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山上“發(fā)瘋”的以色列士兵

索那瑜

很多人不知道，如果想要聽見以色列年輕士兵們的真實(shí)心聲，看見他們卸除武裝后真實(shí)的樣貌，最好的方式，是去印度喜馬拉雅山區(qū)的美麗雪山神女谷（Parvati Valley）。在那兒，成百上千剛服完兵役的以色列青年士兵們，在物價(jià)低廉的印度，擁抱高山、森林、流水，并沉溺于派對與迷幻藥。在此，你會知道，數(shù)十年以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戰(zhàn)爭與沖突，也在深深地影響以色列的年輕人，如何使他們陷入迷惘、失落與絕望。

我去過雪山神女谷中的一個知名小鎮(zhèn)卡索爾（Kasol），距離新德里巴士車程約14小時(shí)。當(dāng)?shù)赜小靶∫陨小钡姆Q號，無論是路標(biāo)還是菜單，都有希伯來文，我人生的第一頓以色列菜就是在卡索爾吃的。當(dāng)時(shí)我沒有注意到，身邊原來有許多以色列人。

我的印度朋友多瑪與她的閨蜜拉塔每年都會到雪山神女谷一個隱秘的小村莊待上1-2個月，享受靜謐的山居歲月，也享受廉價(jià)、新鮮、源源不絕的當(dāng)?shù)卮舐榕c哈希什（大麻的樹脂）。是她告訴我，那些以色列士兵在山上的荒謬行徑與悲慘經(jīng)歷。

她說，以色列游客是最討人厭的，她能避開就避開。這些年輕士兵都剛服完役，他們在山上過著非常墮落的生活。沒日沒夜的派對，不停地喝可口可樂，感覺他們除了可樂之外什么都不喝；他們整日吃迷幻藥、吸大麻，醉生夢死。他們之中有許多人并不尊重當(dāng)?shù)厝?，常表現(xiàn)無禮或有歧視之意。他們到哪里，都會留下許多垃圾，對美麗的山川河流似乎也并無尊重之意。

他們之中許多人對政府是有許多批評的，他們并不想要當(dāng)兵，也不想要鄰國與巴勒斯坦為敵。多數(shù)人用盡方法逃避兵役，女孩子到了兵役期間，會想辦法通過懷孕來逃避兵役，而男孩子，能出國的會盡量出國。多瑪說，可憐的以色列人，他們非常不快樂。她曾經(jīng)在山上與三位20歲左右的以色列年輕人相識，隔年再訪時(shí)，她從別人口中聽說，他們?nèi)齻€中的其中一位已經(jīng)自殺死了。多瑪也在山上親眼看見許多人瘋了。

我問：“瘋了是什么意思？”她說：“這不是形容詞，是真正的發(fā)瘋?！彼催^一位以色列年輕男性，他的簽證已經(jīng)過期，整日無所事事四處徘徊，一直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嘴里不曾吐出一個字，就是一直笑。多瑪說：“我看到他，覺得好可怕，但我不知道究竟那是在笑，還是在哭?！币灿性S多人失蹤了。在卡索爾的小鎮(zhèn)上，會看到墻上有許多尋人啟事，那些都是失蹤的以色列年輕人。多瑪?shù)谝淮稳パ┥缴衽染陀龅揭粋€失蹤案，那位以色列士兵是個登山好手，某一日，他去登峰，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當(dāng)?shù)厣踔脸鰟恿酥鄙龣C(jī)去找，也沒有找著，連個尸體也沒有。當(dāng)?shù)厝藗餮裕@個年輕人應(yīng)該是走了什么路徑，前往西藏或是鄰國，他不想回去當(dāng)兵。

年輕人在喜馬拉雅山上流連迷惘、發(fā)瘋自殺的情況也引起以色列國內(nèi)的注意?？ㄋ鳡柈?dāng)?shù)剡M(jìn)駐了一些拯救年輕孩子的以色列民間組織，許多戴著象征猶太教的小圓帽的中年人，在山區(qū)里尋找迷失的孩子們，勸誡、開導(dǎo)他們，試圖讓他們平安地回國。

近日，以色列與哈馬斯沖突再起，這些年輕人都已收到召回令，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聽話地回國，他們其中又有多少人會如他們的學(xué)長前輩一般，選擇消失在喜馬拉雅山的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