放開,形成上可宏觀調控、張弛有度,下可獨立運行、自主決斷的成果轉化運行環境,以達到有效強化轉化機構的領導力、協調力和執行力的目的。
要打破現行唯專利而專利、唯論文而論文進而達到以評獲成果獎為目的的科技成果評價體系,引進以創新實用、規模效益、產業化發展為主導的科技成果評價優選理念。建立新的評價體系,避免項項有創新、年年有創新的成果束之高閣但在技術特性上不適合轉化產業化現象的蔓延。
應明確可以形成成果轉化的主要科研機構及相關責任領導,把成果轉化產業化發展目標分解落實,以促進成果轉化產業化進程和提升發展實效。
為強化科技成果轉化運行實施的規范化,分層次、分緩急、分工負責制訂包括以落實轉化法為目標的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管理辦法,以成果專利多形式轉化轉移為目標的職務成果賦權轉化管理辦法、技術轉讓管理辦法、技術入股管理辦法、專利運營管理辦法等,以產業化發展為目標的合作平臺管理辦法、產業孵化項目管理辦法等,以運行管理為目的的科技成果轉化項目管理及評估辦法、科技成果轉化風險評估及風險管控管理辦法等,形成配套實用的制度管理體系,進而把成果轉化工作轉入快速發展的健康軌道。
成果轉化獎勵激勵政策是激活整個產業化鏈條的要素,在具體制訂和實施過程中,難免受到現行各項政策的制約,是各項政策制訂中的難中之難、重中之重。激勵獎勵政策的制訂,已有好的案例可以借鑒,如國外斯坦福大學、國內清華大學都是可借鑒的先河。在遵從和符合國家法律法規的前提下,認真研究制訂切實符合實際、滿足發展需求、能極大激發科技創新、成果轉化活力和動力的獎勵激勵政策。
成果轉化是需要多專業協同完成的。一次專業隊伍的構建和配置從成果轉化之初就應給予重視和安排。個別研發機構管理層因對成果轉化工作認識不深,重視程度不夠,導致對成果轉化隊伍的專業構成、人員培訓、梯隊建設意識欠缺,成果轉化隊伍配置不到位,無后續儲備力量,給當下及未來成果轉化產業化發展帶來不便。
眾所周知,市場是成果轉化的落腳點。部分研發機構因體制機制因素,在過往的時間里根本沒有或不重視應用市場的資源投入,在需要市場資源時已然處于下風。解決這一問題有幾種途徑:一是各層級領導力之間的協調解決,這局限于重大的產業決策;二是“假私濟公”,以個人建立的私人關系(同學、朋友、戰友等)謀求市場的進入,但這不是長遠之策;三是放寬搞活市場開發的政策,這又會帶來一定程度的違規風險。對這個多難問題,需要深入研究以建立行之有效的長效機制。
綜上所述,要不斷深化對成果轉化實質的認知,形成統一而活躍的共識,從根本上解除限制思維和思想的桎梏,科學吸收借鑒國內外成功的經驗和政策體系要旨,切實把準成果轉化具體實踐的脈絡,徹底改觀制約成果轉化的體制機制,打破政策制度的瓶頸,拆除阻礙產業化的“籬笆墻”,疏通成果轉化的快車道,打通成果轉化“最后一公里”,全面營造有利于成果轉化的生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