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中，書寫詩意里的祖國（組章）

楊 通（四川）

大峽谷·老區公路建設禮贊——記巴中地區建區時期交通大會戰

遠古的鷹影回旋著蒼涼的傳說，風的赤足顛簸在巖壁上，烙下一串串悲愴的淚滴。白云的羽毛被大山的利刃斬斷，墜成瘦瘠的塵煙，濺落在深深的谷底。

森森的林木依偎著低矮的柴扉等待，等待一夜間悄悄遠走的映山紅踏著清寒但是溫馨的月光歸來，就像當年那顆打著綁腿在泥濘中跋涉的啟明星，喚醒我們被壓迫的夢。太陽啊！是紅軍留下的不變的誓言，在這大峽谷里，固執地尋求治窮致富的出路。

曾記否，春雷一聲動天地！曾記否，戰旗獵獵撼山河！叮叮當當的號子滾石般終于敲響這些沉睡的日月，新淬的鏨子蘸著鋼鐵的意志，鐫刻劃時代的風景。

峽谷，請你告訴我，這群鑿山劈嶺的漢子，是怎樣用血肉筑成了我們“新的長城”；峽谷，請你告訴我，三百多萬勤勞勇敢的巴山兒女，是怎樣用汗水與智慧擊碎峰巒重鎖的屏障，把革命老區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故事，再次繪上了共和國壯麗的畫卷；峽谷，請你告訴我，在這塊赤色的土地上，那一條條蜿蜒舒展的大道，是不是春天的紅腰帶，正系著我們千古不泯的理想、追求與信念，從大山的深處，風馳電掣般地飛越。哦！峽谷，此刻，誰都能觸摸到你激越的心跳，正轟轟烈烈地叩開二十一世紀的輝煌大門。

哦！峽谷，請允許我在這首抒情小詩里，刪掉那些一直環旋在灌木叢中的羊腸小徑，拆除那些曾經晃蕩在歷史峭壁上的棧道和生活河谷中的索橋，讓新巴中的建設以嶄新的步伐，在這條條彩虹般縱橫交錯的公路上，如陽光一日千里，似巨鷹奮力騰飛！

生態巴中·山居圖

居住在這幅水墨畫中的人，離唐宋很遠。他們不妄念那些詩詞歌賦，如何像雨打芭蕉一樣輕滴淺濺在一條斜斜的石徑上，他們無暇抬頭欣賞“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的深奧意境，他們也不會把月光認成白霜，把茅屋說在“云深不知處”。

居住在這幅水墨畫中的人，用炊煙拴牛，用溪水圈魚，用犁鏵親近土地。閑時，也偶爾在星光下望一望牛郎織女度七夕的鵲橋，更多的夜晚，則是在一堆寧靜的柴火旁邊用一壇溫馨的苞谷酒，澆灌身邊朗讀“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兒女。

居住在這幅水墨畫中的人，清晨出門耕種春山，傍晚回家臥剝蓮蓬，用平淡而樸素的勞作渲染出人間煙火的美好畫圖，用一蓑斜掛大山的煙雨，將自己押進唐詩宋詞的韻。

在“鄉村振興”的路上，遇見美麗的“空港花田”

這個春天，猝不及防，你的紅顏撩起妖冶的火焰，瞬間擊退堆積于我內心的寒冷。

仿佛昨夜的美人，還未在夢中睡醒，令我贊頌的言辭飛越了千山萬水卻不敢弄出聲響。月光舞動萬靈，豈能粉碎你隨心所欲的芳菲。今天清晨，當我轉過身來，不再懷疑我是你溫馨里的又一個過客。你的美，如此錐心刺骨，如此尖銳無擋，如此驚世駭俗。我生命的大地上，是否會再一次留下，迷人的芬芳和唯美的心跳？！

不知，今生的邂逅，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緣分？而我愿意，在恩陽新區，在空港花田，在鄉村振興產業園，駐足，迷途不返。為你看守溫馨、浪漫、狷狂、安靜、纏綿、奔跑的香；或者，等到來生，再凝望你光芒四射的花海，為你朗讀，此刻采風詩人們紛至沓來的抒情。

在通江鷹歌嘴，我鐘愛這樣的時辰

春天在謝幕，新葉更如花。我鐘愛這樣的時辰，這里的靜謐倔強，只有風能動它。那個癡迷于種植葡萄的人，在山的正反面，提起了鷹，歌，莊園，而避免在嘴上丈量愛情與柵欄間的距離。

