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受冷落”？

曹然

9月21日，頓涅茨克地區，烏克蘭士兵在一處射擊場進行軍事訓練。圖/視覺中國

“把全世界所有的武器彈藥生產能力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應對烏克蘭的戰爭?！边@是烏克蘭政府戰略工業部長卡梅辛10月23日的最新表態。當天，卡梅辛陪同烏克蘭總理什梅加爾前往德國柏林，主要任務是：在全球目光聚焦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時，說服歐洲主要軍火供應商繼續向烏克蘭提供武器彈藥。

隨著以色列加大對巴勒斯坦加沙地帶的空襲力度，并積極采取大規模的地面軍事行動，美國承諾向以色列提供軍事援助。雖然美國總統拜登21日再次重申“對以色列和烏克蘭的支持同等重要”，但西方國家領導人近期的外訪行程正向中東地區集中。24日，法國總統馬克龍也訪問了以色列。

在此背景下，烏克蘭首先擔憂的是軍火供應。五角大樓發言人萊德22日稱，對烏克蘭和對以色列的援助并不相同，“有能力同時滿足兩國的需求”。但卡梅辛的表態顯示出，烏方對此持不同意見。萊德也承認，兩份援助計劃有所交叉，包括烏軍急需補充的155毫米炮彈。

如果供給真的出現矛盾，更可能拿到彈藥的是以色列。美國國會眾議院議長之爭尚未結束，而“逼宮”前任議長麥卡錫下臺的共和黨極右翼，正激烈抵制對烏援助。拜登新提交給國會的1050億美元國家安全一攬子計劃，包括614億美元對烏克蘭援助和143億美元對以色列援助。一些眾議員明確表示，可以先將對烏援助剔出交易，優先討論對以援助。“我們需要取消對烏克蘭的資助，給予以色列伙伴應有的尊重。” 眾議員加西亞說。

更讓基輔擔憂的是，如果美國政府及國會在戰爭期間都不能保持對烏援助，西方對烏克蘭戰后重建的承諾又如何能落到實處？戰前，烏克蘭有4100萬人口。根據最新測算，考慮到青年人口的大量流失，未來30年烏克蘭人口將降至2900萬以下。烏政府經濟部警告，人口危機的連鎖反應將“阻礙任何復蘇”。這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經濟和社會發展狀況越糟糕，烏克蘭就越難加入歐盟；烏克蘭距離歐盟越遠，在歐盟國家的烏克蘭難民就越可能選擇留在當地。

因此，如果烏克蘭不想淪為“失敗國家”，就需要西方盟友在戰后第一時間落實千億美元級的重建援助。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美國因對以色列“分心”而減少對烏援助，將重挫烏政府戰后重建的信心。

面對危局，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采取一系列行動。除了派出高層官員游說歐洲軍火商外，在10月23日的最近一次全國講話中，澤連斯基強調要維持世界對烏克蘭局勢的關注。當天，烏克蘭總參謀部報告稱，俄羅斯軍隊突然在東線戰場大規模進攻，巴赫穆特、紅利曼等焦點地區再次陷入激戰。烏軍說，最近幾天的沖突數量已達到10月中旬的兩倍。

23日，澤連斯基還和沙特王儲薩勒曼通話，討論中東局勢并親自邀請沙特派代表出席下一次烏克蘭問題國際會議。今年8月，第二次烏克蘭問題國際會議在沙特阿拉伯吉達舉行，42國代表與會，數量翻倍，被各方視為重啟和平進程的積極信號。沙特也是俄烏換俘對話的重要中間方。如今，第三次烏克蘭問題國際會議即將于10月28日在馬耳他召開，但國際社會、特別是作為“俄烏調停人”的中東各國的目光已聚焦于新發生的又一場戰事。

英國《金融時報》評論稱，在一系列博取關注的活動中，澤連斯基“小心翼翼地避免讓自己顯得像是在爭奪注意力，他對在襲擊中失去親人的以色列人表示同情，并將他的戰爭與以色列的戰爭進行比較”。據以色列媒體報道，澤連斯基還向以方表示，希望訪問以色列以示聲援。但他得到的回應是“不是時候”。

有分析指出，和烏克蘭相比，不論在戰場上還是爭取西方援助上，以色列目前都處于優勢地位。10月以來的多份民調顯示，支持對烏軍援的美國選民只占四成。與此同時，有民調稱64％的美國選民贊成軍事援助以色列，拜登的執政支持率也因其明確支持以色列的立場而有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