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老爸茶”陶瓷器具研究

摘? 要：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引導下，海南全島的經濟得到了飛速發展，文化交流也日益頻繁。“老爸茶”根植于民間，有著頑強的生命力，是海南人一種自由的生活方式，也是外地人融入海南生活的一個窗口。本文從“老爸茶”的特色與現狀入手，分析“老爸茶”陶瓷器具在新時期發展中的設計思路，讓“老爸茶”通過陶瓷茶具的設計更好地融入海南包容性的生活與開放式的環境，并以民族文化設計為基礎，打造出“老爸茶”的海南品牌效應。

關鍵詞：老爸茶；陶瓷器具；品牌效應

基金項目：本文系海南省高等學校科學研究項目“‘產學研用模式下的海南文化特色陶瓷產品教學研究”（HnKy2021-29）研究成果。

一、海南“老爸茶”特點

“老爸茶”作為海南“特殊風景線”一直以來備受爭議。外省初來的人十分不理解海南這一獨特現象，并由此判斷海南是養懶人的地方。海南欠發達似乎“老爸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老爸茶”有著十分頑強的生命力，這個生命力植根于民間。首先是它的包容性，是以“茶”為媒介的一種相識、相交、相依的活動，茶客們的“喝茶”不是單純的喝茶，而是以“茶”為媒介的溝通形式。其次是它的撫慰性可以使人放下一切負面的心理重擔，輕松歸去，是一種個人的自我調節，也是一種自由的生活方式，一種淡定的處世態度。最后是它的簡易性，百姓從農業社會帶來的生活習性還無法馬上丟棄，因此，他們更喜歡在簡易中放縱自己的隨意性，從而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份情結。“老爸茶”是一種市井文化，也是一種生活化、自然化、無序化的自然文化，是最質樸、原始、純真的生活方式認同的一種文化現象。如《海南島民俗志》云：市鎮之所，茶肆少則三數間，多則十余間，當墟日，茶樓常座上客滿，地無空隙，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老爸茶”已成為海南的“名片”，不僅受到本地人歡迎，而且漸漸被內地人接受，不僅老年人熱衷，年輕人也越來越青睞。

二、研究的原因

對海南本地居民而言，能夠與好友們圍坐茶館談笑風生是非常舒適的狀態，但是，海南“老爸茶”也存在著一些問題，尤其是使用的器皿存在設計需要，在我國經濟文化不斷提高的情境下，不僅要滿足陶瓷茶具的實用性需求，更需要提高其審美價值。一直以來，“老爸茶”存在著“臟亂差”等不文明行為而被人詬病，甚至被戴上了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市容的帽子，因此，在現代衛生嚴格管控的情況下需要加強環境的改善與餐具的設計。傳統上的“老爸茶”對于器具的使用比較簡單隨意，大多是選擇粗獷的、厚重的簡單的白瓷，往往對器具的要求似乎并不重要。隨著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這一關鍵時期的到來，海南吸引了大量的外地人口移居，呈現出外來游客越來越多的趨勢。與此同時，島內的文化與習俗也受到了沖擊。在此境況下，如何在外來技術與文明的沖擊下讓本地的文化風俗保留并發揚光大已成為我們必須要思考的問題。“老爸茶”作為值得保留的一種海南省文化傳統，是否可以將其使用的陶瓷器具進行與文化結合的設計，使“老爸茶”更具有特色的同時能夠傳達出海南文化傳統也已成為當務之急。“老爸茶”作為海南慢節奏文化代表，有著海南島人民濃郁的人情味，為了提升自己的價值，推動海南文化的發展，我們更應該樹立“老爸茶”的形象，從而形成品牌效應。要抓住精髓與細節，做到不僅僅在海南能夠家喻戶曉，也要使想了解海南的島外居民能夠通過“老爸茶”熟悉這種生活文化。因此，“老爸茶”中陶瓷器具的設計不僅僅要滿足于實用性的需求，同時還要考慮到其裝飾中的文化輸出，從而為“老爸茶”的發展起到更好的推動作用。

