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冤案之項羽火燒阿房宮

許衛紅

“基建狂魔”秦始皇擴建宮室之舉，以渭河之南的阿房宮最著名。這塊地界兒本來就屬于皇家，是后花園上林苑。作為帝王威嚴的象征，阿房宮與秦始皇陵成為帝國時代的兩項“國家重點工程”。

新宮的規模大得不得了。前殿能容1萬人，廣場站10萬人不成問題（據《史記·秦始皇本紀》）。一部分修陵，一部分修宮，兩個工地先后調動70萬人次。相對而言，修陵進展快。待“驪山事大畢”（陵墓修建完工），秦二世二年（前208）冬天，天下大亂，資金鏈斷裂，修宮陷入僵局。

“陛下，先停工緩建吧?！弊?、右丞相馮去疾、李斯一幫子文人聯合將軍馮劫向二世提議。二世很不爽：我做皇帝兩年來，你們無功無勞。阿房宮工程是我爹生前未竟事業，你們還要叫停，對得起我爹嗎，對得起我嗎？要你們干啥，“殺”。話音未落，政局驟轉，公元前207年，秦二世自殺。滿打滿算，阿房宮的修建只有短短的四五年，秦始皇的麗山園未建成，阿房宮也成了爛尾。

阿房宮的半拉子工程沒人接盤?！稘h書·東方朔傳》記載，漢武帝把“阿城以南”的土地擴入上林苑?！妒鶉呵铩酚涊d，前秦苻堅在阿城種植了很多梧桐樹。《舊唐書·高祖本紀》記載，李世民入關也曾駐兵于阿城。

阿房宮的名氣是唐代詩人杜牧捧出來的。一篇《阿房宮賦》，從建設取材、建筑規模、外觀風貌到外圍交通、宮內人物活動……有景、有物、有人、有事，熱鬧非常。賦文結尾，杜牧感慨道：“楚人一炬，可憐焦土！”這么宏偉壯麗的宮殿建筑群，被項羽的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實在是可惜！

土被火燒過就會變得又紅又硬，考古稱為“紅燒土”。使用火標志著人類不再茹毛飲血，從而成為人，考古發現燒土有時比發現金銀器物更重要。2019年在陜西秦嶺舊石器時代的洞穴里，考古人員發現了距今約1.5萬～3萬年的紅燒土火塘，甚至確定用火時間最早在距今約5萬～7萬年。秦嶺深處有人家，陜西歷史悠久可見。

渭河以北的咸陽宮殿，經考古發掘，確實發現了大量的灰燼和紅燒土，證明項羽確實縱火焚燒過秦宮室。西漢末年的漢長安城也被綠林赤眉軍燒過?？脊虐l現遍地都是紅燒土，長樂宮遺址堆積尤其厚，殘存木柱全變成了黑炭。如果阿房宮真的發生過“縱火案”，考古過程中一定能發現灰燼和紅燒土。

然而并沒有。

再來看，瓦當是一種陶質的建筑材料，與屋頂覆蓋的半圓形筒瓦相連保護木檐頭。戰國時期大量使用圓瓦當。久負盛名的秦磚漢瓦的“瓦”，所指即瓦當。瓦當制作精美，整齊排列，組成了屋檐下一道風景線。高等級建筑遺址必有瓦當，如果阿房宮真的建成，考古發掘肯定能發現。

然而并沒有。

遺址中根本不見火燒的土層，火燒阿房宮沒有證據；發掘中沒有見到高等級的建筑材料瓦當，說明阿房宮遺址上沒有大的像樣的建筑。阿房宮考古領隊李毓芳老師介紹工作經過時說：“幾個發掘點，找不到對應的證據，我的血壓高到160，急的。”

阿房宮根本就沒建成，只有三面圍墻和部分臺基，項羽在此處縱火并沒有證據。

（林承宣薦自《現代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