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萍,張博林
(廣元市中心醫院檢驗科,四川 廣元 628000)
骨創傷是臨床骨科常見病,是由于外力造成的骨骼、骨關節及周圍軟組織的損傷,通過X 線、CT 等影像學檢查可明確創傷的類型和程度,病情較輕的多見骨挫傷,通過減少活動、臥床休息可改善,病情較重的則表現為骨折、韌帶撕裂及斷裂等,需要進行手術或固定治療,以恢復骨骼形態,促進骨傷愈合[1]。骨創傷的恢復期較長,由于制動、臥床等因素導致血液流速變緩,從而增加并發癥的發生風險,常見的并發癥有骨愈合延遲、下肢深靜脈血栓形成(deep venous thrombosis,DVT)等,其中DVT 在臨床上較為多見[2]。DVT 可導致局部靜脈回流受阻,影響全身血液供應,嚴重者可發生靜脈內血栓脫落,引發肺栓塞。為降低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風險,近年有較多的相關因素研究,有研究認為凝血指標的異常可能預示下肢DVT 的發生[3],此外,還有研究認為自身抗體的作用也會影響凝血功能的改變,如抗磷脂抗體(APL),其水平異常可能導致機體血栓形成、細胞免疫失衡等一系列病理改變[4]。本研究探討APL 與骨創傷后下肢DVT 發生的關系,為骨創傷后下肢DVT 發生的預測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選取2021 年1 月至2022 年1 月廣元市中心醫院收治的120 例骨創傷患者進行回顧性分析。根據患者出院后3 個月是否發生下肢DVT 分為發生DVT組(30 例)和未發生DVT 組(90 例)。發生DVT 組患者中男性19 例,女性11 例;年齡40~55 歲,平均年齡(46.35±6.34)歲;BMI 21~28 kg/m2,平均BMI(24.54±2.14)kg/m2。未發生DVT 組患者中男性61 例,女性29 例;年齡38~55 歲,平均年齡(46.42±6.52)歲;BMI 21~27 kg/m2,平均BMI(24.26±2.10)kg/m2。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經廣元市中心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納入標準:①符合《實用骨科學(第4 版)》[5]中骨創傷的診斷標準,并經X 線、CT 檢查確診;②下肢DVT 患者符合《下肢深靜脈血栓形成治療指南與實踐》[6]中下肢DVT 的診斷標準;③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合并心、肝、腎等臟器疾病者;②合并免疫、凝血系統疾病者;③近期使用過抗凝藥物治療者;④合并精神、意識障礙者。
1.2 研究方法①收集兩組患者一般資料。包括致傷原因、基礎合并癥、既往手術史、吸煙史及飲酒史。②檢測患者凝血指標。包括凝血酶時間(TT)、凝血酶原時間(PT)、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APTT)、纖維蛋白原(FIB)及D- 二聚體(D-D)。采集患者空腹靜脈血10 mL,以全自動凝血分析儀(美德太平洋,型號:TSA8000)檢測上述指標。③檢測患者APL 水平。采集患者空腹靜脈血10 mL,采用離心機(華油飛達,型號:DW2000),進行離心操作(3 000 r/min,10 min),取血清,以酶聯免疫吸附法、酶標儀(濟南合慶有限公司,型號:ST-360)檢測免疫球蛋白G 型抗磷脂抗體(APL-IgG)、免疫球蛋白M 型抗磷脂抗體(APL-IgM)水平,檢測試劑由上海酶聯生物公司提供。結果以結合指數(BI)表示,BI =被測吸光度(A)值/標準A 值。
1.3 觀察指標①比較兩組患者臨床資料、凝血指標及APL 水平。②分析D-D、FIB、APL-IgG 及APL-IgM 水平預測骨創傷后下肢DVT 發生的價值。③分析影響骨創傷后發生下肢DVT 的相關因素。
1.4 統計學分析采用SPSS 22.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以[例(%)]表示,組間比較行χ2檢驗;計量資料以()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預測價值采用受試者操作特征(ROC)曲線分析;以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骨創傷后下肢DVT 發生的獨立危險因素。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者臨床資料、凝血指標及APL 水平比較兩組患者致傷原因、基礎合并癥、既往手術史、吸煙史、飲酒史、TT、PT 及APTT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發生DVT 組患者D-D、FIB、APL-IgG 及APLIgM 水平均高于未發生DVT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各指標預測骨創傷后發生下肢DVT 風險的ROC 分析ROC 分析證實,D-D、FIB、APL-IgG 及APL-IgM 水平均能夠用于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預測,曲線下面積(AUC)為0.712、0.699、0.760、0.717(P<0.05),見表2。D-D、FIB、APL-IgG 及APL-IgM 水平預測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ROC 曲線,見圖1。

圖1 D-D、FIB、APL-IgG 及APL-IgM 水平預測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ROC 曲線