三、設計思路

（一）實用性設計原則

“老爸茶”展現的是海南居民休閑、舒適和慢節奏的生活狀態，相比以前“老爸茶”臟亂差的現象，現在的“老爸茶”越來越規范，場地越來越大，茶品與小吃的種類也越來越豐富。“老爸茶”始終不變的是平民味和優先滿足陶瓷茶具的實用性需求，傳統中“老爸茶”的器形相對簡單，裝飾也略顯粗獷。海南的地理環境人們需要補充充分的水，茶具是每個“老爸茶”桌臺上必備的用具。海南喜食粥水等清淡飲食，因此也影響到了陶瓷器皿的外形與功能設計，因為實用簡潔是他們的使用理念。例如海南的龍記茶樓的陶瓷器具就是非常簡單的3件套。白瓷藍邊并點綴著龍記茶樓的logo，瓷器比較厚重，大小適中，可以滿足喝茶、盛裝食物的基本功能。

伴隨著“老爸茶”的發展規模越來越大、影響越來越廣，在實用性設計方面提出以下建議。

1.品質功能。“老爸茶”陶瓷器具也映射出它的品質功能，作為飲茶與食物的器具應該具備較好的熱穩定性以及機械強度。“老爸茶”的陶瓷器具都會經過重復使用的，因此，除了清洗之外還需要進行消毒，一般在正式使用前還需要經過開水沖燙。為了避免制品出現滲水、變形、坯薄、縮釉和釉面磨損等缺陷，陶瓷需要符合日用瓷的要求，一般都是選用優質高溫瓷器作為使用對象，坯體可以稍微厚重些，以保經久耐用并防止高溫燙傷。

2.品類功能。品類方面主要分為茶杯、碗與食碟，需要注意設計的摞碟和套碟結構關系，結構與功能

需要相得益彰。釉色彩繪等裝飾方面：目前“老爸茶”在陶瓷器具的結構設計理念方面還比較欠缺，主要是工業化味道比較濃重，產品多以幾何造型為主，因此，在“老爸茶”器具的選擇上應該不同于只注重理性的幾何實用性而產生的規范、生硬、刻板等聯想，也不同于造型繁復的自然形態避免高貴典雅難以觸碰，“老爸茶”造型需要在曲直結合的形態中找到和諧，使器物在簡潔實用的基礎上能夠散發平易近人的魅力，使顧客在心理、視覺、觸覺等方面都能找到親和感。“老爸茶”的茶杯不同于江南地區的小巧工夫茶的茶杯，也不同于北方的粗獷的大茶杯，而是適合手握拿的中口茶杯。一方面容易及時散熱、補充水，另外也方便端拿與交談。碗和食碟通常為相輔相成，碗大小適中，可以盛裝一些小食或者零散的小吃，也可以盛放湯粥類，而食碟則可以放置甜點以及比較大塊的食物。碗和碟分開使用，一方面可以享用多種食物，另外也防止串味兒。傳統中的碗和食盤多為規整的圓形類為主，我們也可以適當地在圓形基礎上增加凹凸肌理，這樣，不僅能夠起到豐富裝飾的效果，也可以防滑防摔起到熱阻的作用。

