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熊貓外交”往事

美國動物園里的大熊貓

2018年9月22日，東京上野動物園，真真和香香吃早餐

近日，關于大熊貓的新聞備受關注，旅美大熊貓樂樂不幸去世，在日本東京上野動物園生活5年多的大熊貓香香回到中國。

熊貓不僅是我國的國寶，更因為圓滾滾的身材、憨憨的個性，深受全世界人民喜愛。熊貓曾被送往美國、英國、法國、日本等十多個國家，利用熊貓促進國內外友好的行為，也被稱為“熊貓外交”。

據記載，熊貓外交最早開始于武則天時期。當時前來訪問的國家眾多，為了表示友好，唐朝向外國使臣贈送了中國獨有的動物——“白熊”，就是大熊貓。

后來最著名的一次熊貓外交發生在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時期。1972年，中美兩國領導人以戰略家的政治勇氣和智慧，實現了跨越太平洋的握手，中美關系走向正?；?。

尼克松訪華前夕，美方派出幾批先遣人員，赴北京協調相關事宜。過程中，中方陪同人員發現：所有人都提出要去北京動物園，目標熊貓館，寧可不去八達嶺長城。尼克松在中國訪問期間，尼克松夫人更是對大熊貓情有獨鐘，釋放出強烈信號：大熊貓——世界級“萌寵”，美國人求之若渴。

為了表達中國人對中美之間關系的友好向往，周恩來總理宣布贈送給美國人民一件珍貴的禮物，來自四川省寶興的兩只大熊貓：玲玲和興興。

為了迎接大熊貓，華盛頓國家動物園迅速做好準備——派專業人員赴北京，學習大熊貓喂養技術。短短兩個月，搶時間搶進度，參照北京動物園建起熊貓館，里面包括起居室、游樂場、戲水池等，當然還得安裝空調。

兩只憨態可掬的大熊貓俘獲了美國人民的心，在大熊貓展館開放的第一個月，來一睹大熊貓風采的觀眾就達到了100萬。

中國贈送美國國禮大熊貓，寓意深刻。大熊貓以竹子為主食，與其他動物友善相處，不帶攻擊性，稀有、珍貴、可愛、唯一……這一次，隱居于深山的“竹林隱士”，從此搖身一變，成為“世界公民”。

在眾多喜愛大熊貓的國家中，最“熱烈”的要屬日本。北京冬奧會時，日本記者岡義堂因為太喜愛“冰墩墩”而走紅，給大家留下深刻印象。到日本的中國游客也常常被上野動物園里等候看熊貓的長隊驚到。

1972年之前，對普通的日本民眾而言，熊貓是一種“夢幻般的動物”，這種動物他們只聽聞過，沒有親眼見過。

1972年9月，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同年9月29日，中日雙方簽署標志中日邦交正?；摹吨腥章摵下暶鳌?。大熊貓“康康”和“蘭蘭”作為第一代旅日大熊貓，肩負著中日友好的使命去往日本。

對日本民眾來說，這是“夢想成真”的時刻。1972年10月28日晚上9點，在百余名警備人員的護送下，康康和蘭蘭抵達上野動物園。這是大熊貓第一次在日本亮相，只有短短十分鐘，卻幾乎轟動整個日本。

在日本動畫片《櫻桃小丸子》中，曾經出現過一段情節：小丸子的奶奶在回憶第一次看到熊貓的場景時說：“人多的時候，聽說光是排隊就得等三小時，可是真正能看到熊貓的時間，只有十秒?！边@并非夸張。1972年11月5日，康康和蘭蘭首次對日本普通民眾公開展出。當天，游客人數達到了5.6萬人。次年，上野動物園的入場人次高達920萬。

后來，中方又相繼贈送歡歡和飛飛給日本，不幸的是，它們的后代都已去世。從飛飛之后，中國政府停止向外國贈送熊貓，改為租借，期限一至，熊貓便要歸還中國。對日本民眾來說，熊貓是一種有“保質期”的動物，他們也更加珍惜每次見面的機會。

