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夢龍,謝 恒
(邵陽學院,湖南邵陽 422000)
隨著人們對素食及低卡等健康蔬菜食品的需求逐年增加,蔬菜食品的安全問題也逐漸受到人們的關注。從2000年開始,我國就已借鑒國際經驗逐步探索食品溯源體系的建設。《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中要求食品行業逐步建立食品安全追溯體系,保證食品全程可追溯[1]。然而,中國食品溯源體系20年來的探索成效卻相對有限,這背后包含了多重原因,如供應鏈權責分配不均、技術標準不統一、企業意愿等。由于當前鮮有學者研究區塊鏈技術[2]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建構的影響因素,筆者以溯源體系建構的影響因素作為切入點,利用問卷調查[3]和二元Logistic模型[3]對企業規模、管理人員特征、政府的政策實施力度及相關專項資金補貼、企業對于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的預期凈收益、產品是否外銷海外、質量安全認證、區塊鏈追溯體系認知[2]和供應鏈全鏈管理程度等多方面因素進行分析,總結出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建構的影響因素。
二元Logistic模型是一種二分類模型,用于對兩個可能的離散結果進行預測。其基本形式是一個S形曲線,可以表示因變量隨著自變量的變化,因變量從0到1的概率變化[3]。模型中的參數可以通過最大似然估計法進行估計[4]。本研究中,因變量Y是企業是否愿意投資使用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其中設定企業意愿中對該溯源體系不同意投資使用為“0”,同意投資使用則為“1”。因此,因變量Y將會是一個0-1型的二元離散變量,代表投資使用意愿的“是”或“否”,可使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來模擬進行參數估計[3]。回歸模型包含k個變量。
式中:Pi(i=1,2,…,n)為Yi=1(表示事件發生)的概率;b為常數項;ak(k=1,2,…,n)為回歸系數;xk(k=1,2,…,n)為使用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中企業是否愿意投資的影響因素,ξi(i=1,2,…,n)為隨機誤差。
本文調查的對象是邵陽地區大部分蔬菜食品企業,采用了線下實地調研和線上發放調查問卷兩種形式獲得數據。發放給邵陽市蔬菜食品企業的調查問卷一共有163份,收回問卷138份,樣本的有效率為81.2%。樣本的來源企業基本上涵蓋了邵陽地區整個蔬菜食品市場上的供應鏈上下游企業,如農民的種植基地、鄉鎮采集收購的企業、承載運輸的物流企業、城鎮的農產品加工企業、作為銷售渠道的各區域的農貿企業以及大型的集團超市企業。樣本中有58.5%的企業獲得過農業部門和食品衛生部門對應頒發的綠色食品認證、HACCP、OFDC等各類證明食品安全的權威產品認證。由于調查所在地位于中部內陸地區,所以下發的調查問卷和實地調研企業的蔬菜等農產品出口國外的比率較低,僅有41.5%的企業有能力生產滿足海外食品安全許可的產品,銷售范圍涵蓋日本、東南亞、韓國、新加坡、美國和歐盟等國家和地區。大多數被調查企業屬于中小企業,其中有30.43%的企業與種植基地的食品加工廠等上下游企業簽訂了長期的蔬菜食品收購合同,自帶銷售渠道,實現了企業對供應鏈的全鏈管理[5]。由表1可知,被調查者的主要群體為男性,占比高達71.01%。管理者的年齡普遍偏大,其中絕大部分的企業管理者的年齡在35~55歲,35歲以下的占5.80%,而大于55歲的占18.84%。在受訪企業管理者中,中專及以下學歷的人占30.43%,大專學歷的比例最高,達到39.13%,本科學歷者占比為26.09%,而碩士及以上學歷者只占4.35%。總體而言,企業管理者的文化水平較高,大專以上學歷者占比為69.57%。在專業方面,與農業相關的專業占比超過一半,達到51.45%。

表1 被調查者的人口統計學信息
在112家回答了是否愿意使用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的蔬菜食品企業中,有65家企業的投資意愿是愿意使用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占總樣本數的58.04%;而47家企業的投資意愿是不愿意使用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占總樣本數的41.96%。根據這些數據,對企業是否愿意使用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進行發散估計。其中,Yi表示第i(i=1,2,…,112)個蔬菜食品企業投資實施基于區塊鏈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的意愿變量。
基于區塊鏈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的實施意愿,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包括企業規模、企業管理人員的相關特征(如男女性別、年齡大小、學歷高低等因素)、政府的政策實施力度及相關專項資金補貼多少、預期可得凈收益、蔬菜產品是否外銷海外、是否獲得食品質量安全認證體系認證[6]、區塊鏈追溯體系認知程度以及供應鏈的全鏈管理程度等。
考慮到上述分析結果,建立計量模型為
式中:Yj為單個蔬菜食品企業對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的投資決策狀態;h為線性回歸函數;變量X1為企業規模;X2為管理人員性別;X3為管理人員年齡;X4為管理人員學歷;X5為政府政策實施力度及相關專項資金補貼;X6為預期可得凈收益;X7為產品是否外銷海外;X8為ISO食品質量安全認證;X9為區塊鏈追溯體系認知程度;X10為垂直一體化管理程度[6]。
通過使用SPSS分析軟件對所獲得的樣本數據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筆者采用輸入方法輸入樣本數據,將樣本中的自變量一起納入了回歸方程[2]。經過SPSS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后,匯總得出整體模型所驗證出的準確率為88.9%,從而證明模型預測得出的結果準確率在合理的誤差范圍內,模型建立的較為理想,見表2、表3。

