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敏描繪的新中國

文／楊志和

1935 年8 月，方志敏烈士就義前留影

到那時，中國的面貌將會被我們改造一新。所有貧窮和災荒，混亂和仇殺，饑餓和寒冷，疾病和瘟疫，迷信和愚昧，以及那慢性的殺滅中國民族的鴉片毒物，這些等等都是帝國主義帶給我們可憎的贈品，將來也要隨著帝國主義的趕走而離去中國了。

88 年前，方志敏在江西南昌國民黨軍法處看守所的牢獄里，寫下《可愛的中國》。在這篇用生命和心血凝聚成的不朽名作中，他形象地闡釋了中國共產黨人追求的理想，生動描繪了未來中國的圖景。

方志敏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杰出的農民運動領袖，贛東北和閩浙贛革命根據地的創建者。1934 年11 月初，時任紅十軍團軍政委員會主席的方志敏，奉命率部隊北上抗日，途中遭到國民黨軍重兵圍追堵截，奮戰兩個多月，終因寡不敵眾，于1935 年1 月29 日在江西懷玉山被捕。

對于方志敏這位共產黨的“大官”，敵人特別“看重”，一方面給他戴上粗重的腳鐐，投入牢獄嚴加看管，另一方面用高官厚祿來誘惑，妄想迫使他背棄革命信仰。“投降？不能夠的，決不能夠的。”方志敏毅然決然地選定了犧牲：“敵人只能砍下我們的頭顱，決不能動搖我們的信仰！因為我們信仰的主義，乃是宇宙的真理！為著共產主義犧牲，為著蘇維埃流血，那是我們十分情愿的啊！”

1935 年8 月6 日，方志敏英勇就義，時年36 歲。在生命的最后6個多月里，方志敏用敵人勸降的筆紙，先后寫出《可愛的中國》 《清貧》 《獄中紀實》等16篇文稿，共計13.6 萬字。在《可愛的中國》 一文中，他詳細地敘述了自己愛國思想形成的過程，痛切地訴說了中國人民遭受西方列強欺凌的屈辱，深情地謳歌了祖國母親的可愛和美麗，真誠地表達了以鮮血和生命拯救祖國的決心。

方志敏說他“很小的時候”不懂事，“以后進了高小讀書，知識漸開，漸漸懂得愛護中國的道理”。這時的他受到進步思潮的影響，投身到五四愛國運動中，參加集會，抵制日貨。此后，方志敏想投考軍校，成為軍官，帶兵打擊侵略者；還想成為中國歷史上的岳飛或法國的拿破侖，訓練軍隊，富國強兵。他講述了自己愛國思想萌生的過程后感慨地說：“一個青年學生的愛國，真有如一個青年姑娘初戀時那樣的真純入迷。”

高小畢業了，方志敏到南昌和九江讀書，后因無錢而輟學到上海尋求工作。他講述了這期間自己的所見所聞：洋人在中國的大街上耀武揚威，外國兵艦和輪船在中國長江內自由行駛，上海法租界的顧家宅公園門口掛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刺目牌子，租界里“到處可以看到高傲的洋大人的手杖，在黃包車夫和苦力身上飛舞；到處可以看到喝得爛醉的水兵，沿街尋人毆打；到處可以看到巡捕手上的哭喪棒，不時在那些不幸的人們身上亂揍”。方志敏痛切地感嘆：“半殖民地民眾悲慘的命運呵！中國民族悲慘的命運呵！”眼見西方列強對中國任意欺凌的一幕幕，方志敏“因每一次受到的刺激，就更加堅定為中國民族解放奮斗的決心”。為此，他從一個愛國主義者成為一名共產黨人。

痛之切，是因為愛之深。方志敏把中國比喻成“美麗的母親，可愛的母親”，對她有著熱烈和崇高的愛。他充滿深情地說：

朋友！中國是生育我們的母親。你們覺得這位母親可愛嗎？我想你們是和我一樣的見解，都覺得這位母親是蠻可愛蠻可愛的。

中國母親可愛在哪里呢？方志敏從氣候、國土、天然風景等方面做了生動的闡述，字里行間奔涌著對“我們的母親”熾熱的愛。他說氣候，“中國處于溫帶，不十分熱，也不十分冷，好像我們母親的體溫，不高不低，最適宜于孩兒們的偎依”。說國土，“中國土地廣大，縱橫萬數千里，好像我們的母親是一個身體魁大、胸寬背闊的婦人”。說天然風景，“雄巍的峨嵋，嫵媚的西湖，幽雅的雁蕩，與夫‘秀麗甲天下’的桂林山水”，“中國是無地不美，到處皆景”，“這好像我們的母親，她是一個天姿玉質的美人，她的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有令人愛慕之美”……

方志敏轉而悲憤地寫道，可是“我們這位挺慈祥美麗的母親”卻在哭泣，因為帝國主義的惡魔將她摟住，母親正“受著許多無謂的屈辱，和殘暴的蹂躪”。他疾呼，“從崩潰毀滅中，救出中國來，從帝國主義惡魔生吞活剝下，救出我們垂死的母親來，這是刻不容緩的了”。他身陷囹圄，拼盡力氣發出穿越高墻的號召，“全國民眾起來斗爭，都手執武器，去與帝國主義進行神圣的民族革命戰爭，將他們打出中國去，這才是中國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們救母親的唯一方法”。

當時，中國共產黨正在領導全國人民為了可愛的中國、為了中華民族而戰斗。方志敏堅信，“中國一定有個可贊美的光明前途”。他雖身處于陰森的牢獄里，卻透過狹小的鐵窗，看到了遠方的光亮。他滿懷革命的激情，用詩一般的語言，描繪著未來中國的可愛狀貌，描繪著新中國的美好前景：

朋友，我相信，到那時，到處都是活躍躍的創造，到處都是日新月異的進步，歡歌將代替了悲嘆，笑臉將代替了哭臉，富裕將代替了貧窮，康健將代替了疾苦，智慧將代替了愚昧，友愛將代替了仇殺，生之快樂將代替了死之悲哀，明媚的花園，將代替了凄涼的荒地！這時，我們民族就可以無愧色的立在人類的面前，而生育我們的母親，也會最美麗地裝飾起來，與世界上各位母親平等的攜手了。

這是一個國家獨立、民族解放、人民幸福的新中國，這是一個陽光普照、鮮花盛開、笑聲回蕩的新天地。為了將其變成現實，方志敏等無數革命先烈前仆后繼，英勇奮斗，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88 年過去，今日之中國如方志敏等革命先烈所愿，已經屹立在世界的東方，實現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我們正在邁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重溫《可愛的中國》等紅色經典，將使我們不斷增添奮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