大熊貓香香出生于2017年，是旅日大熊貓力力和真真自然交配生下的孩子。根據中國大熊貓租借的相關規定，租借的熊貓生下的幼崽，歸屬權仍屬于中國。香香原定的歸國時間是2019年6月，日本民眾不舍香香離開，日本方面向中國申請延期一年半歸還。在這之后，由于疫情原因，香香的歸國計劃四度延遲。

2022年香香歸國時間確定后，日本民眾極為不舍。在上野地標建筑松坂屋百貨外樓，懸掛著一幅約20米的香香肖像條幅，肖像是由920張香香的照片拼湊起來的，背景文字的意思是“最喜歡你了”。

2023年2月19日是日本民眾與香香見面的最后一天，約有6萬人報名參與抽選參觀，報名競爭比例為24：1。香香回國當天，300多位粉絲特意趕到日本成田機場為香香送別，上野動物園的官方推特賬號推出全程關注香香行蹤的直播推文。

對日本民眾而言，熊貓這一“卡哇伊”的自然形象是溫暖的，帶有療愈感。熊貓外形圓滾、憨態可掬，帶有人類小孩稚氣笨拙的特征，在日本文化中，對幼小、可愛的事物有一種愛憐感。而日本生活壓力大，地震等災難頻發，去看可愛的熊貓成了人們舒緩壓力的方式。

大熊貓受歡迎，不僅因為可愛，也因為具有特別的科研價值。大熊貓是第四紀冰川時期留下來的珍稀動物，是“活化石”，對大熊貓的生理、繁殖、野外生態學研究具有重要的科研價值。這一傳奇獸類，是怎樣生存下來的？為什么竹子成為食肉動物的主要食物？它未來的命運如何？這些問題的解答將有助于人類對生物界的了解，理解人類與自然界的關系。

西方世界的“熊貓熱”，持續不斷直到今天。大熊貓始終在世界各國受到禮遇。1974年開春，大熊貓黎黎和燕燕乘專機前往巴黎文森動物園，受到法國上下的歡迎。英國也不甘人后。

1974年5月，英國首相希思借訪華之機提出請求，中國政府同意贈送一對大熊貓，佳佳和晶晶入選。英國派專人到中國、美國、日本考察，建起適合大熊貓起居的熊貓館，又派出倫敦動物園的專家提前到北京看望，了解它們的生活習性。

中國在1982年停止向外國無償贈送熊貓后，熊貓作為“國禮”的時代正式結束，許多想得到大熊貓的國家紛紛采用短期借展的方式花錢請大熊貓去巡演。1994年，成都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的兩只熊貓首次以“科研交流大使”的身份，旅居日本白浜山野生動物園。此后，韓國、美國不少動物園也都開始與中國進行長期的合作研究。

為了更好地保護熊貓，2007年9月12日，國家林業局正式宣布，“中國不再向國外贈送大熊貓，但仍可以與國外開展合作研究。”租借大熊貓的國家，必須為熊貓建立適合大熊貓生長的場館，在大熊貓租借期間，如果發現國寶照顧不佳，身體狀況不好，將無條件把熊貓接回來。

旅美大熊貓樂樂和丫丫于2003年4月1日抵達美國孟菲斯動物園。去年12月21日，孟菲斯動物園曾宣布把丫丫和樂樂歸還中國，結束20年的租借期。不幸的是，未等回國，樂樂已去世。中美雙方也在積極協調，為丫丫的回國做相關的手續準備。

熊貓的一舉一動牽扯著民眾的心。它們是可愛的動物，是備受關注的“頂流”，也是友誼的使者，給人們帶來諸多的溫暖和療愈。

資料來源：《熊貓中國：中國大熊貓紀實》《南方周末》、知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