（二）情景化設計原則

情景化設計是根據客體環境找到使用者與適用對象之間的連接點，使得人、物與環境能夠維系和諧的關系。因此，“老爸茶”陶瓷器具情景化設計需要提取與主題相關的元素與符號進行設計，在情景交融中營造人、物、景之間的和諧氛圍，促進人與物之間的互動。“老爸茶”包含了海南質樸、純真的生活方式，海南人通過喝茶進行溝通，互相理解拉近關系，在關愛與被關愛中促進和諧，而“老爸茶”更能夠體現出海南人的生活方式、行為習俗、審美情趣以及倫理觀念。作為一種“市井文化”的“老爸茶”，雖然對于陶瓷器具要求并不高，但是也需要與人和環境相契合，不能將陶瓷器具定位到高端品質，這樣會與“老爸茶”情景格格不入，會給顧客心理帶來拘謹與壓抑的感受。而特別粗獷的陶瓷器具亦不能滿足自貿港建設下的海南，因此，如何把握這個度是設計“老爸茶”陶瓷器具的關鍵。對此，筆者提出以下建議。首先“老爸茶”的陶瓷器具設計風格根據其情景化應呈現出樸實無華的平民意識，無論是造型還是裝飾，自然、樸素、親切應是其主要風格，這種陶瓷器具并非重在單純的外觀設計，而是更多地體現其精神內涵。因此，“老爸茶”的陶瓷器型不需要傳統印象中的精細唯美的特點，這樣會凌駕于生活之上，產生距離感。陶瓷器型應以一種簡樸單純的自然形式呈現，這樣能夠更好地融入百姓生活。其次是“老爸茶”的造型。一般陶瓷器型無論是茶杯還是盤碗都是呈開放式，其最大直徑一般都是邊口位置，器型方面差異不大，但是“老爸茶”能夠給人以厚重感，這也與老爸茶陶瓷器型追求實用性第一有關。另外，在器型方面也可以通過器型大小、方圓、粗細等藝術法則，進行對比展示其生動而豐富的藝術效果。材質方面，“老爸茶”的陶瓷器具目前多為白瓷，瓷器質地細膩，釉色單純柔潤，給人一種潔凈的感覺。任何場合白瓷都是通用的包容性強的品種。相對“瓷”而言“陶”在“老爸茶”的使用中也有很大的空間。陶給人渾厚、自然、含蓄的感覺，是比較符合“老爸茶”的情景場合的。海南本土黎族有一種陶叫做黎陶，有著自己獨特的工藝和特色，遵循“不上釉，不彩繪”的制作原則，完全是火焰與自然汁液形成的裝飾，呈現出古樸、深沉、大氣的風格。在設計老爸茶的陶瓷器型過程中也可以結合本地黎陶的特色加以設計，呈現出簡單隨意的認知符號。陶器的特點更能體現出泥土的質感，泥土作為自然界普遍存在的產物，有著天然的與人接近和親密的屬性，從而能夠更大程度地保留泥性特點。“老爸茶”能夠源遠流長，主要是因為它根植于老百姓的生活中，是老百姓的一種精神寄托。“老爸茶”無疑已成為當地居民釋放情緒、緩解壓力的情景式場地，而“老爸茶”的陶瓷器具選用也能夠較好地契合這種質樸、放松、自然的精神生活態度。海南沒有生產瓷的基地，但是在古代作為中國海上絲綢之路外銷瓷的中轉站，中國瓷的魅力吸引了全世界目光，海南也不例外。因此，隨著瓷器成本的降低，瓷器在海南也早已投入使用。海南瓷器多為物美價廉的實用瓷，“老爸茶”也沿用瓷器清透潔凈的特點，隨著制瓷業的發展，“老爸茶”在瓷器的選擇上有了更大的自由度，因此，海南“老爸茶”應根據需要選擇有特色的瓷器為其錦上添花，“老爸茶”的裝飾與造型也需要凸顯海南人樂觀積極、自由自在的生活情趣。白瓷就像一張潔凈的白紙，在使用中可以映襯出茶葉的芳香和食物的魅力，而簡潔的瓷器裝飾更會達到賞心悅目的效果。

（三）文化性設計原則

海南“老爸茶”代表一種包容性較強的充滿海南特色的文化，其以漢族為主、以黎族為特色并兼容了東南亞地區風格呈現出多民族融合的特點。海南歷史上由于地理環境等特殊原因，發展相對滯后，但是歷代的移民以及貶官政策為海南源源不斷地注入了新的文化內涵。長期以來，海南文化保持著被輸入和接收的特點，直到近代才結束了這種單向的文化輸入，轉而走向文化輸出與文化輸入并舉。發展到現在，“老爸茶”以其根植民眾的強大生命力已然成為海南最有特色的代表之一。“老爸茶”也會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中增添其文化元素并成為打造海南國際島的一張名片。地方認同感強烈的“老爸茶”已經成為一種象征符號，成為他們的精神家園，并且越來越多的內地定居者也融入了“老爸茶”的氛圍中。為了營造出更具海南特色的“老爸茶”文化，陶瓷設計成為陶瓷器具的中心。陶瓷是一種可塑性很強的材料，有細膩的瓷器也有質樸的陶器。裝飾方面主要有：

