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自由的索引卡寫作法

黃成

納博科夫習慣在索引卡上寫作。這種“索引卡寫作法”是納博科夫在寫作《天資》時發明的一種全新的寫作方式。評論家認為，這一寫作方法標志著一個重大的符號邏輯進展。

索引卡給了納博科夫自由，他想到哪里就寫到哪里，而不必在乎順序，并可在不同階段自由地建構小說，這種寫法為他的即興創作留下了廣闊的空間。

“索引卡寫作法”同樣被運用在《洛麗塔》電影劇本的寫作中，納博科夫將腦中設想出的場景寫在一張卡片上，在用掉1000多張卡片后，他用打字機把劇本打出來，一共有400頁。

納博科夫的這種寫作方式很從容，從容得不像是寫作，而像是在閱讀一本書，每天讀一頁，從容地接受著時間的饋贈。

這種寫作方式，只需要一張卡片和一支鉛筆，因此，納博科夫幾乎在哪里都可以寫作，可以是在鋪著格子桌布的小桌子上，可以是在一輛老爺車后排的“私人移動工作室”里，可以是在草坪的椅子上……哪怕一家人住在擁擠的公寓里，納博科夫也能在浴室里工作，他把箱子放在浴盆上，在箱子上寫作。

通過“索引卡寫作法”，納博科夫建起了一座文學宮殿，那一張張索引卡，仿佛宮殿里的一扇扇窗口，每一扇窗口，都留有他曾經凝視的目光。他凝望著這通向內心的窗，窗外流光飛舞、蝴蝶翩躚、時空交織，他在盼望著這樣的時刻：一株玫瑰通過那個索引窗口爬進來，或者，一陣輕風從黑海吹來。

林冬冬//摘自《書籍的隱喻》，浙江大學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