表2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3 二元Logistic回歸預測準確率結果
由表4可知,模型的卡方值為89.925,模型系數的綜合檢驗顯著性為0.000<0.05,這表明使用二元Logistic模型方法對樣本數據進行回歸分析所得到的模型具有統計學意義[3]。

表4 模型系數綜合檢驗
在進行模型Hosmer和Lemeshow檢驗回歸的7個步驟后,得到了表5中的數據。擬合優度檢驗的顯著性值為0.095>0.05,這表明模型的擬合度良好。

表5 Hosmer和Lemeshow檢驗
由表6可知,企業使用基于區塊鏈技術的溯源體系受到管理人員性別差異、學歷高低、年齡大小、企業規模大小的影響并不顯著[6]。隨著社會的進步,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企業聘用的管理人員學歷和管理能力都不斷提高,因此無論管理人員年齡差異多大,性別上是女性還是男性,管理人員對企業的相關決策都會更為理性,模型結果證明這幾個變量因素對于企業是否愿意投資使用基于區塊鏈的溯源體系的影響差異并不大[6]。對于企業的規模大小這一因素而言,企業無論規模大小,關鍵在于管理人員的決策,因此模型結果反映企業規模大小(X1)對于是否投資基于區塊鏈的溯源體系的影響也不顯著[6]。政府政策實施力度及相關專項資金補貼(X5)以及企業預期可得凈收益(X6)在模型中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顯示回歸系數結果為正,結果表明這兩個因素對企業是否使用基于區塊鏈的蔬菜食品追溯體系的意愿有極顯著的正向影響,與研究預期相符[7]。而產品是否外銷海外(X7)、質量安全認證(X8)、區塊鏈追溯體系認知程度(X9)以及供應鏈的全鏈管理程度(X10)在模型中通過了5%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回歸系數為正,結果表明這4個因素對企業是否使用基于區塊鏈的蔬菜食品追溯體系的意愿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也與預期相符。

表6 企業對蔬菜食品追溯體系使用意愿影響因素的估計結果
通過構建二元Logistic模型分析食品安全溯源體系使用意愿的影響因素與復雜性得出,政府政策實施力度及相關專項資金補貼(X5)和企業預期可得凈收益(X6)是影響企業投資決策最為關鍵的因素,其次為產品是否外銷海外(X7)、質量安全認證(X8)、區塊鏈溯源體系認知程度(X9)與供應鏈全鏈管理程度(X10)。①為了保障蔬菜食品的質量安全,各級政府應當完善與蔬菜食品安全溯源相關的法律法規,不斷完善相關制度。②政府應組織相關部門建立食品安全全程追溯協作機制[1],可以起到推動蔬菜相關供應鏈朝著全鏈整合方向發展,也可以起到監管和整治市場秩序的作用,促進蔬菜相關供應鏈朝著有序方向發展。③政府應鼓勵蔬菜種植農戶應用安全溯源體系,實行獎勵機制和監督蔬菜溯源體系的良性發展,如鼓勵鄉鎮成立農作物合作社和農業行業協會等,改善和優化市場環境,給予市場以政策上的支持和減免稅務。④完善蔬菜食品安全質量監督體系,從初始階段保障蔬菜安全,使蔬菜食品在質量安全問題發生之前就能得到有效控制。⑤需要對供應鏈上各個上下游的行為進行法律的約束和有效監督,供應鏈內部監督和政府外部監管相結合,政府相關部門要對其進行指導和監管。⑥應建立全國統一的可追溯食品市場政策,消除區域間政策的不平衡性,保障資源要素的有效配置,為可追溯食品的生產與消費創造公平的市場環境。
此外,應通過補貼等政策降低企業可追溯食品的生產成本,同時謹慎使用經濟處罰政策工具,努力保障使用可追溯體系的蔬菜食品企業可獲得凈收益,激發企業主體的主動性,引導企業生產可追溯食品。要構建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并成功實施,需要有具備專業背景的相關技術人員和高水平的營銷人員。①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的實施需要區塊鏈技術人員、蔬菜種植培育技術人員等的支持,因此需要區塊鏈技術人員和蔬菜種植培育技術人員下基層指導。②為加強相關人員實施溯源體系,需要針對蔬菜食品種植和加工、包裝生產和從事蔬菜銷售經營等人員進行安全意識普及和培訓,包括對供應鏈上各個上下游從業人員的蔬菜食品質量安全知識普及培訓和定期考核,以強化各從業人員的食品質量安全意識和責任意識,實現蔬菜食品的全程可追溯和加工以及包裝生產的目標。此外,還應定期邀請相關專家學者舉辦相關公益性講座和專業培訓,對從業人員進行系統化的指導服務,加強對蔬菜食品安全溯源體系的宣傳工作,提高從業人員的科學素養和蔬菜食品安全管理技能,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好地服務于人民[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