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離開一些事物（三首）

◎楊 然

西江河

一位詩人在姚渡鎮巡河

躬身穿過《一百噸大米》[1]《 一百噸大米》，李龍炳早期詩歌，發表于《星星》詩刊，2000年獲“1980-2000年成都二十年詩歌獎”。

融入花果野酒混合的氣息

碰見一片月光灑滿的彩云

“那是重慶詩人命名的大魚”[2]“ 第三屆西江河鄉村詩歌節”川渝詩人聚會時曾把一道姚渡鎮的美味佳肴命名為“西江河魚”。

他捧起一灣清水，身子輕了

一顆露珠在翠綠葉片露面

折射出龍王村早醒的煙霞

一衣帶水，帶他走進粉黛畫境

那些火紅大紫的蔥郁園地

有鳥飛過，鳥瞰大道呈祥

他清點漣漪，都那么如初皎潔

他數著每枝倒影和每圈回聲

沒錯，都沒有辜負西江河美名

重慶詩人命名的大魚如夢游來

游在這波清澈與那波明亮之間

寄寓著詩人渴望再來的意念

兩岸的房屋呵，披上了霓虹花冠

他的指尖閃耀著粼粼波光

感染著身邊美妙的呼吸，那魚

仿佛跟西江河美景與生俱來

啵的一聲，又有一朵荷花被吻

他悄悄笑了，這河真好，如我所愿

他在水邊映照出一張滿意的笑臉

這樣，一位詩人在西江河巡河

他來的時候并沒有誰在旁邊飛翔

當他輕輕走過，就有了顏色的萌動

遠近的朋友不約而同就發出驚呼

那些蝴蝶！你看，那些藍色蝴蝶

當他返身，總是滿載曼妙之美而歸……

凸凹的一條河

凸凹的一條河

平仄在紙間之上

我是久聞其名

但未身臨其境

終于，在一個巡河的節日

我與他相遇

才知道他窗含的山氣

竟與姚渡的水色

是一樣的

這就是桃詩的淵源吧

西江河的風情

跟山泉鎮的野景

都是沒有柵欄的

凸凹的一條河

穿過了許多地圖

有一頁他是點了蜻蜓的

他來到冉義

很喜歡燒酒

龍泉驛的雨和斜江河的倒影

在氤氳感上都是相通的

他的河重新命名了流動

在方向感上增加了負荷

但他往返，從容

沒打算鎖定任何一個岸邊

這是文字波上的漁夫

篇章船頭的艄公

沉浮于川西平原的血脈

當他偶然望遠

那雙醉飲西嶺雪的目光呵

不知又掃描了多少個

我所未知的碼頭……

夢見韋爾格的幽屋

韋爾格是誰，我不清楚

在夢里人們都這樣稱呼

他在等最后靈感的時候死去

我來到了他生前神秘的黑屋

每個水缸上都蜷縮一條毒蛇

每行一步都危機四伏

我看見小吳勇敢地揭開了鍋

沒有人敢去輕碰里面的食物

韋爾格就在圓桌邊深度睡眠

我進了屋，永君也進了屋

他在幻書上注入了新式寫法

那正是韋爾格生前預約的密碼

外面的世界正在轟轟烈烈

韋爾格用意念鎖住了門閂

我不能出去了，永君也如此

但他的符號已傳給所有角落

長蛇在水缸上蜷縮成冰雕

幻書開始在輕霧中閃閃爍爍

永君大笑而去，飄出黑屋

韋爾格卻緊緊捉住了我的雙手

我尖叫一聲醒來

我真的不知道韋爾格究竟是誰

但他在夢里那副鐵統神像模樣

真好似隱藏了什么詩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