表2 D-D、FIB、APL-IgG、APL-IgM 水平預測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ROC 分析
2.3 骨創傷后發生下肢DVT 的多因素Logistic 分析將D-D、FIB、APL-IgG、APL-IgM 行量化賦值,見表3,納入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分析結果顯示,D-D≥10.77 mg/L、FIB≥4.98 g/L、APL-IgG≥0.60 及APL-IgM≥0.45 是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4。

表3 量化賦值表

表4 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多因素Logistic 分析
下肢DVT 是骨創傷后常見的并發癥,在臨床上發生率較高,一般認為血流緩慢、血管內皮損傷及血液高凝狀態等因素容易引發下肢DVT,會影響下肢血液正常的回流,輕則導致軟組織腫脹、疼痛等,重則導致下肢濕性壞疽的形成,且血栓有脫落的可能,引發肺栓塞等嚴重后果[7]。臨床對骨創傷后下肢DVT影響因素的研究較多,一般認為凝血功能的改變是促使下肢DVT發生的危險因素,如血液高凝狀態可使局部靜脈系統內的血液易于凝固,易造成應激與炎癥反應,從而對血管內皮造成損傷,促使血液積聚形成血栓[8]。此外,由于骨創傷后患者需要較長的恢復期,制動和臥床使患者活動量大大減少,因此造成血液流速緩慢,從而增加激活的血小板和凝血因子與靜脈壁接觸的時間,容易導致血栓形成,若發生在受損的靜脈內膜,則血栓發生的概率大大增加。近年有研究發現,APL等自身抗體也會在血栓形成的過程中發揮相應的作用,在臨床上可作為復發性流產、不孕癥等疾病的研究指標,可通過促血栓形成導致病理改變,引起血管和胎盤血栓形成,造成流產[9]。在骨創傷后下肢DVT的相關研究中目前較少關于APL的分析,因此在本研究中將其作為骨創傷后影響下肢DVT發生的因素進行探討,以明確其作用機制。
本研究對骨創傷后是否發生下肢DVT 的患者一般資料進行對比,結果顯示,兩組患者致傷原因、基礎合并癥、既往手術史、吸煙史及飲酒史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提示上述資料對血栓形成的作用較小,不足以作為下肢DVT 的預測因子。對凝血指標進行對比分析發現,兩組患者TT、PT、APTT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發生DVT 組患者D-D、FIB 水平均高于未發生DVT 組,提示D-D、FIB 可能在骨創傷后下肢DVT 的發生中發揮一定的促進作用。D-D 是診斷活動性纖溶的指標,在血栓形成中具有重要的診斷價值,當體內存在血栓或栓塞性疾病時,血液中的纖維蛋白可形成血凝塊,并激活人體纖維蛋白溶解酶,繼而將血凝塊溶解,形成小分子物質(即D-D),因此監測D-D 水平可反映體內纖溶活動情況,預估血栓形成情況。FIB 是凝血過程中的主要蛋白質,人體凝血機制啟動后,FIB 會形成纖維蛋白單體,然后聚集成纖維蛋白的多聚體,促進血凝塊的形成,因此其水平升高意味著凝血機制的活動性提高,血栓形成的風險較大。
APL 是一種以血小板和內皮細胞膜上負電荷磷脂作為目標抗原的自身抗體,正常生理情況下不存在,只有在機體發生局部或全身組織炎癥反應時,細胞表面的磷脂成分發生結構改變,刺激機體免疫系統產生APL[10]。本研究結果顯示,發生DVT 組患者APL-IgG、APL-IgM水平均高于未發生DVT 組,提示APL 水平升高能夠預測下肢DVT 的形成。由于APL 的表達反映機體免疫對炎癥反應作出的應答,所以間接反映了炎癥水平,而血栓形成的過程也受到炎癥介質的調控,即炎癥因子能夠對血管內皮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因此增加了血液積聚的條件,促進血栓形成[11]。本研究經ROC 分析證實,D-D、FIB、APL-IgG、APL-IgM 水平均能夠用于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預測,AUC 為0.712、0.699、0.760、0.717;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證實,D-D≥10.77 mg/L、FIB ≥4.98 g/L、APL-IgG ≥0.60 及APL-IgM ≥0.45 是骨創傷患者發生下肢DVT 的獨立危險因素。這提示臨床可將上述指標用于骨創傷患者的凝血監測中,定期評估下肢DVT 發生的風險,及時給予針對性措施,如應用彈力加壓繃帶、適量增加飲水、避免久坐或長時間站立,并且在骨傷基本恢復后早期進行活動鍛煉,以促進下肢血液循環,降低血栓發生風險[12]。
綜上所述,D-D、FIB 及APL 水平能夠用于預測骨創傷后下肢DVT 的發生,臨床可對其進行定期監測,及時評估下肢DVT 形成風險,采取預防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