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的快功和慢功，哪個更有效

萬維鋼

1.哪種老師好

有人曾專門對美國空軍學院教“微積分I”的方法做了一番研究。結果發現，有兩類老師，第一類老師特別善于讓學生考出好成績，他把課程講得很順，知識點有板有眼，解題操作流程清清楚楚，練習非常有針對性，學生的考試成績很好。這類老師教的是快功。

而第二類老師教的卻是慢功。他經常給學生講一些規定內容以外的東西，比如，把微積分思想和物理學的知識聯系起來，他希望學生對微積分能有更深入的理解……而這些都不能直接用在考試上，這些學生的考試成績就不怎么好。學生給這類老師的評分也不高。

但研究者用數據證明，喜歡給知識建立連接的第二類老師，教的才是真功夫。研究者關心的不是學生在“微積分I”中的考試成績，而是他們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微積分，而這體現在學生們在后續課程，比如微積分I I以及會用到微積分的科學和工程課中的表現。

結果非常明顯，第一類老師教出來的學生在后續課程中遭遇了困難；而第二類老師教出來的學生，在后續課程中反而表現很好。有的老師教應試技巧，有的老師教真功夫。很多學生喜歡第一類老師，但他們是不是忘了，學習的目的不僅僅是考試。

2.直接練和交替練

想要學得又快又能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練習：教一遍操作規則，然后馬上用這個規則去做練習。

可是，真實生活中的問題是這樣的嗎？比如，你今天下午會在工作中遇到一個難題，你能先在上午學學這方面的套路嗎？不可能。問題都是猝不及防的，有的是你從來沒見過的新題型，你需要的不僅僅是怎么操作，你先得能判斷該用哪一招才行！

正確的練習方法是混合練習。每次練習中都是混合題型，每做一道題都得臨時判斷該用哪個套路，這才有點學以致用的意思。比如，你想學習欣賞著名畫家的畫作，希望擁有看到一幅畫就能判斷畫家的能力。一種方法是依次學習每個畫家的作品，比如，先連續看10幅畢加索，再看10幅塞尚；另一種方法是把這幾個畫家的畫混在一起，一幅一幅分別判斷。第二種方法會讓你出很多錯，但它更能加深你對不同畫家風格的認識。

有句格言叫“手里拿著錘子的人看什么東西都是釘子”，說的就是那些只會演練自己那有限的幾個套路而不知道變通的人。混合練習，每一次都現場判斷該用哪一招，就能幫你克服這個弱點。

3.測驗和間隔

心理學有個術語叫“有利的困難”，意思是，有困難才是真學習。

要加深對新知識的記憶，一個辦法是先測驗后學習。這個知識點你還沒學過，上來就測驗肯定很容易答錯，但是這就對了，犯錯能讓你的印象更深，更容易記住這個知識。

另一個方法是有意識地設置時間間隔，不要追求在幾天之內突擊學完一個課程。最好的辦法是同時學幾門課，今天學完這個，故意放一兩天不學它——可以稱之為“刻意不練習”——間隔一段時間之后再學。幾天之后回來，當你提取這段記憶的時候，你會感到有點困難。有困難就對了，這就是那個“有利的困難”，克服困難才能深度學習。

也許后發才能先至，也許慢功夫才是真功夫。也許練別的也是為了練這個，也許不練習也是為了練習。也許犯過錯的人生才是真實的人生。遭遇困難才是真的學習，這大約也是學習的門檻。因為有這個門檻，才能把行的人和不行的人分開。

如果你是行的人，你會很高興門檻是這樣的。

離蕭天//摘自“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