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風情（組詩）

梁永利

我們的稻田

西南邊，一百畝稻田

有一百種金句的贊美

夏陽挑逗低頭的穗，低到水邊

蝦影剛停止跳動，農人越過田埂

幾只禾雀收回叫聲，朝林子里飛

稻田豐腴，呈塊狀，條狀

甚至波浪狀的裝飾畫

冒出云的遲緩和純草色的香味

農人輕微的笑和一些盤算

掛上農具，他說

稻秸稈的灰燼誘人

存在薄霧的幻覺

探險的流螢消逝了又回來

剩下的捆稻棚，雞鳴起舞

講解稻田一再寬廣的原因

我與漁夫

我跟漁夫談了魚的種類

他說，淺海小的鮮，深海大的美

這片海域，不在乎魚的名字

我跟漁夫談如何多捕魚

他說，淺海放的多，深海捉的少

沙灘有卵，不在乎休漁

海公魚的生日貼在船頭

我與漁夫談疍家

他說，靜的岸線，圈住了情愛

動的波浪，撒滿五味，雜陳也是

一種沾腥的病

我與漁夫呆在北部灣

一起分析臺風從哪兒刮起

未完成的描摹

海岸線從草灘起步，青石深入閘口

紀念紅月亮墜落的時刻

云彩漫涌，飛浪死而復生

紅樹隨身打開反照的小鏡片

探索黑鷺行走的痕跡

你該相信，所有的聲響無法表達

許多人舉起手臂

招搖走失的風箏，互說它掙脫的力量

當然，大船的鐘擺停止了

一支彩筆，能計算心跳的速度