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房客

盧金聰

比爾是某公寓樓的門衛，他看似和善，私底下卻有一個不光彩的癖好——喜歡偷窺別人的秘密。

比爾的門衛室每周都會接收大量住戶的包裹，而他最愛干的就是將這些包裹拆開偷看——207的女記者勞拉常用什么牌子的香水，402的服裝師約翰喜歡什么樣的內衣，305的小說家杰克被退了多少稿……

最近，501室搬來了一位新房客。這位新房客總是身穿黑色大衣，頭戴黑帽，每次出門都用帽檐把自己的臉遮住。這個古怪的家伙自然引起了比爾的興趣。

這天，門衛室收到了501室的包裹，比爾立馬開始了他的“老把戲”。他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拆開，里面是一張女人的照片和一根麻繩。真是怪事，怎么會有人把麻繩和照片一起寄過來呢？比爾疑惑不解地將包裹重新封好。

兩天后，比爾像往常一樣從郵箱取來報紙，邊吃早餐邊讀報。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今早，一位叫瑪麗的女明星被發現在家中上吊自殺，而她正是上次501室包裹里那張相片上的女人。

一股寒意躥上了比爾的脊背，難道說瑪麗的死是501房客干的？不，也許只是巧合。

過了半個月，門衛室又收到501室的包裹。這一次，比爾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包裹拆開了。只見里面有一袋冰塊，下面壓著一張胖男人的照片。

接下來的日子，比爾時刻關注著報紙上的新聞。這天，他一打開報紙，就看到一則新聞：市里最大肉類加工廠的老板沃克，被發現凍死在廠里的冷庫中。而這個沃克，正是501室包裹里照片上的胖男人。

比爾可以肯定，這兩起案件都和501房客有關——他會根據包裹里的提示將目標殺害，然后偽裝成意外死亡。

公寓里住了一名殺手，比爾既擔心又興奮。他并不打算報警，而是把這當成一種刺激的游戲，并暗中調查起501房客。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501房客不光身高時常變化，就連走路的樣子也常常判若兩人。比爾恍然大悟，這501房客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比爾察覺到了危險，他決定不再摻和這件事情了。這天晚上，又有一個501室的包裹被送進了門衛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比爾還是打開了那個包裹，可眼前的一幕嚇得他往后一仰——包裹里是一把匕首和一張比爾的照片！

“天啊，這次的目標是我！”比爾尖叫起來，他趕緊沖出門衛室，想趁501房客還沒回來前逃出去。還沒等他跑到門口，就看到三個黑衣人正從公寓大門走進來。見到比爾，那三個黑衣人二話不說便撲上來，比爾嚇得掉頭就往樓上跑。在這危急時刻，比爾發現有個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他想也沒想便沖了進去，可進去后他才發現，自己竟來到了501室。

“哦，不，我怎么跑這兒來了？”比爾絕望地叫道，趕忙將門鎖上，然后跑到501室窗戶邊，朝著街道大喊：“救命！救命！”

很快，人們紛紛圍了過來，有人報了警。警察趕到后，救下了驚魂未定的比爾。比爾一邊哆嗦一邊把黑衣人的事告訴了警察。

警察聽后一臉疑惑，其中一個警察問：“我們初步搜了一遍，沒看到什么黑衣人啊？”

“這不可能！”比爾叫道。他跑進門衛室，翻出之前的報紙，對警察說：“看，女明星瑪麗、肉廠老板沃克，他們不是自殺，而是被501房客殺害的，這些501房客是一個殺手組織。”

警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對比爾說：“先生，我覺得也許是你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為什么不相信我？”比爾突然驚叫道，“難道你們也是那個組織的人？不，別靠近我！”比爾尖叫著逃出了公寓。

騷亂結束后，人們紛紛散去。就在夜深人靜之時，501室的燈亮了，三個身穿黑衣、頭戴黑帽的人走了進來。等關上門，三人脫下了衣帽，他們分別是207的勞拉、305的杰克及402的約翰，他們互相看了看，接著放聲大笑起來。

約翰先開口了：“計劃成功，終于趕走討厭的比爾了！那家伙絕對想不到，所謂的501房客是我們三個輪流扮演的。杰克，你的點子也太妙了，真不愧是小說家。”

杰克笑道：“約翰，也多虧你設計的服裝，穿上這身黑衣黑帽，比爾還真把我們當成了殺手。”

一旁的勞拉插嘴道：“我的功勞也不小，比爾還不知道他讀的報紙都是我為他量身定制的。那些都是假新聞，所謂‘死者’的照片其實是我從驚悚片的海報里剪下來的。我們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想被人窺視。比爾每次偷翻包裹，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這都是他的報應！”

醬醬//摘自《故事會》2023年第5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