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滕王閣”

吳漢祥

志強曉得我國慶假期回黃石老家，早早地擬定為期兩天的自駕出行攻略，并邀請友人涂兄、老熊、學強同行。

10月10日，天朗云輕，丹桂飄香。我們五人無暇顧及沿途秋景，驅車直奔南昌市著名5A景點——滕王閣。了卻了我喜愛《滕王閣序》，然未見其樓的遺憾。當我們導航駛進南昌東湖區域，穿過滕王閣隧道，順江北路迂回慢行。詫異的是，五雙眼睛四處張望，就是看不見久仰的古建滕王閣，在哪里啊？重新北斗導航，繞過群樓，方才遇見矗立在贛江江岸的滕王閣。

爬上閣樓，探頭遙望，周邊一幢幢聳立高樓大廈，凌空而立。個個趾高氣揚地晃動龐大的身軀，傲慢地俯視樓閣及矮小樓房。估摸初唐才子王勃在《滕王閣序》里描述的“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回；桂殿蘭宮，列岡巒之體勢”，已難尋蹤跡。再觀佇立江岸的滕王閣，如一尊飽經滄桑的老年智者，內涵豐富，格局大，不計較，看上去也沒覺得多委屈。況且，還有如書生一般的配套古建與其江邊并排而坐。

其實，“滕王閣”一生命途多舛。自唐太宗之弟李元嬰（滕王）創建閣樓后，亂世則廢，盛世則興，也有毀于洪水和江岸崩塌。輾轉變遷過五地，重新修建28次之多。因無圖可考，唐、宋、元、明、清等歷代明君，翻修重建皆以王勃《滕王閣序》為證。20世紀80年代又一次重建，1989年重陽落成。今閣坐落于贛江與撫河交匯的新洲尾，仿宋式的古建筑，其屋面、角梁、緣子、斗拱、云頭及彩繪等，一窺我國古典建筑藝術之美。文以閣名，閣以名傳，作為中華文化的地標，屹立于江之南、湖之濱，有“瑰偉絕特”之稱。

立在樓閣上憑欄而視，沙洲顯露，薄霧微茫，緩緩東逝江水泛起波瀾，江面飄蕩幾艘船只，在悠閑滑行，對岸隱約可見樓宇鱗次櫛比。絕句“落霞與孤鶩齊飛”，雖時辰不到，再現王勃筆下的鳥兒與晚霞共浴的美景估計難尋；“秋水共長天一色”，怎奈被遠處橫跨的“八一大橋”阻隔；漁舟唱晚，但愿江湖里還能傳來捕魚者收獲的歌聲。

新建滕王閣，是著名建筑學家梁思成及其弟子的佳作，他和妻子林徽因曾經再三呼吁保護北京四九古城，未見功效。惜乎，他更意想不到，時光才晃過三十余年，具有風流身段、俊俏美姿的江南名樓“滕王閣”，爾后崇拜者竟然找不到方位，當然樓閣維護滋養依然神清氣爽，儀態萬方。

2018年秋天，我有幸到法國巴黎旅游，久負盛名的巴黎圣母院大教堂矗立在塞納河畔，整個巴黎城以它為中心，一切地產、樓宇、館舍為地標建筑讓路，并與著名的埃菲爾鐵塔遙相呼應，相看兩不厭。老遠就可以瞧見它們美麗的風姿。不記得誰說過；偉大文明具有相通之處。如此說來，珍惜、互鑒、交流、傳播并保存古文化永遠在路上。

“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易堅，不墜青云之志”。我們五位老漢，轉悠滕王閣，回眸千年華夏文明，停留薈萃中華文化的懷古勝地，久久不肯離去。緣分與契機讓兄弟們同行，找個酒店，學先輩推杯換盞、把酒言歡，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