麻雀們也順應了天氣時好時壞的變化，在這里，談起竹籃，木桶，石水槽，矜持的野薔薇花和發芽的云朵，談起徘徊在童話里的鷹歌嘴，香草棲滿山坡而暴雨始終不肯落下來。塵世安好。神，不允許架上的葡萄受驚著涼。

陽光很野，風也很野。我鐘愛這樣的時辰，四月，殷勤，安排完百花的后事，留綠肥紅瘦給閑適的人間。莊園脫去春天的彩衣，葡萄藤葉更溫順，生活更寬闊。

詩歌里的馬車，不計上山的路，囤積在紙上，等候一顆時髦的葡萄無憂無慮地成長。我鐘愛這樣的時辰，驚訝于月光在理想的偏僻處，贊頌那個種植葡萄的人，把飽滿的一生獻給了一杯紅酒。

在鷹歌嘴，在葡萄莊園，在春天隔壁的翠色后院，與一杯紅酒相遇，說著漫山遍野的酒話，淺飲，深醉，驚了玫瑰心上的蝴蝶。幸運的是，我們可以對“樂不思蜀”不負責任。

新區恩陽·在古鎮河邊飲茶聽流水

靠上“水碼頭”，傾心于你的舊，也沉迷于你的新。這是我重臨的時刻，學著把一只蝴蝶的翅翼剪貼在你的格子窗里，避開萬壽宮前簇擁的人流，讓起鳳橋的水繼續上下翻飛。

“這次輪到你了，別停下來，別讓回憶又折回”。往昔斑駁，我們在巷子里走失的光陰，在蓋碗茶的底部吐著泡泡。給自己一個理由，跟隨麻雀合誦你的絲綢，品茗你私藏的一水袖梔子花香。這些年我也只是在麥芽糖里曲折地走過，不曾注目閣樓雕欄邊的紅顏是否還在為你嬌滴滴，不曾諦聽勞燕分飛時雨打芭蕉的私語是否還在為你情悠悠。

大梁山公園與崖柏坊工藝之間婉轉著一段若即若離的唯美鄉愁，花間堂聚滿眾芳待發的紫色情事，我幾乎就要為你欣喜若狂！不只為你的山河上已春色遍染，鎮外新城美顏秀出古道米倉。我深信——“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光陰慢，你一直在我身旁，不動聲色。日子雖已日新月異，但我們從未彼此走遠，我們和天井一樣老去的心，仍羨慕那兩只雛鶴，念念不忘“青梅竹馬”，望向之字河寬闊的對岸，“幾乎有了結伴而行的愿望”。

我是一個被俗世蒙了塵的人，已發不出光芒，擬用你的流水洗去我愛戀的舊漬，而流水不歇腳，波光翻飛。茶淡時，人間煙火呼月兒上了柳梢頭。雞犬桑麻歌音至，特色“十大碗”之美味呈現“船說”中。霓裳羽衣舞，“早晚恩陽河”。有人起身：“現在我們除了回家已不想再去其他的什么地方。”

在巴中，書寫詩意里的祖國

今夜，我將再一次把祖國搬到抒情的紙上，并選取一片干凈的月光，為其遮身，蔽體，這是我的隱秘居室。即使，如今的雨水能夠動搖無數誓言里的青草，而我，寧愿是一顆颶風永遠也撿不走的小小鐵釘，無論春夏秋冬，都緊緊地鉚在祖國這個最具母性的名詞里。

羊群與白云，這純銀的帳篷，凸顯在原野與蒼穹之間的無限親情，迫使我依偎在一棵家蔥的巨大光芒旁邊，不知疲憊地朗讀堆積在廚房里的花椒，青菜，米酒，果醬，饅頭，奶嘴，紅唇……漢字里芬芳的生活，朗讀今夜，除了瓷器里的鳥語，玉佩里的花香，還有我撲面而來的寫意水墨里安靜的睡眠。

在江河湖泊安居樂業的祖國，在山川田園鶯歌燕舞的祖國，今夜，我要點燃篝火，用溫暖抱緊幸福的漫長星夜，讓我成為你秘密山洞里守口如瓶的寶藏。祖國，是你滿足了我的小小心愿，在月光和雨水的私語里，你的愛，澆灌了我無限的健康和自由。祖國，你是我嬉笑哭鬧的搖籃、弄槳放舟的大海、展翅翱翔的天空。

祖國，今夜我要再次捧出我的心——一軸描繪給你艷驚千秋的風流山水。祖國，我的每一次快樂成長，都是書寫給你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