1.生坯裝飾。主要包括刻畫、堆雕、鏤空、浮雕、絞胎、肌理等。

2.釉裝飾。主要包括高、中、低溫釉裝飾。

3.彩繪裝飾。主要包括釉上彩、釉下彩等。

4.綜合材料裝飾。

通過陶瓷豐富的質感與裝飾手法可以將文化性設計理念融入“老爸茶”陶瓷設計中。黎族作為海南最早的原居民，保留著豐富的文化特色。黎族文化主要集中在手工藝方面，海南黎族的傳統手工藝主要是指黎族古老的樹皮布工藝、紡織工藝、制陶工藝、木器工藝、骨器工藝、編織工藝、建筑工藝等[1]。“老爸茶”的陶瓷器具的設計可以加入黎族文化元素，將海南本土文化通過陶瓷的形式潛移默化地進行形象宣傳。首先是黎族文化符號在“老爸茶”陶瓷設計中的運用。黎族是海南最早的世居民族，有著自己完整的一套物質設備體系和精神文化結構，而豐富的黎族紋樣便是其文化符號的縮影。黎族分5大支系，在歷史發展過程中都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與豐富的紋樣，這些紋樣可分類成人紋、動物紋、植物紋、幾何紋、符號紋等，其中最有特色的包括大力神紋、祖先紋、木棉紋、甘工鳥紋、萬字紋等，每個紋樣都包含了海南黎族人民的文化背景，具有很強的裝飾性與文化性。這些紋樣都可以融入到“老爸茶”的陶瓷器具的設計中，并有著豐富的裝飾手法可以實現紋樣的運用。例如釉下彩或者釉上彩裝飾都可以穩定地將紋樣的造型與色彩融入陶瓷器型中，另外，也可以融入雕刻技法使紋樣能夠具有空間層次感與肌理感，來進一步增強陶瓷器具的質感。其次，海南的地理環境決定了其有著豐富的熱帶與海洋文化，陽光、沙灘、椰子樹、海洋等都為老爸茶陶瓷器具的設計注入了靈感，豐富的陶瓷釉色再加上燒制工藝的融入可以完美地將海南熱帶風情表達出來。而標志性的植物與海洋動物具有獨特的裝飾性與審美性，融入到陶瓷器具中，在人們享用“老爸茶”的同時也可以在陶瓷器具中感受到夏日中的自然元素帶來的清涼與樂趣。最后，也可以將海南非物質文化遺產“黎陶”的特色融入到“老爸茶”陶瓷器具中。黎陶制陶雖然原始，但是能夠反映黎族人民對于自然的認知與探索，其豐富的造型均是以實用性為主，整體都透著敦厚樸實，這也特別契合”老爸茶“陶瓷器具的設計。而其特有的裝飾陶器淬火技術形成的獨特的黑褐色斑點，也如同抽象的水墨畫一般寄托著著海南黎族人希望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望，這種獨特的陶瓷器型和裝飾方式運用到”老爸茶“的陶瓷器型設計中，可以提升”老爸茶“的地域特色和文化內涵。

四、研究的意義

“老爸茶”有著十分頑強的生命力，這個生命力就源于它植根于民間，是得到絕大多數普通百姓擁戴和深深依賴的一種生活常態[2]。“老爸茶”使得海南人因喝茶而交流而理解，因交流而關愛而和諧，這種凝聚著海南濃郁文化的地方特色延續到今天已成為海南的一張名片。陶瓷器具作為“老爸茶”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對其進行設計具有重要的意義。一方面，通過陶瓷裝飾的可塑性可以將海南文化元素融入其中，為“老爸茶”的延續增添文化精神內涵，增強島內居民的文化自信，為島外人民了解島內文化開設了一個窗口。另一方面，在“一帶一路”和“自由貿易港”的加持下，海南將變得更加開放與現代化。而“老爸茶”是當地人的精神家園，各種外來文化的加持，不僅豐富了海南文化也沖擊了海南自身的文化，因此更需要文化輸入與文化輸出并行。“老爸茶”中的陶瓷器具有著兼容并蓄的特點，以此為契機進行海南元素的設計不僅能夠使“老爸茶”更有特色，同時也加強了“老爸茶”的品牌意識，我們要在保留“老爸茶”的特點的基礎上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讓陶瓷器具的設計能夠為“老爸茶”的發展傳承添磚加瓦，使“老爸茶”能夠在文化生態的背景下，將民眾的生活方式與文化精神鏈接在一起，為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助力。

參考文獻：

[1]張紅梅.海南黎族傳統手工藝文化[M].海口：南方出版社，2019.

[2]王白嬌.細品海南“老爸茶”的內在價值[J].今日海南，2013（6）：42-43.

作者簡介：殷健，碩士，海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