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康和
下村,是我出生成長的搖籃;下村,是我情感的自留地;下村,是我人生的敘事小詩。
我孩童時的下村,字里行間全是玩。白天,田坑捉魚摸蝦;晚上,地堂捉迷藏跑贏。村頭屋尾滿村飛,歲月飄香全是玩。
我上學后的下村,玩逐漸讓位給學習。白天,田里學農活,前輩農耕技術讓我神往。英忠三爹,犁田能把田犁成美麗的詩篇;冠忠三爹,耙田能把田耙成壯麗的畫卷;志文五公望天,能望見風雨是否會傷害耕田;永唐七爹割草,有草的田基也能割起一擔牛草。下村前輩多英才。我從小心中就藏著一個秘密,長大要當個好農民。白天學農,夜晚玩得更瘋。
曾記得,有一年,我們剛看完《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電影,全村的黃竹被我砍了,人手一條“金箍棒”,滿村打得眼花繚亂,威風凜凜。每當夜幕降落,我們便齊集地堂。玩興正濃,聽說大塘坡、樟木坑玩得更好,我們便向他們下了戰書。決定先戰大塘坡,再戰樟木坑。那晚,我們村金箍棒隊齊集荔枝園,等待大塘坡過來一戰。等了半天,不見大塘坡人影。這時,樟木坑齊齊在天橋頭向我們叫陣。一聞叫陣,我們便沖了過去。我學著電影里解放軍戰士那樣,正在有模有樣地往天橋頂上沖鋒時,被我父親發現,趕散了整場戰斗。
玩武不行,我們轉向玩文——玩二胡。《二泉映月》使得二胡在下村又迅速火了起來,少年歲月精彩過人。
第一次離開下村,是帶著村里希望的行李出發,到七徑和下洞參加社會主義黨的基本路線教育工作隊工作。那時,回來下村滿眼都是農田基本建設、積農肥增產,村里孩童們的浪漫,再也無暇顧及。
后來每次回來下村,都行色匆匆,吃個午飯,便往回趕。那時,心里盡是公職,盡是男兒志在四方,所以,盡管回村時間很短,內心也甚是坦然。退休后,回來下村的次數逐漸增多,“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也讓我景遇其中。
后來,每次回村,耳畔又響起了孩子們嬉笑怒罵的童聲,讓我一下回到了兒時。近日回村,被村里在村委會、鎮委領導下,全村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齊動員齊參與的創建美麗宜居村活動所吸引和感動,攪起了我早年回村看到的一幕。
記憶深處有一次回下村,兩個男孩正在摔跤,我連忙住腳看個究竟。他們抱著在地上打滾,一會兒你壓著我,一會兒我壓著你。經過好一陣子抱扭,一個男孩終于將對手壓在身下。壓在上面的男孩喘著粗氣驕傲地說:“輸了嗎?”被壓男孩毫不服氣地說:“輸啦?你看看你的腳。”原來被壓在下面的男孩用自己雙腳緊緊將對手的雙腳壓在下面。下村男,不服輸。頓時,一股力量往我雙腳灌了去。壓在上身的男孩,反復掙扎雙腳,想將對方雙腳壓下,誰知力量剛剛轉移,就讓已被壓在下面的對手來了一個鯉魚打挺,一個猛撲,將自己全身緊緊地壓在下面。
這場摔跤,是下村精神不服輸的體現。這場摔跤,一直激勵著我奮勇向前不服輸。我是下村人,我感到驕傲自豪!
為此,2021年我牽頭組織成立了“下村慈孝文化促進會”,組織外出村賢與村主任、村民代表,以及宗長和骨干,為建設好新下村貢獻我們共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